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点点头。 她们之前已经得知,中叔在冬天的时候频繁进出过森林,现在与他们的线索联系起来想一想,或许……对方曾在那个时候就发现了潭水? 姜妤道:“你认为葛大婶会知道这件事吗?” 时珺可有可无的说道:“不论知不知道,总要问一问。” 说话间,她们走到了葛大婶家门口。 她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在门口蹲着,但仍旧待在家里。 姜妤敲了敲门,但不是很抱希望。 “她会过来给我们开门吗?” 时珺靠在一旁,“先敲吧。” 于是姜妤便继续敲着。 幸运的是,葛大婶过来了。 虽然她有的时候神志不清晰,但一些日常起居还是能够自己照顾得到的,因此开门而已,不算难事。 见到了姜妤跟时珺,葛大婶甚至还有些印象。 “是你们啊。” 姜妤对她点了点头。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葛大婶:“是的咧是的咧,我男人去地里gān活了。” 时珺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了葛大婶的脸上,微微一笑。 “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她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 就连姜妤那一瞬间都会觉得她问的会不会太直接了。 葛大婶的面色猛地一变,“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呢?!我儿子怎么会死呢,你这个女娃不要胡说。” 时珺对她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挑了挑眉,“是吗,那他人在哪里呢?” 葛大婶:“当然跟着他爸下地gān活了!那么大的人了,总得帮帮家里忙才是。” 然而有了上次那个男人的信息,并且也问了其他人之后,姜妤可以确认葛大婶的孩子确实已经死了。 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哪怕过了一年,也不可能长大到能够下地gān活的地步。 看来是因为接受不了儿子的死,葛大婶的脑子里又擅自补充了一些她认定的事实。 时珺上前一步,bī近了她。 她的唇边还带着笑意,但眼底的情绪却缓缓沉了下来,带着化不开的幽深。 “是吗?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地里看一看呢?你猜你会看到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一阵风拂过,可以落入葛大婶的耳中,却一点也不柔和,反而像是利刃,直接刺在了她的心脏。 时珺微微启唇:“你觉得是会看到你所谓能够下地gān活的儿子,还是,他的尸体?” 葛大婶猛地怒吼:“你闭嘴!我儿子没死,他没死!!” 她几乎要冲到时珺面前,愤怒的样子像只母狮子。 姜妤眉心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去拉钟玉。 毕竟仅从外表来看,还是又疯又qiáng壮的葛大婶战斗力更qiáng一些,钟玉…… 看上去就是体弱多病的小白花,她能不能抗住葛大婶两拳还待两说。 打探消息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此而受伤。 时珺察觉到她的动作,只是反手握住了姜妤的手,并没有躲开。 她唇边笑意加深,欣赏着葛大婶此刻的模样。 她知道,对方是在痛苦,只有痛苦到了极点,才会表现出这副模样。 时珺笑的有些愉悦,并且在小心隐藏着这种愉悦。她喜欢看到别人这样痛苦的模样。 姜妤被反握住手,微微蹙眉,只当钟玉还要继续尝试。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选择静观其变,没有继续行动。 时珺眼底暗色加深,毫不怜惜的继续说道:“你的儿子已经死了,就在去年寒冷的冬季,或许是你没有看住他,或许是他自己不小心走丢了,等你发现并找到他的时候,只找到了他的尸体,对不对?” 葛大婶猛地后退一步,时珺bī近,松开了姜妤的手。 姜妤抬眸,看着钟玉从自己面前向前迈了一步,她的目光从对方jīng致的侧脸划过,而后,是她的背影。 时珺唇角的弧度带着一些蛊人,可更多的,是眼底不停显露并没有隐藏的恶意。 “他的尸体上已经有了很多野shòu撕咬过的痕迹,衣服破碎,染上了血痕,一些碎肉散落在旁边,内脏都露了出来,刚刚才失去温度,他的眼睛死死睁着,脸上还保留着痛苦绝望的神情,他在拼命挣扎,但终究逃不过被野shòu一口一口、一下一下撕咬的下场……” 葛大婶猛地捂住了头,吼叫了起来。 她又想起了那一天。 那一天她的儿子跟往常一样去森林里面玩,平常在日落之前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可唯独那一天他久久未归。 葛大婶放心不下便只能催着男人一起去森林里找他。 后来找啊找,找啊找,他们终于找到了儿子,可是儿子已经…… 她想起了儿子残缺的半张脸,想起了他被撕破的身体而撒了一地的内脏,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