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慕此刻也是有苦难言,他跟着陈捕头一道来的,早在发现事情不对时就想开溜,可周围暗处都有人围着,愣是让他不能脱开身离去,才一直被迫停留在这儿,直到让老夫人发现,也是被众人瞧见。 老夫人见着上官慕,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远远地就嚎哭着让大孙子想办法,救救她。她可不想被这些官差们押去县衙牢房,和那些鼠蚁做伴,再啃些硬邦邦的窝窝头,喝着不沾油腥的菜水汤。 上官慕如何能救?上官夫人将计就计阴了他一手,如果此时自己去救,那就是把自己活生生搭进去。 老夫人见着大孙子,一脸痛惜的摇头模样,就知道他是衣袖一甩,要将这盆脏水全数扣在了自己和上官震的头上。他这是弃卒保车,打定主意要独善其身不染一滴污水。 难怪,难怪,这件事情他就是给引了一个头,表了一个框架,一切落实的行动都是自己和儿子上官震所为。想来他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若事情败露,他就嘴里下着亲情刀,呈出一无知而死不认账。因无凭无据,无人可以奈何得了他。 老夫人能在这个档口突然醍醐灌顶般的想到这些,理了个通透,着实是万分不容易。 屋里痛并快乐着的上官震自然也能想到,可悔之晚矣!他是再没有脸面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他恨自己的儿子上官慕利用了他,而不出手相救;但更恨上官夫人不念夫妻情份,让他丢尽最后一丝脸面。 半个时辰后,在屋里头的“战斗已偃旗息鼓”,围观的众人才散了个干净。而陈捕头早已带着手下兄弟们送知县大人回县衙,没有人再将视线停留在老夫人和上官震的身上。 因上官夫人开口,不追究二人今日的所作所为,其他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直叹上官夫人有度量、好心肠。 回到上官府后,上官夫人还未踏进自己房间时,便被突然打开房门的姜姨娘紧紧拥住。 “你可知晓,我有多么地担心你。”姜姨娘是真的害怕,就怕事有万一,便也不顾小花就在身后,只想和上官夫人紧密相贴。 “嗯,我晓得。”上官夫人也不急于换下已经快捂干了的衣衫,伸手回抱着她。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爱姜姨娘的,可爱又是什么呢?能被一个人认认真真地放在心窝里爱着,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情。为此,她愿意排除万难,去接受这份感觉。 暗地里忙了许久的颜絮欢原本还想和上官夫人说些话,可见着这二人正静静地相拥,便不好打扰,却也未离去,就那样靠在廊柱上面含笑意地注视着。 而上官墨此刻盯着颜絮欢的侧脸出了神,若是颜絮欢侧首,一定会瞧见她满目的迷茫。 直到相拥着的二人一起进了房间后,颜絮欢才转身,一如既往地牵起上官墨的手,将它轻轻柔柔的握在掌心。 只要一回头,一转身,就可以瞧见她的哑巴姑娘站在那里,如同她的影子一般无二。 颜絮欢喜欢这样的感觉! 走着,走着,上官墨的脑海中关于上官淡的记忆越来越少,反而隐约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上官淡,这让她迷惑不解。 随着关于眼前这个上官淡的记忆在不断消失,上官墨的心就愈发地疼。她好想告诉眼前这个上官淡自己此时的心慌与害怕,可启唇后,出现的只是咿呀咿呀声。 “你怎么了?”颜絮欢停下脚步瞧着上官墨,见着她脸色十分的不好,便柔声问道。 上官墨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反手握紧颜絮欢的手,眼泪却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我的哑巴姑娘,这是怎么了?你慢慢说,我照着你口型来翻译。”这应该是颜絮欢第一次见着上官墨哭,心疼的很。立刻将人搂在怀里,额头相抵,轻拍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