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聊天结束。 但盯着聊天记录, 陆舒忍不住直笑。与此同时, 裴知溪也看着手机屏幕, 嘴角漾着笑意。 一确定关系,什么都是甜的,即便是最平常的发几条消息。 挺傻的。 开心也是真开心。 陆舒放下手机正准备睡时,又收到一条微信。 景惜:朋友圈秀恩爱? 她轻快敲着键盘回复:是啊,羡慕? 景惜没再回复,而是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一接通,她就听到景惜阴阳怪气说着:“陆舍予你脸疼吗?当初是谁说疯了才喜欢裴知溪?” 陆舒理直气壮说:“我疯了,行吗?” “啧,早就猜到你会把持不住,要是我,我也把持不住……” “你说什么呢?” 景惜笑了一阵,不再胡说八道,又关心问,“确定在一起了?” 陆舒声音里带笑,“嗯。” “恭喜恭喜,以后终于不用忍了。你俩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我可是为你们操碎了心……”景惜难免想到自己,又有点儿酸。 她不清楚她跟棠漫现在算什么。 床单滚了十几次,今晚上棠漫明明也在意着她,可她们之间,又总是差点什么。 第二天,陆舒跟裴知溪说了跟景惜吃饭的事,裴知溪也答应了。 景惜又突然说,想叫上棠漫一起。 都是熟人,陆舒觉得没什么。她只是意外,景惜跟棠漫居然熟络到了这种地步?而且她感觉,景惜似乎有点儿喜欢棠漫。 周五傍晚她们正好都有空,于是约了晚餐。 陆舒跟裴知溪先到,十分钟后,景惜带着棠漫也过来了。 简单打了下招呼。 陆舒看向刚落座的景惜和棠漫,“你们来点菜吧。” 景惜很自觉,“你们俩请客,当然是我们来点。” “怎么突然要请客?”棠漫笑问。 陆舒看一眼景惜,景惜好像没跟棠漫说明情况。 景惜这时转过头看着棠漫,才慢悠悠解释说:“她俩在一起了,请客吃顿饭不过分吧?” 棠漫反应了一下“在一起”的含义。 景惜佯装漫不经心看着棠漫,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妩媚妖娆的笑。 棠漫瞬间有些失神,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得体的淡笑,只是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这件事,裴知溪原来喜欢女人? 她知道裴知溪对陆舒很好,但从没想过裴知溪会喜欢女人…… “是吗?”棠漫很快恢复了本该有的反应,笑盈盈说,“你们在一起了?恭喜啊。” 景惜瞧了瞧棠漫,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太能装,还是真的放下了。 裴知溪礼貌笑了一下。 陆舒笑容明媚说了声“谢谢”,她看景惜频繁把目光放在棠漫身上,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 饭吃到一半。 陆舒给景惜悄悄发了条微信:你喜欢棠漫? 景惜看了微信后,朝陆舒翻了个意味不明的白眼,但没否认。 “我去趟洗手间。”棠漫起了身。 景惜瞧见,也跟在她身后。 等两个人离桌,陆舒跟裴知溪悄悄说:“景惜和棠漫好像有情况。” 裴知溪淡淡回答:“是吗?” “你反应迟钝。”陆舒吐槽。她发现裴知溪在感情方面真的很淡漠,正因如此,裴知溪稍稍给她些主动,她就招架不住。 裴知溪望着她笑。 陆舒心满意足,冰块虽然冷淡,但眼睛都是自己。 景惜紧跟着棠漫进了洗手间。 她站在棠漫身侧,看了看棠漫侧脸,“昨晚没睡好?” 棠漫已经洗好了手,“没有。” “什么没有啊?”景惜走近一步,伸手托住棠漫脸颊,声音温柔又暧昧,“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一看就没睡好。” 棠漫抿唇不语。 洗手间里没其他人,景惜顺势搂过了棠漫的腰,没忍住朝棠漫唇上亲了过去,吻了几下,她伸舌抵开棠漫的唇,长驱直入。 她越吻越深。 发现比起上床,她更爱和棠漫接吻。 “嗯……”吻得正火热,棠漫却咬了口景惜下唇,带着不满。 景惜松开唇,“那晚你亲了我,我亲回来不行?”那晚是指车祸追尾那天,棠漫最后赶去医院陪了她,回去后,还主动吻了她。 棠漫冷冷盯着她,“你今天故意的?” 景惜得意洋洋介绍裴知溪和陆舒在一起时,分明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要当面才告诉自己?就像看戏一般。 景惜默了默,她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她想知道棠漫是不是还放不下裴知溪,想知道棠漫一次次跟自己接吻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有其他人。 “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棠漫恼,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发脾气,而不是时刻维持着温柔乖巧的形象。 她怎么会觉得景惜这个人温柔体贴?说到底,景惜就是喜欢把她耍得团团转罢了。 “你别碰我!” 棠漫推开景惜,眼圈有些热。 景惜迟迟开口,冷笑着,“难受了啊?还是放不下人家啊?” 棠漫也冷笑,“关你什么事?” 说罢,直接走了。 景惜心头泛酸,骂自己犯贱,给自己找堵。 * 虽然待在同一个舞团,但没有舞剧合作的时候,陆舒和裴知溪不常碰面,她手头有正在编排的舞蹈,而裴知溪要忙着跑演出。 下午,排练休息时,陆舒收到裴知溪发来的微信:今天演出结束后有个酒会,下班别等我了。 又有酒会,陆舒清楚,只有实在推不开的裴知溪才会去。她问裴知溪:在哪个酒店,几点结束? 裴知溪回:不用来接我。 陆舒偏跟她杠着:我就要。 下班后,离裴知溪酒会结束还有段时间。陆舒又一个人跑去了空演艺厅。 这些天裴知溪忙演出,她就偷偷跑到演艺厅里去训练。决定重返舞台的事,她暂时还没告诉裴知溪。 没有观众的演艺厅里,舞台冷清。 陆舒孤身站在舞台中央,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座椅,努力克服着内心的怯懦和恐惧。 缓缓抬着手臂,慢慢舞动。 从最简单的动作开始,试图找回曾经的感觉。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尝试了。 其实很久之前也尝试过,但一站在舞台上,她心里就像压了座大山,根本完成不了那些飘逸灵动的舞姿。 后来尝试练习时又摔了一次,再然后,她彻底不敢面对。 目光一扫过台下,陆舒神经又紧绷起来,好像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她强压着情绪,抬腿,跳跃—— 她重重落在舞台上。 甚至连站稳都成问题。 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嘲笑声。 她屈腿坐在舞台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瞒着裴知溪,就是不想让裴知溪看到她这样狼狈怯弱的一面。她希望自己能努力站起来。 …… 怕让陆舒等太久,裴知溪以“太累”为理由提前离开了酒会。她爱清静,演出结束后的热闹庆祝,对她来说的确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