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捏着落在手中的白毛,定定地看着,目光迷离悠远。 她想起三岁那边,她被哥哥抱回别院,爹爹也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匆匆回了路宅,那里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再是热闹不过。 半月后,亲手把娘送走之后她和她哥被接回路宅,过上了人人倾羡的世家子弟的日子。 十三年过去了,事情好像又诡异地重叠在一起,毫无变化地重复着,只是不知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 就目前而言,白李两家都没有落到好处,甚至损失颇为严重。 她手心一湿,回神低头,只看到平安又开始舔人,嫌弃地把手中的水渍重新擦回她白毛上。 平安不解,坚持伸舌头舔着她的手指。 “算了,我头疼,给我请个御医来。”路杳杳突然捂着脑袋说道。 绿腰大惊,正准备起身喊人,就看到路杳杳对着她眨眨眼,哼哼唧唧道:“我要在chuáng上躺……十天!” 她勾起没有血色的唇,娇娇说道:“去叫人吧。” 绿腰失笑,连连点头。 “来人啊,娘娘头疼,快去请太医。”没多久,绿腰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兴庆殿顿时乱了起来。 门口,白月如穿着纯白色衣裳,不做一点金丝,一声朴素,直接跪在台阶下,面前是一张小矮座,佛经堆满案头。 她闻言,连忙抬头向里面张望着,奈何被小丫鬟挡得严严实实。 太医院院正是个发须花白的老人,被人急匆匆拉来,一入内就听到太子妃哽咽地说道:“就是头疼,腿也疼,哪哪都疼。” 可怜兮兮,委屈巴巴。 一旁chūn嬷嬷心疼极了,揉着她的额头,细声安慰道:“娘娘忍忍,太医很快就来了。” 红玉拉着死活又要上chuáng的平安,红着眼,小圆脸哭得泪痕斑斑,也跟着哭:“娘娘不疼,很快就好了。” 挣脱不开的平安死心了,趴在地上又开始装死。 太医一见这模样,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昨日圣人在皇后那边大发雷霆,皇后就病倒了,看样子寿宴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内宫人人自危,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他心中一慌,上前行礼后,连忙拿出药枕去诊脉。 脉象平和,沉稳有力。 路杳杳靠在chūn嬷嬷怀中,悄悄把嘴角的糕点屑擦到嬷嬷衣服上,语带哭腔地小声说道:“我的头好疼。” “娘娘是两侧脑袋疼,还是中间额间疼,或者是后面疼,是抽疼还是一阵阵的,或者是连绵不绝的,抑或是隐隐作痛。” 太医捏着胡子,忧心忡忡地问着。 路杳杳听呆了,哭声停了一下,眼珠子不由看向绿腰。 “是两侧,是隐隐作痛,不qiáng烈,但是难受。”绿腰及时上前说道,长叹一口气。 太医眉心紧皱,捏着胡子的手就差要扒下几根才能缓解一下心中的疑窦。 “娘娘自幼怕狗,如今被狗吓了,昏迷到现在才醒。”绿腰拿帕子擦擦眼角的泪痕,脸色灰白,“可是因为吓坏才导致的。” 绿腰满是担忧地说着:“娘娘自幼体弱,以前生了一场病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如今……” 她也不由哽咽着。 她这一哭,屋内年纪最小的红玉也跟着瘪了瘪嘴,眼泪汪汪。 “是啊,一定是那些畜生吓得,所以娘娘的头疼可怎么办啊。”她眼巴巴地看着太医。 “不会是留下后遗症了吧。”chūn嬷嬷脸色极为严肃。 “确实有可能是惊吓所致,还需卧chuáng静养,吃几服药试试。”太医沉默了片刻接了下去,他去了屏风后提笔写药方。 “娘娘的小日子在什么时候?”他写到一半突然问道。 绿腰掐着手指算了算:“快了,就在这几日了。” “这药里有红花等活血祛瘀的药,可能会提前几日,若是娘娘小日子来了便不能吃了。”太子写好药贴仔细吩咐着。 绿腰谨慎点头。 屋内,路杳杳依旧趴在chūn嬷嬷怀中,chūn嬷嬷怜惜的揉着她的额头。 “还难受吗?”她手指一停,突然问道。 路杳杳一怔,心虚着,继续哼哼唧唧:“疼得啊,怎么不疼。” chūn嬷嬷只是笑着没说话。 “这日子入夏没多久,看样子这几日都不会下雨的。” 她不着边际地说了句。 路杳杳闻言笑了笑:“那可真是好日子。” 红玉揪着平安的白毛,呆呆地看着她们,不明白怎么开始聊这个了。 “什么,还要修养十来日。”门口的白月如听到丫鬟的闲谈,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路杳杳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她咬牙想着,身躯轻颤,眼底泛出泪花,屈rǔ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