百里晴迁无所谓地喝了口酒,"看似是两件事,可它们早已融为一体。好好保管我的玉,如果损伤了一丁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宁雨诗qiáng忍耐的怒气终于爆发,脚下这棵树的树叶全部离开了树枝,以螺旋状极速翻飞于周身,炫动的轨迹营造成一片华贵的青色光。 这清洁温润的光芒被冰冷的内力赋予,毫不留情的锁定了百里晴迁。每片树叶都仿如利刃,寸寸带着致命的杀气! 百里晴迁在风中微笑,当她的微笑消失之时,她的身体像只白燕,穿梭了树叶团的围攻。哗啦啦一声,内气被击散,四分五裂之际,百里晴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暗夜里。 今晚注定会风平làng静,百里晴迁像清风一样飘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窗子,转头看着长歌的容颜。 xue道已经解开,柳长歌似乎睡的更沉了,也许这些天的赶路让她劳累了。睡吧,安心睡在我的怀里。 百里晴迁抱着长歌,柔软的身体只给她温和,安逸,不会再有杂念。 次日清晨,依旧是那处淡雅的凉亭,优雅的水池台,美丽馨香的万种花卉。 柳长歌望着那处水池,眼中影影绰绰,也似光线的反she,一道消瘦的身影虚晃的出现在漆黑的眼球中,一闪即逝,如残梦中的景象。 齐准看着柳长歌的容颜,昨夜的月光很暗,他并没有仔细端详过这个少年的轮廓。但此刻,他内心惊涛骇làng,不由得喃喃自语,"二小姐……" 百里晴迁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对齐准的表情颇不在意,而是淡笑着问:"盟主什么时候离开的?" 齐准轻声回答:"姑娘走后第三天,盟主便离开阁中。至于去了哪里,属下并不知。" "可惜,没有见到舅舅。"柳长歌万般惋惜,虽然印象中她好像见过舅舅,可她并不记得舅舅的容颜。他会是什么样子呢?是否与母后相似? 半天不见动静,柳长歌乐悠悠地转头看着晴迁,"看来我们回来的真的不是时候。晴迁,我们应该即刻动身回苏州。" 百里晴迁从听到风逐云离开的消息时,便一直在深思。见柳长歌表态,便轻柔的对她说:"我带你回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你能够见你舅舅一面。而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做梦都会想去的地方。" 柳长歌好奇地问:"你好像特别熟悉天一阁,是什么地方?" 齐准忽然对柳长歌笑道:"小小姐,我想这世间肯定不会有像百里姑娘这么细心的人了。我猜她带你去的地方,一定是后山的望云亭。" "望云亭?"柳长歌轻声呢喃,忽然诧异:"你叫我……" "小小姐。"齐准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目光真挚的看着柳长歌。 柳长歌恍然一叹,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她始终属于这里,也许,她本该属于这里,因为比起皇宫,这里更能让她感受一种归属感。 望云亭的结构很简单,却无处不透着优雅。最是奇观的是围绕着凉亭周围的桃花树。落英缤纷的动感美态与花的自然清馨jiāo相辉映,美轮美奂。在嘈杂喧嚣的世界里,这是一片安逸的乐土。 柳长歌被幻彩缤纷的光景撼动,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着。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花瓣,柔软的掌心托着柔软的花,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里是安逸的乐土,更是美妙的仙境。母后生活的地方,真美! 百里晴迁摘下长歌肩头上的花瓣,捻在指尖,忽然松开了手,花瓣在天空中辗转,轻盈的飘向远方,"你看那边。" 柳长歌的目光跟随那片飘远的花瓣,淡然注视,直到花瓣飘落于水池,与清亮的水融为一体后,她眼睛里才终于流逝了一抹jing彩。 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一切! 柳长歌闭上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溢出,她却带着微笑。 百里晴迁一直守在长歌身边,望着天空中的花瓣,好似看到了一线璀璨的光影从画面中流逝。轻微的叹息从她唇中溢出,"望云亭,何为望云。就是在繁花之下静静的望着那个人,将一生的炙热都燃烧在这片广阔而美丽的世界里。她是幸福的,她会得到比她想象中还要多的幸福。" 柳长歌拭去了泪,不明其意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母后她已经……已经……" 百里晴迁淡淡一笑,伸出手臂,将长歌揽入怀,声音轻如风,"也许,这个故事还没有真正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一幅绝妙的扇画,一处浓情的山水,一汪墨绿的深潭,一双幽深的眼眸。漆黑的眸底映she了一排排身披甲胄的军卫,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死气沉沉。 只有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才能将庄严肃穆发挥的淋漓尽致。 男子抚摸着扇面上的秀丽山水,仿佛轻微一触,便可体验到河水的清凉与动感。 一缕清风chui落了颊边发丝,恍若闪电般速度,刀削般凌厉。 他迅速合上扇子,伸出手,将飘落的发丝托住,声音轻若无闻,"你的存在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但对于你来说,应该不存在威胁。" 虽然外面是白天,可这间屋子里却昏暗无比,唯有桌上那根燃烧的蜡烛,光泽摇曳,分外朦胧。 窗子半开着,恍然chui进了一抹柔风,紫影斑斓,冷漠无情。 诡异的金面具上辗转一丝流光,仿佛暗夜里发光的珠翠,将苍然的月光聚敛,燃烧在清亮且略微幽蓝色的瞳眸里。 站在窗前不远处的人轻笑着转头,玩味地盯着紫袍男子,半开玩笑着说:"我以为这个时辰,你会在某个员外的院落里,欣赏着某个美人呢。" "要欣赏美人,怡红楼里大把大把的。可惜啊,那里也都是些庸脂俗粉。完全与她比不了。"紫袍男子轻声一叹,仿佛对此十分落寞。伸出手,给自己倒上一杯碧螺chun。 "也是,怡红楼的歌姬,怎能与你心中那位相比较呢。"易chun风的笑声像是和煦的风,轻柔舒缓。他侧身倚靠着窗沿,姿态略显懒散,余光留意着楼下一排排的禁卫军。 此时他们正在换班,不过,少了那个冷面如修罗般的将军,这些兵卒,根本不足为惧。 若非逢场作戏,他肯定会亲自收拾这帮酒囊饭袋。现在嘛,就让他们在楼下站岗好了,就算严密的把守监视,也只是白费力气。光天化日,还不是让这个鬼魅般的男子进来了。 紫袍男子听到这句话时,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伤痛,瞬间即逝。他闻着清新的茶香,语气冷漠地说:"我听说,你也在找她?" 易chun风诧异地望着男子,"你"也"?除了我,还有谁在找她?" "找她的这个人,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命。"紫袍男子邪魅的笑声里隐约夹杂着调侃,眼眸深处藏着算计,"如果让他知道,毒死他儿子的人并不是百里晴迁,而是另有其人,他会不会将他雇用来的杀手团转移目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