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觉得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陈灿了。 她现在的情绪,像是也蒙着一层灰雾。 窥见一点,还没等他仔细看。 雾又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过来,半遮半掩的,看不真切。 周放深深吐出一口烟雾。 使这雾色更浓。 他大概知道自己栽了。 他明明在气她的。 但当她一身的坏情绪,却还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 胆子那么小,受了他两个月的冷脸。 还敢拿着礼物上门。 局促的,不安的。 小心翼翼的捧着礼物递给他。 他栽的彻彻底底。 前段时间的状态,他自己也说不清。 究竟在气什么。 或许只是他又一次的判断失误。 她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他。 又或者是她小孩子心性。 喜欢也来的轻易。 周放垂眸。 想起来她之前说起江桀。 “喜欢。” “不喜欢了。” 在暧昧横行的时代,路遥马急的人间,爱意同样东升西落。 他没道理要求人人都至死不渝。 周放深吸一口,把烟掐灭。 他唇角轻扯,笑了。 栽了的人。 好像连自认倒霉的资格都没有。 - 等周放拉关好一半的窗,再回来时。 陈灿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乖巧坐在小矮凳上等着他。 她神情有点像脸皮薄一次没考好就害怕被家长骂的好学生。 走近看,眼尾和鼻尖都染了浓郁的红。 一定是一拿到试卷就自己偷偷的哭过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去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陈灿仰头看他,双手接过。 “哥哥,你要讲什么?” 周放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他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戾气,“他又骚扰你了?” 陈灿点了点头。 她自己家里恶心亲戚破烂事,用他来吓陈保德是一回事。 事实上,那种在阴沟生的满身污秽的人。 她不想让他沾到一点。 “没关系,我可以解决的。” 唉 这就又让陈灿想起来被他听见的那句。 “陈保德到底什么时候死啊。” 这下子她的人设崩了个稀巴烂。 然后被冷冽的寒风吹进池里沉底。 捡都捡不起来。 周放啊了一声。 他说:“那没事了,回去睡吧。” 陈灿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 “哥哥,晚安。” 晚安。 生日快乐。 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她走到门口,又听见周放喊她。 很淡的嗓音。 “灿灿。” 陈灿回头。 她愣了几秒,周放很少这么喊她。 他一般都连名带姓的喊她,陈灿。 她下意识想去看他的神情,怎么好端端要喊她灿灿呢。 他置身于灯火通明的中心。 而她藏匿在昏暗的门口。 就算是窥探也不会被发现。 周放轻垂着眼,情绪全被遮掩。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 周放掀了掀眼皮,他眼尾拉起一条很浅的褶皱,眼皮薄到在光下甚至能看到青色的细小血管。 沉沉的黑眸看向她。 他眼里平静的像没有一丝波动。 静的让她觉得,那里太阳陨落,寸草不生。 那里,一片荒芜。 他说:“明天下午一起走吧。” - 立冬至,万物藏。 前些天下午路过小巷阿婆的小摊,陈灿给室友带蟹壳黄的时候,顺手帮阿婆把水缸给打满。 阿婆笑呵呵的,让她冬至的时候过来拿她手工作的“冬至圆”。 冬至那天下午没课。 曾佳和夏静静都加了部门社团,下午都有冬至节日团建。 陈灿没报社团部门,于是答应了早点过来帮阿婆捣糯米做汤圆。 她挽袖子在小院里捣糯米时,阿婆坐在她的小摇椅上,一摇一摇的。 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往年冬至阿婆都会给周放送汤圆,她谈到第一次给周放的那碗桂花茶汤圆。 “阿放这个人就是怪,怎么会有吃汤圆不撒桂花呢?” 陈灿一边捣一边笑,“他不喜欢闻那个味,碰到桂花树都会绕道走的。” 周放何止是有点怪啊。 他简直是超级无敌怪。 之前还因为不喜欢学校门口卖垃圾食品的小摊翻了三年的墙呢。 或许不止三年。 说不定他从小学初中就开始翻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