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住,红肿的唇仍咬着那片嫩唇不放,粗重的喘息不断,抵着申画师的额面。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连抵在她眼前的额头也是再熟悉不过。 这……分明…… 分明就是她!! 她别过脸。 那人的唇落在腮边,湿热触感令她一颤。 她躲。 那人追缠…… 此时,走廊上有人提着灯笼匆忙行过,那火光一闪而逝。 虽只得一瞬间。 申小枝清清楚楚地瞧见那将自己压在墙上任意妄为的人。 那张过分俊俏的脸颊爬满了朝红,泪珠湿了两鬓,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眸染上了红cháo,红肿的唇微歪,那模样邪魅诱人。 她脸儿一烫,顿感腹下……羞愤得她无颜面对。 这…… 那人不知她已瞧清自己的模样,一顿窒息的缠绵后,更是舍不得放开她,低首继续寻她的唇…… 泪珠在眼眶内翻滚,申小枝斥道:“住手!” 申画师甜美的嗓音掺着哭腔尤为致命。那人像放闸的猛shòu,相思之情以及妒意早将理性淹没。 唇与唇又再度纠缠…… 申小枝拼命躲开,骂道:“孙苓,你敢!” 这一声喝骂如铁棒打落。 那人即是孙苓。 她尚有另一个被人熟悉的名字:孙七子。孙家幺女,名:苓。 孙苓微怔,随即低首堵住申画师娇艳的红唇。 如果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 那么—— 让她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亲吻她。 还有什么可顾忌?! 她抵命纠缠,将她的咒骂都掩没在喉咙中,只剩唇舌相jiāo……孙苓将埋藏在心底十二年的爱慕倾泄而出。 申画师吓傻了,落下两行清泪。 自己新收的弟子。 那总是挂着灿融笑意的邻家小妹,温厚老实兼可爱的小七竟然不顾一切地亲吻着自己。问题是她是女子,而她亦然。 两名女子在河西最有名的青楼,金乌楼的厢房内激吻,恐怕连言情小志也不敢这样编写。此事却真实发生…… 申小枝开始拼命挣扎,手脚并用……仍挡不住这一场风bào。 第一回 的亲吻若如恋风,点到即止,意犹未尽。那么这一回便是飓风,横冲直撞,不可阻挡,破坏力十足。 申画师梨花带泪。 青楼之地大多爱薰催/情/香,闻久便让人神智不清,情/欲蠢动。 “啊……” 申画师痛叫,眼中的泪珠又坠落……她舔了舔那腥咸的泪水,无比温柔地吻着她哭肿的双眼,再落在湿透的额间,脸颊…… 此时,门外的走廊多了许多杂声。隐隐有人唤道:申公子……申公子…… 这些人中夹杂着徐有墨清冷的音调,十分好认。 孙苓暗恼,却不得不打住。 她亦不是想趁人之危。她拢了扰她散乱的衣襟,再扯下自己的斗篷给申画师披上,将早已瘫软的她抱入怀内。 娇小的身躯因一时承受不了过多的激情,而颤抖不止。 孙苓抱起申画师,推开门,快步走出回廊,从二楼跃下花园,再绕到后门。一路上除了莹白的月色,无人惊扰她们。 她搂住身前的申画师,往空中一唤:“孙现!” 黑暗中一条人影闪落。 “属下在。” 孙苓吩咐:“去找一顶小轿。快!” 孙现应声,闪身而去。 夜已深,寒风刺骨。 yīn冷的小巷,与屋内的温度相差甚远,怀内人颤抖着,往她怀内缩了缩。孙苓抚了抚她的后背道:“莫怕,再等一会!” 怀内人几乎是攀扶着她。 十四的月光,总是特别圆,特别亮。 除了元日那夜,她俩几乎没有在夜里独处过,更何况是紧紧拥抱在一块。孙苓知自己qiáng行偷来的时光不多。 在月下静静地相拥,或许会成为她下半辈子最珍贵的回忆! yīn差阳错。 在她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提前发生此事。兴许是天意安排,让她早些作个了断。孙苓扶了扶那枝快要坠落的金步摇。 这人也是够狠了! 赤狗日听闻她的花椒簪被盗,见她一脸不舍。 于是她走遍各家珠宝店,仍未合心意,最后捡了一枝金步摇,镶最上等的翡翠玉石,裁成她最爱的竹叶状。 这枝玉竹金步摇送到申画师手中,她爱不惜手,着她簪上。不过几个昼夜,她却戴着它前来青楼作乐。 话说,夕阳刚落,天际陷入一片灰沉沉之中。 城南大街上有一道灰影直奔孙府,几个跃身已来到了牵夷居。他轻叩了叩门,待门内人应声,他才踏入门。 孙现上前几步。“姑娘,申画师去河西。” 河西?! 是那个河西? 孙苓控制不住音调:“你确定是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