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子重伤 “把那几个俘虏再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刀片之类的东西。”唐迎义在二琉璃身前蹲下,亲自搜身,把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又在大腿内侧发现了一枚刀片。 “刀片插入了盂肱关节、肩锁关以及肩袖之间,情况很不乐观……”几个医护人员在临时病房里讨论着黑子的病情,听起来挺严重的。 “暂时先把刀片多余的部分取出来吧,之后用绷带扎着,不要牵动关节,注意配的药,防炎症,千万不要让刀片其余部分长进肉里去了……” 苟学仁听着完全听不懂的名字,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们就直说,能不能治的好?” 如果不是黑子推开他,那枚刀片就该落在他心口上的,是黑子救了他。 二琉璃。苟学仁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默念着,如果不是唐迎义拦着他,他早就冲上去,直接弄死他,如果黑子有什么好歹,不管谁拦着,他都一定要亲手宰了那狗日的! “以我们现在在这里的医疗水平,我们只能尽力不让他的伤势恶化。”女同志带着歉意说道,苟学仁一听就恼了,音量提高了好几倍:“什么叫‘只能’?是必须!必须!” 那个女同志有些害怕的退了几步,但还是勉强站住脚,声音有些发颤:“同志,我们暂时没有合适的医疗设备,只能等一月后去了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才能得到彻底治疗。” 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还有得治吗? 苟学仁转头就走,他想找张向左,问清楚青龙山的位置,等黑子醒了以后,直接去青龙山。 天已经蒙蒙亮了,山寨里特别安静,事情已经差不多都处理好了,大多数人都睡了,只留了几个没有参与战斗的炊事班的人站岗。 “同志,你怎么还不睡?打了一仗很累吧?”炊事班一个年纪较大的喊住了苟学仁,苟学仁看过去,简短地回答道:“还好,这觉是睡不成了。” 说完,苟学仁又转过身扫视了一眼四周,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了,又问了那个炊事班的同志:“你知道张向左张队长睡在哪里吗?” “张队长啊?”炊事班的同志挠头想了想,指向山顶上的屋子说:“我刚到这儿站岗的时候,好像看到张队长,唐指导员还有天外天都上去了。” “嗯,同志,谢谢你了。”苟学仁顺口道了句谢,朝山顶走去…… “……到时候主要看上级怎么编排,你们可能不能在同一个部队,你们得接受。”唐迎义正在给天外天讲解有关山寨里的土匪编入部队的事,张向左时不时为天外天解释一下唐迎义说的话的意思。 “嘟嘟嘟——” “嘟嘟嘟——” 门突然响了好几下,三人面面相觑,这个点儿,还会有谁来找他们? 天外天起身,慢慢地打开了门,正是苟学仁,唐迎义隐隐觉得跟黑子中刀有关,天外天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人了,关上门把苟学仁迎了进来。 “苟学仁,怎么还不休息?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儿吗?”张向左不知道情况,唐迎义还没告诉他,张向左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我要提前带黑子去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你告诉我它的具体位置,等黑子醒了我就带他走。”苟学仁开门见山,目光略过唐迎义,直直的看向张向左。 张向左疑惑地看了眼唐迎义和天外天,道:“黑子伤的很重吗?”他记得黑子就受了点儿皮外伤,并无大碍。 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吗? “咳咳……”唐迎义咳了几声,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苟学仁,心中生出了丝丝愧疚之感。 “二琉璃偷袭苟学仁,黑子帮他挡了一刀,看样子伤的不轻。” 张向左这才明白,高家庄约百口人家,如今就剩苟学仁和黑子相依为命了,黑子受了伤,苟学仁自然会着急。 想当初他与唐迎义差不多也是这种情谊,也不再探究什么。 他看了眼唐迎义,唐迎义低垂着眼睛,没有反对,张向左直接同意了苟学仁的请求,给了他一封举荐信,并告诉了他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的具体方位。 天外天单独找人准备了些干粮,淡水用布袋装起来给苟学仁,那封举荐信也放了进去。 苟学仁在众人的劝说下,勉强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女军医还细心地把黑子需要吃的药包好,每袋就是一次用的量。 “谢谢你们了。”苟学仁有些不好意思,前不久他还凶了人家小姑娘,结果人家对他还这么贴心。 “应该的,路上一切小心,尽量走小路,怕碰见鬼子。”张向左拍了拍他的肩,目送着两人离开…… “黑子,要不要我扶扶你?” “不用了,又不是腿受伤,胳膊而已。” 两人渐行渐远,一人背着一个布袋,里面是粮食,药,还有一封信;一人面色苍白,脸上多处擦伤,袒露出整个右肩,上面系着绷带。 不觉十多天过去了,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在赶往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的途中,他们几乎不走大道,全走的山路,专挑着吃饭、睡觉的点儿走,饿了、渴了,就找个阴凉地儿慢慢吃…… “咦?好像下雨了……”黑子啃着干巴巴的饼,突然觉得有什么滴到他额头上了,过了一会儿又滴了一滴在手上,他抬头望着天,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操!怎么下雨了?”苟学仁身上也滴了几滴,他直接把手中吃剩的大饼塞进嘴里,慌忙地把衣服脱了下来,把黑子的右肩护住。 “往山里去,树密些也好挡着点雨,应该会有山洞之类的地方。”苟学仁边说着,边收起布袋。 山里树林稍稍茂密的地方,雨确实是小了些,但也不是长久之计,等雨大了点,树林也挡不住了,两人一同找了会儿,终于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是在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下面,岩石并不高,两人只能坐在干燥的地上,风吹过去,有些冷,苟学仁出去抱了些还没有完全湿透的木头点了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