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容乐观

    短短两天的相处，孟汉秋就发现李涵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他很想去问个清楚，但想到李涵什么都不愿意透露的模样，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干脆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下来。

    虽然已经回到了租住的小屋，但是李涵的心里却始终不能平静。匿名信的事情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仿佛是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将她炸得血肉横飞。

    另外一边，和屠洪兴的赌约又是一大难题横亘在李涵的面前，她必须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让罪犯绳之于法，毕竟和那样善于伪装和隐藏的高智商罪犯较量，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而她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和屠洪兴的赌约，实在是因为能否顺利进入警局，对她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正如她只身一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天街花园一样，这同样是一件值得让她付出一切尊严，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做的事情。

    把自己从杂乱的思绪当中整理出来实在是需要消耗巨大的精力，李涵已经心力交瘁，想起交代过梁晓露的事情，便拿起手机发了一通短信：“我已经平安回家，不必担心，那封信也可以销毁了。”

    等到处理完一切事情之后，李涵终于放心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太阳已经悬在天空，给大地带来光明，却依然未能驱散冬日的寒冷。

    李涵正在准备早餐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上前开门，正好看见闺蜜梁晓露。

    “早上好！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梁晓露兴奋地举起从早市上买来的豆腐脑和红枣糕。

    “你太贴心了！”李涵连忙将她迎进来，却没想到梁晓露随后就是一声尖叫。

    “帅哥警察怎么在这里？你们竟然发展这么快？”梁晓露指着孟汉秋，满脸的不可思议。

    孟汉秋被敲门声吵醒，这个时候才刚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梁晓露的尖叫，却猛地清醒不少。

    “你误会了，昨天我们遇到混混，孟队长保护我，我才勉强同意他在我这里寄宿一个晚上。”李涵连忙解释。

    梁晓露很显然是不太愿意相信，盯着李涵看了很久，又看了看孟汉秋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肿，才终于点了点头。

    随后，李涵又将梁晓露拉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我怎么会跟你抢呢。”

    “看你这两天的行为，我实在是不得不担心。”梁晓露瞪眼望着李涵，随即又说道，“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说一声，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我也可以把他让给你。”

    “瞎说什么呢？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烦着呢，哪有心情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涵白了梁晓露一眼道。

    正当两人谈论得火热，孟汉秋纳闷道：“你们两人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呢？”

    “没，没什么。”李涵急忙道。

    “帅哥警察，咱们可以吃早餐咯！”梁晓露眯眼笑道，一副清纯少女美好的模样。

    三人吃完早餐之后，梁晓露就直奔咖啡店开始一天的创作，而李涵则同孟汉秋一起去往警局。

    两人刚到警局门口，正好和那诺瑶撞个正着。

    当那诺瑶看见孟汉秋脸上的淤青，眉头立马拧成一团，露出一副担忧的面孔，急忙上前问候。

    “孟队，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昨晚碰到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孟汉秋轻描淡写道。

    那诺瑶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涵，继续说道：“孟队的功夫在警局可是数一数二的，哪个混混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你伤成这样？”

    李涵本想开口解释孟汉秋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人打，但想到那诺瑶醋意十足的模样，便说道：“孟队看不过一群混混欺负一个老人，上前帮忙才弄成这样。”

    孟汉秋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那诺瑶却依然不罢休，继续道：“那个老人是谁？竟然值得让你这么拼命？还有，你们两个人怎么会一起过来？”

    “不管是谁都得救。身为警察不就是要维护正义，保护每一个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吗？”孟汉秋不忘身为队长教育属下的责任，逮住机会就像对这些后生晚辈说教一番。

    听完孟汉秋的话，那诺瑶连连点头，而李涵的心中不知何故有了些许失落。

    “对了，关于拘留井婕的事情，上级吩咐立刻放人。”那诺瑶说着朝李涵望了一眼，不屑道，“无凭无据就抓人，搁谁身上也不乐意。”

    李涵知道她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孟汉秋抓人并非无凭无据，袭警也可以构成犯罪。上级之所以催促放人，十有八九是那诺瑶找她那当官的老爸说情去了。

    “不行，我直觉告诉我她就是罪犯，咱们只需要找到证据，或者让她露出马脚就可以了。”孟汉秋不由紧张起来，毕竟虽说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年纪轻轻当了队长，但在警局队长也只是一个小官，处处都得听从上级的吩咐。

    “孟队，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感性用事了？咱们可是警察，抓捕罪犯可得讲究真凭实据，直觉这东西能信吗？”那诺瑶不由有些气恼，倒不是因为孟汉秋想违抗上级命令，而是因为她发现孟汉秋竟然被李涵所影响了。

    李涵看不过去了，便说道：“咱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她放了，一分钟之后再因为袭警将她抓回来；第二，让我跟她聊一个小时，找到可以指控她犯罪的证据。”

    面对这样的无赖，那诺瑶也没辙，既然孟汉秋也不死心，那就再给她一个小时，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够让一个毫无嫌疑的女人认罪。

    到时候找不到证据，孟汉秋也不会有怨言，只能证明李涵根本就是一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无能鼠辈。

    “行，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放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的赌约。”那诺瑶的这句话表面上是提醒，其实更像是警告，看李涵兑现赌约，已经是她现在最期待的事情之一。

    那诺瑶离开之后，孟汉秋脸上担忧的神色更重了几分，别说是那诺瑶了，就是孟汉秋也认为想让井婕在一个小时之内认罪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见到李涵脸上那淡漠如水的笑容，就完全懵了，这女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发什么呆？快点带我去审讯室，我现在得分秒必争。”李涵提醒道。

    孟汉秋回过神来，立马引着李涵往审讯室走去。

    来到审讯室，李涵并没有像所有的警察审问犯人一样，直接走进去，而是非常礼貌地敲了三声门。

    进门之后，脸上也是十分友好礼貌的笑容：“井婕，你好！我叫李涵，是来帮助你的。”

    在警局呆了一天的井婕没有那么开心，望了李涵一眼，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们的队长根本就是个流氓变态，要不是他招惹我，我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更何况动手打他！”

    “我明白你的苦衷，其实我跟你的经历相似，要不是当初他先招惹我，我也不会来这里。”李涵一边说着，一边用笔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发出不急不缓，单一节奏的声音。

    李涵和井婕聊天的时候，另一个房间正围着一群人观看，都想见识见识这个自视甚高的人在审讯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李涵和井婕的聊天根本就不痛不痒，甚至还有意迎合恭维井婕的意思。

    “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这样就想让井婕认罪？我还是等着看她怎么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吧！”屠洪兴哈哈笑了起来，心中已经胜券在握。

    孟汉秋瞪了他一眼，及时出言喝止。说实话，屠洪兴虽然在警局多年，但是这些年里孟汉秋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的学识，反倒是品味有些低俗恶劣，他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做警察，要是李涵真的能把他替换掉，那也是一件快事。

    可现在的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李涵已经自身难保，要是她不能让井婕认罪，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难以想象，屠洪兴和那诺瑶会怎样为难她。

    然而李涵却泰然自若的模样，继续轻松惬意地和井婕聊着天。

    “我是来送你出去的，在这之前，有一些程序必须走完，您能配合吗？”李涵礼貌地问道。

    “当然了，你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量配合你。”井婕回道。

    “咚、咚、咚……”笔头轻敲桌面的声音已经和这个审讯室合二为一，就像是鸟叫虫鸣之于大自然一样，这声音俨然成为了此刻审讯室天然的背景音乐。

    “我知道老师经常给学生讲故事，现在我也想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李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图画，一边讲着，一边翻动着手上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