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法官啊!我那钱啥时候能拿到手啊!” 这是一个案子的申请执行人打过来的,听着对方的大白话。 林帆感觉很亲切,她觉得,她真的更适合这种。 只是,这便签是谁写给她的?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许多和林帆关系好的同事都过来,戳戳她,表达了自己看到了她“抱猪”的英姿。 林帆简直是要掩面落泪,她也要面子的好嘛! 心里还揣着早上董院的话,更是有些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午休的时候,躺在简易小chuáng上,忍不住就开始思绪游离。 她以前看过报道,说是一些外国媒体就喜欢专挑天气不好的时候去拍□□。 谁想着,她这件事情也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一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也不敢去搜自己抱猪的消息,半眯着眼睛,一会清醒担惊受怕,一会迷糊心中发堵。 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突然就想起那个绕来绕去的话。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冬涉川,其实就是董院说的如履薄冰吧。 旷兮其若谷,旷兮其若谷...... ...... 下午上班,应朝阳推门而进的时候,就看见林帆jīng神奕奕,gān劲十足。 看见自己,还扬起一个笑容,“收拾一下,出门。” “帆姐?”应朝阳不明所以,“去哪?” “一堆事情,不仅要去银行,还要去趟车管所,上午农民工的那个案子,查控组反馈过来说工厂和出资人名下都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我们去线下调查一下。” “是......”一大堆的事情雪花一样砸过来,应朝阳定了定心神,有气无力。 林帆正在打印材料,看着应朝阳的样子,笑意盈盈,元气满满,“打起jīng神啊!小伙子!” “帆姐,我是真佩服你。”应朝阳是一脸疲惫,中午短暂的休息和一大堆的活比起来,显得即宝贵又可怜,“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有gān劲呢!你是个铁人吗?还是个机器人?” 林帆扬了扬眉毛。 把材料准备好,林帆检查了自己的证件。 正逢中午,初夏的阳光刺眼。 她戴上墨镜,格外帅气,“走吧!小伙子!战斗了。” 她想通了,和这句不知道是谁丢在她办公桌上的话一样,她就要做这么一个矛盾的人,时刻谨慎却不畏手畏脚,可以在河边洗头巾也可以在同一条河里洗脚。 不过,这个句子到底是怎么说来着? 去银行的路上,林帆便问应朝阳,知不知道这句话。 应朝阳一听,哈哈大笑,“帆姐,你想说的是沧làng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làng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①吧。” “对!就是这个。” “哈哈哈哈。”应朝阳大笑,“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的真实写照哈哈哈。” 林帆耸耸肩,特别好脾气,还自黑,“的确如此。都是义务教育出来的,为何我就这么学渣呢?” 应朝阳收起了笑容,拍个小马屁,“都一样都一样,咱又不到办公室写材料,把活gān好就行了。” 第19章 下午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归途时是紧锁眉头,有些忧虑。 应朝阳问:“的确和查控组说的一样,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帆姐咋办呀?我瞧着这个出资人的确没有可执行的财产了,那这一群申请执行人可咋办呀?” 林帆望着车外没吭声。 警车外,gān净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夕阳铺满了半个天空,像是一块宝玉。 每一天,好像都是这样,天亮了这个城市醒了,天暗了归家了。 一日日,周而复始,像是钟表上的时钟,一圈一圈,日复一日,却转着波澜。 这个城市钢筋铁骨,包容着太多的人,包容着太多的喜怒哀乐,而这些喜怒哀乐大都不能相通,皆是各自承受。 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还在办公室。 林帆和应朝阳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林帆好心请客,“过饭点了,我请你去外面吃吧。” 应朝阳的脸突然红了红,“不...不用了。” 林帆眼前一亮,“嚯,有约会呀,可以啊,朝阳,我认识吗?” 应朝阳支支吾吾没说话,耳朵也漫上了红色。 “帆姐!~”陈虔的办公室的门还开着,周宁跳了出来,初夏半热不凉的傍晚,穿着单薄的碎花连衣裙,年轻恬静的小脸上绽放着花朵一样的笑容。 “下班这么久了,还不回家呀?饭吃了吗?”林帆也笑着问了一句。 却见周宁的目光瞥了大高个应朝阳,低下头抿嘴一笑,又抬头对着林帆摇摇头,“还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