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一目了然。 陶晚对于自己差点秃噜出嘴的话,感到特别羞愧。 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尽管可能连天上飞过去的鸟也听不懂中文。 树被装饰成这个样子,有类似于彩虹旗的含义,表达对同性恋者的支持。冰岛可以说是世界上对同性恋最包容的国家了,女总理敢于携妻子访华,在游行日,雷克雅未克的街道会被民众涂成漂亮的彩虹色。 在程鹤楼之前,她对同性恋表示支持,但总觉得他们是特殊的存在。而在程鹤楼之后,她无法再说自己是个异性恋者,《水rǔ》里戚风和chūn溪的感情自然又激烈,和任何形式的爱情都一样。 陶晚现在觉得,这是最平常的事情,就像水流可以清澈也可以浑浊,天空有晴也有yīn。不同却平等。 程鹤楼看着她,陶晚觉得既然说话有些羞涩,那gān脆就用行动表明吧。 于是她走过去拽着程鹤楼的衣袖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就在那棵彩色树前,掏出手机说:“程导,我们合个影吧。” “我不喜欢自拍。”手机屏幕里映出程鹤楼的脸,皱着眉,不情愿的模样。 “哎呀,也没人能帮我们拍嘛。”陶晚踮起脚揽住了程鹤楼的肩膀,在按下去拍摄的那一刻,快速地凑过去自己的脸,贴到了程鹤楼的脸蛋。 画面定格,糊了。 程鹤楼猝不及防的小表情,陶晚糊成彩色光影的笑容。 “还挺好看的。”陶晚乐滋滋地看着手机。 “糊成那样。”程鹤楼十分嫌弃。 “那再重拍一张。”陶晚又拿起了手机。 “前一张会删吗?” “都留着嘛。” “那不拍了。”程鹤楼转身就走。 “哎哎哎,程导。”陶晚追过去,“自拍这种事嘛,又不是拍电影,没那么多高标准严要求,开心就好啦。” “我不开心。” “那你开心一下嘛。” “……”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哦,有一天主人回到家,看到猫把花盆打碎了,满地都是土,还有撕得到处都是的卫生纸,主人就抱起了猫咪要打它。这时候猫开口了,说:‘不应当,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鹤楼虽然不承认,但陶晚知道程鹤楼是开心的。 为了这趟冰岛之行,陶晚在网上查了挺久的旅行攻略,还把想去的景点按照期望程度排了个序,想着要是拍摄时间太紧张,就尽量按照期望最大的往下走。 可是真到了现在,陶晚却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程鹤楼带着她逛,并不会问她想要去哪里。这人做领导习惯了,她好像做这人的属下也习惯了。 他们去了雷克雅未克艺术馆,又随随便便出了趟海,参加观鲸团。海风刮在脸上的时候,陶晚的呼吸都要快被夺去了,她转头看向扒着栏杆认真盯着海面的程鹤楼,觉得能不能看到鲸已经不是测试运气的办法了。 她的好运早已经爆棚了,在她遇上程鹤楼那一刻。 两人玩到很晚才回到酒店,说晚也不过是时间晚了而已,天还是亮的,让人无法萌生睡意。 吃晚饭的时候陶晚喝了点酒,明明是酒量还不错的人,却感觉有点醉意上头。 程鹤楼大概是没喝够,洗完澡后又叫了瓶酒,陶晚便跟着她,在阳台上看着海景细细地品。 “我们不去找李浒他们吗?或者和林费费许意碰个头?”陶晚趴在桌子上,说话声音轻飘飘的。 “不用。” “程导,你是不是彻底分心了呀?”陶晚笑嘻嘻的。 程鹤楼看了她一眼:“是。” 这答应得真慡快,陶晚盯着她的侧脸,继续乐呵呵地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鹤楼细长的手指在她眼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别看我了,看那边。” 这个嗓音真是温柔,陶晚转过头,看到了即将坠入海平面的太阳。 天空被染成了绚丽的红色,大起大合的巨大画笔,天才的随性挥洒,大自然印入你的脑海,一副动态的油画。 程鹤楼指了指手机,陶晚看到接近凌晨的时间。程鹤楼侧头对她笑了一下,说:“午夜阳光。” 一瞬间,陶晚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这奇异的景色更美,还是程鹤楼那样的笑更美。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跳动,跳得她的太阳xué突突地痛。 她是不是喜欢上程鹤楼了? 不,她哪里有不喜欢程鹤楼啊。 如果说最初的身体接触,因为自己贪婪的利益jiāo换的欲|念,总让她感觉到羞惭和自尊心的屈rǔ。 那么现在她想要靠近程鹤楼,想要吻一吻她浅薄的唇,想被她包裹,被她进入,全都是她蓬勃的原始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