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被皇上侧面提点了碍事, 景昭仪和江婕妤便没有在御花园逗留,直接出了园子。 今儿实在冷,再加上刚刚碰上了皇上, 回明月阁的路上,两人也都没开口。 一行人走在已经除了积雪的宫道上, 静悄悄的,只剩各人的脚步声。 走了好一会儿, 一支宫粉梅探出墙头, 景昭仪抬头瞧了一眼, 笑着对□□泉道:“马上又要年节了呢, 一日日的,日子过得倒是也快。” 江清泉满腹心思, 听闻这话,应了一声:“圣人有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日子舒心,自是快的。” 景昭仪看了她一眼, 笑了:“江妹妹还有这等见解呢,怪不得皇上看妹妹与众不同些。” 江清泉抬头朝景昭仪看过去, 眼中带着警惕。 景昭仪却很是温和地冲她笑笑。 江清泉心里也有些不爽。 景昭仪这话里有话,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说起来, ”见江清泉警惕十足, 景昭仪收回视线, 笑着道:“刚刚瞧着温昭仪可真是同刚进宫时大大不同了呢,瞧着更灵动了些, 怪不得皇上喜欢, 就是我瞧着都心生欢喜。” 江清泉在心里冷哼一声, 你喜欢?骗鬼呢?你不在心里骂都算好的了! “温昭仪容貌倾城,性子也好,”江清泉道:“自是人人都喜欢的。” 景昭仪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也许罢。” 江清泉懒得跟她说这么多,这还是在回寝宫的路上呢,人多眼杂,传出去编排个什么,没的给自己惹麻烦,她道:“今儿也太冷了,还是快些回宫罢。” 景昭仪笑了笑:“也是。” 她指着探出矮墙的宫粉梅吩咐随行的宫人:“我瞧着这梅花挺好,折两枝来。” 马上又宫人上前,折了几枝梅花捧回来。 景昭仪拿了一枝在阳光下欣赏一番:“这枝真不错,江妹妹看看……” 说着,她把手里的梅花递到江清泉面前,让她看。 有盛开的,有含苞待放的,分了三四叉,确实还不错。 江清泉笑笑:“景姐姐向来品味高雅,自然底下的人也随姐姐,这枝确实不错。” 景昭仪笑了:“是罢,要不说日子过得快呢,前几日,还赏菊呢,现在就开始赏梅了。” 江清泉脸色猛地一变。 景昭仪这是什么意思? 想跟她说花无百日红吗? 刚刚碰到圣宠正浓的温昭仪,转头她就说这种暗示意味十足的话是想做什么? 景昭仪说完,便把手里的宫粉梅递给了身旁的宫人,又揣好了手炉,淡笑着道:“今年冬天真是格外冷呢,快些回罢。” 见她若无其事,江清泉收敛情绪,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出来,应了一声道:“可不是,大太阳照着,也这么冷,回去得喝碗姜汤暖暖。” 景昭仪走在前面,看着墙头积雪映着的刺眼日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人呐,不怕没希望。 就怕看到星星点点的曙光。 那野心可就要疯狂生长了。 温昭仪现在瞧着是得宠,但能得宠几时,谁又说得准呢? 刚刚皇上都牵着温昭仪的手呢,不也盯着江清泉瞧么? 只是,江清泉进宫的日子也短了,皇上现在才瞧见她,也是稀奇。 不过今年,这宫里稀奇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多这一件! 御花园。 容翦看着明显气不顺的温窈,以为她是在为昨夜的事生气。 可,起来后不一直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突然来了脾气? 想着小傻子向来迟钝,想法也总是古里古怪,容翦便只当她是突然发作,拧着的眉头捋平了,语气也放轻了:“哪里不舒服?” 温窈:“……”哪、里、都、不、舒、服! 容翦:“???” 温窈努力没让自己表现出有太多不快,只皱着眉头道:“头有点晕,今儿怕是不能陪皇上赏梅了。” 头晕? 容翦看了她脑袋一眼,因为没睡好么? 温窈在心底磨牙,气得头晕!越想越气!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不值得给眼神! 容翦嘴角抿起。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猪蹄子’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无暇想这些,只奇怪,怎么就气得头晕了?跟谁生气?出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难不成,是因为碰上了景昭仪和江婕妤,心情不好了? 他仔细想了想,刚刚那两人也并无什么不对劲的言行,还是说…… 他嘴角勾了勾。 小傻子看出来景昭仪和江婕妤心怀鬼胎了? 变聪明了啊! 容翦有点开心,还以为一直都这么傻呢。 “在气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脑袋:“马上就到梅园了,你不一直念叨着想看红梅?” 被拍了脑袋的温窈大怒。 还若无其事,还拍她的头? 见容翦又伸手过来牵她,温窈假装没站稳,晃了晃,她才不要跟他一块看什么红梅,他不配! “臣妾实在不适,今儿就……” 她话还没说完,便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温窈:“!!!” 她抬头,就见容翦正看着她,没等她开口,容翦便道:“走累了?朕抱你去好了。”小傻子脸皮薄,给她个台阶下。 温窈:“……” 她早就发现了,容翦身体素质特别好,臂力尤其强! 抱着她,在雪地里走,都不带喘气的! 不对啊,她还在生气啊,以为抱着她过去,她就会原谅他了? 不可能的! 容翦脚步一顿,低头看着怀里抿着嘴巴的温窈。 在生朕的气? 他停下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略带冷意的嗓音让温窈稍稍清醒了些。 昨儿就已经头脑不清醒犯了大错了,今儿怎么又作死? 她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管容翦宠谁? 容翦眉心蹙起,又在嘀咕的什么东西? 宠着她还不好了? 还见天地说他难伺候,他看着普天之下,没谁比她更难伺候的了! 温窈笑了笑:“臣妾实在不舒服……皇上还是先放臣妾下来罢。” 说着,她动了动,想要下来,但容翦没松手。 “不舒服还乱动?”容翦沉声道。 温窈继续笑:“不敢劳烦皇上,皇上放臣妾下来罢。” 明明很不高兴,还要笑,笑得容翦很不爽。 “不想笑就别笑了。”他道。 温窈笑容一僵。 容翦想了想又道:“朕宠你还不好了?” 冷不丁的询问,让温窈觉得有点奇怪。 宠着她自然是好的,她想得明白,只是,当着她的面还盯着别的女人看,她膈应。 可,他是皇帝,想做什么做什么,她就是不爽,也没用,惹烦了皇上,砍了她,都没人会说什么,反正没了她也会有别人,后宫又不缺女人。 这么一想,温窈就更清醒了。 心里积攒的那点点欢欣,也散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比这凛冬的积雪还要凉。 等他新鲜劲没了,宠别人的时候,她就—— “没有别人。” 温窈杂乱的思绪别打断。 她抬头,容翦板着脸看着她:“就宠你一个。” 温窈:“……” “再胡思乱想,”容翦蹙着眉道:“朕让你三天都不下不了床!” 温窈:“………………” 温窈满心恍然,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梅园。 满园红梅在明媚的冬日里绽放,映着枝头的积雪,甚美。 可温窈却没心思欣赏,只在心里震惊容翦刚刚那句‘没有别人’‘就宠你一个’。 骗她的罢? 她何德何能? 忍不住偷偷去看容翦,容翦微逆着光,拿过她手里的手炉,又重新塞了个新的。 “手这么凉,”他没抬头,只道:“赏一会儿,就回去。” 温窈:“………………” 她还是有点不太信。 容翦嘴角微微勾着。 不信就不信罢,反正现在已经接纳他了,对他也不再像以往那么警惕。 至于旁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有的是时间。 他们有的是时间。 虽然不太信,可一个皇帝能说出这种话,温窈心头也有些触动。 且不说以后会如何,至少当下能得这样一句话,也算是一个态度罢。 至于以后会如何。 以后再说。 见她不气了,容翦嘴角又勾了勾,也挺好哄的啊。 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胡思乱想,小心翼翼的毛病就好了。 他抬眼看她:“来都来了,不过去看看?” 温窈眨了眨眼。 容翦又道:“盯着朕看什么?朕就这么好看?” 温窈:“…………”好不要脸啊! “臣妾这就去!” 话落,温窈捧着手炉就跑了。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容翦轻笑了声。 脸皮那么薄,他再要脸,那得猴年马月才肯和他亲近? 想通了之后,温窈心情好了不少。 未免被容翦盯着,她特意往梅林深处走。 越往里走,积雪越厚,好些枝头都压着雪,颇有红梅傲雪的韵味。 难得看到这样漂亮的红梅,温窈很快就把最后那点不爽抛到了脑后,过得一日是一日,天要下雨皇帝要宠妃,她又管不住,到时候不高兴了,她就跑呗,反正她已经在攒钱了,还攒了好多。 怕她在林子里迷了路,容翦悄悄跟过来,结果刚一靠近,就听到她又在那儿嘀咕着不高兴就跑。 跑? 还想着跑呢? 当他的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攒钱? 不是朕赏你的,你哪来的钱? 就你那千百两银子,够你自己宫里吃用的么? 容翦盯着她的背影,磨了磨牙。 见她踩进雪里都要挣扎好几下才能站稳,容翦不禁笑了。 一点点雪都站不稳走不顺,能跑哪儿去? 积雪确实太厚,再加上温窈今儿穿得多,这件新大氅又格外厚,还重,她本就身量偏小,昨天折腾了大半夜,又没休息好,主要是,腰也酸,陷进雪里,她就要拔好几下才能从雪地里挣脱。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兴致好。 自打太医开始给她调理之后,她就像是被关在暖阁里的金丝雀一样,往日里她虽怕冷,很少出屋,但到底还是可以偶尔透透气,赏赏雪的,现在是一点儿点儿机会都没了。 就连她开个窗子,都会竹星那个大惊小怪地给赶紧关上。 真真快把她闷坏了。 她一边看、一边玩、一边折。 手炉早交给随行的宫人了,手里抓着一大把红梅,还不尽兴,还在折。 南巧和秋文看到皇上过来,要开口,被容翦抬手制止了。 温窈找到了一枝特别好看,特别有风骨的红梅,就是有点高,不太好折。她把手里的折好的随手交给南巧,扒着树枝要去够那一枝。 无奈,身高实在不够,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只是踮起脚尖还是有些够不着,她一边扒着树枝,一边朝背后的南巧招手:“快过来扶我一下,我一定要把这枝折下来!” 话音刚落,她就被掐着腰抱了起来。 温窈大惊。 回头就看到容翦正看着她:“还不快折?” 惊恐褪去,温窈笑了笑,也顾不得说别的了,忙把那枝红梅折下来,拿到手里之后,容翦放她下来。 “多谢皇上鼎力相助!”温窈拿着红梅,笑着道:“已经折下来了!” 大抵是真的很开心,两只眼睛都弯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因为树枝被折,枝丫晃动,晃落了枝头的积雪,落在她眉毛上、眼睫上、鼻梁上…… 容翦心头一动:“爱妃打算怎么谢朕?” 温窈心道,真小气,这就要谢礼了? 但嘴上还是道:“皇上想让臣妾怎么谢?” 有了上次的事,她学聪明了,主动把决定权交给皇上,反正她提议了,他不满意也是白搭。 容翦只是逗逗她,见她竟然还要嘀咕自己,便起了点别的心思。 你都说朕小气了,那就小气一次好了。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落雪化的水,拇指故意擦过她的唇瓣: “爱妃主动亲朕一下作为谢礼如何?” 温窈:“……” 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见她不说话了,也不笑了,容翦原本要收回的手,又故意擦了一下。 明明容翦力道很轻,温窈却觉得嘴唇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疼。 见她还不动,容翦眯眼:“嗯?” 温窈头皮都炸了。 好过分啊! 不就抱她一下,她又没有求他抱!还好意思要谢礼?怎么会有这么小气又理直气壮的人? 但被他这样子直勾勾盯着,对容翦是个什么尿性的人,温窈心里清楚的。 她若不应,等下铁定是她吃亏! 她昨晚已经领教过了! 她没办法,只好扯起嘴角冲容翦笑笑:“这、这光天化日,都看着呢,不、不太好罢?” “都回避了,”容翦原本只是想逗她一逗,这会儿却是真的起了心思:“爱妃又要转移话题?” 温窈这才发现,南巧和秋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去了,现在梅林里,除了她和容翦再没别人! 惊讶了好一会儿,温窈才在容翦无声的催促中,笑着道:“那、那好罢。” 容翦原本以为她脸皮那么薄,定然会再挣扎一会儿,没想到这就应了,他眉头轻挑,站直了等着她亲过来。 他面色平静,内心却很激动。 大半年了,终于肯主动亲过来了! 看容翦没有要弯腰的意思,温窈只得踮起脚尖。 可…… 容翦身高八尺有余,她踮起脚尖,脑袋也只顶上他的下巴,压根就够不到! 她抓着容翦的胳膊、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抓着他的肩膀……试了个遍,统统没用。 温窈试的脑门都急出了汗,就见容翦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她。 她咬了咬牙。 心一横,两手一伸搂住了容翦的脖子,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两条手臂上,用力往下压——故意看她好戏? 看她跳来跳去,容翦只觉得格外可爱,便没动,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法子。 突然被搂住脖子,容翦稍稍惊讶了下。 也不算很傻么。 他嘴角还没扬起来,就察觉到了小傻子力道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依然没动。 这已经是最后的招了,还是够不到他的脸。 明明只要稍稍低下头,她就能亲到了,偏偏容翦非要昂着下巴,还看着她笑! 她好累。 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只好认输:“皇上可否低下头,臣妾实在够不到。” 因为累,再加上她算是半悬在空中吧,气息就有些不太稳。 被她这么直勾勾盯着,容翦心瞬间就软了,他嗯了一声。 不仅低下了头,连腰都弯了下来。 温窈:“!!!”服软果然好用! 她面色一喜,忙凑过去,往他唇上亲了一下——好快点完成这个谢礼。 结果,她刚亲完,正要松开手,却发现,她松不掉了! 在她亲上的那瞬间,容翦就搂住了她的腰,顺势回吻回去。 完全没准备的温窈顿时惊了。 她下意识想躲,容翦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被亲的气都喘不晕,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又开始放烟火的温窈好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眼神涣散地看着终于肯放开她的容翦。 容翦气息也不太稳,正抵着她的额头。 因为距离太近,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就觉得,有两把刀子在盯着自己。 脸上突然传来凉凉的触感,温窈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压在了树上。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此时此刻的画面,白雪皑皑红梅妖冶,容翦把她…… 她一张脸蓦然爆红。 容翦原本是看她快昏过去了,才不舍地松开她。 结果转眼就听到她砰砰的心跳,脸还红成这样。 算了。 容翦心道,等会儿真晕了,他抱她回去好了。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已经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温窈:“——!”怎么还来? 她唔唔了两声,然后就没声了。 最后,温窈是被容翦抱出御花园的。 随行的宫人们都见怪不怪了,只远远地跟着。 温窈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缓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下来自己走。 “别闹,”容翦看她一眼:“你都昏过去了。” 温窈脸蹭的爆红。 还好意思说,她为什么会昏过去,不都是他干的好事! 容翦低头看着她:“爱妃想说什么?” 温窈又羞又恼,偏生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 说她是被亲昏过去了吗? 她可没容翦脸皮这么厚! 被骂脸皮厚的容翦心情很好,要不是怕怀里的人恼羞成怒,他都想笑两声。 温窈害羞着害羞着,干脆就享受了——反抗又反抗不了,除了享受,还能怎么办? 不用自己走路,她乐得省力呢! 因为早上温窈起得就晚,又去了趟御花园,等回到承乾宫,已经午时,换了衣服,整理了下头发上的雪水,又喝了姜汤,便传了午膳。 用过午膳,温窈就以容翦还要处理朝政为由,要回松翠宫,被容翦以时辰尚早给回绝了。 温窈没办法,只好在承乾宫陪着。 她早就发现了,容翦就喜欢折腾她。 比如说现在,他在看折子,明明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在这里根本就起不到什么用,容翦就非要她在这儿待着。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温窈本就没睡好,虽然她起得晚,但身体上的乏累却还没消除,再加上上午又去御花园转了那么久,在暖塌上坐了没多会儿,温窈就开始犯困打瞌睡。 她强撑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撑不过,撑着下巴睡着了。 等再睁开眼时,温窈是从龙榻上醒来的,熟悉的枕头、熟悉的被子、熟悉的床帐。 她伸了个懒腰,刚伸一半,猛然发觉不对劲。 点蜡烛了? 天黑了? 她忙坐起来,朝外看,天果然已经黑了。 她竟然睡了一下午? “主子醒了?”南巧过来伺候她起身。 “什、什么时辰了?”温窈问。 “酉时了。” 温窈一听就板起了脸:“怎么不喊我?” 南巧小声道:“皇上不让。” 温窈:“……” 南巧忙又道:“皇上说主子今儿去御花园赏梅,太累了,要好生歇歇,就没让奴婢打扰。” 温窈:“………………” 事已至此,温窈也不好再说南巧什么。 穿好衣服,收拾停当,温窈出来,容翦还在处理奏折。 “醒了?”看她过来,他抬眼看过来。 一觉睡到天黑,皇上却在兢兢业业批奏折,温窈有点不太好意思,她笑了笑:“臣妾失仪了。” “累了就睡,多正常。”容翦放下折子,吩咐安顺:“摆饭。” “饿了罢?”容翦问。 温窈想说不太饿,但想到容翦批了一下午折子,兴许已经饿了,便点了点头。 早点伺候皇上吃完晚膳,她也好早点回去。 结果,好容易用过晚膳,她刚放下汤匙,就听到容翦道:“今儿太晚了,就宿在承乾宫好了。” 温窈:“………………”她就知道! ※※※※※※※※※※※※※※※※※※※※ 容翦:(^-^)V 两天没见主子的红鲤鱼:你个心机狗兴奋个啥兴奋个啥兴奋!你亲妈都把你的幸福赌输了你还有啥好兴奋的!(ˉ▽ ̄~) 切~~ ------------------ 明天看看能不能把小容容的幸福赢回来罢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