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大娘子说的没错,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嫡长女,大杨氏为了江端慧这个出嫁的外姓女,来打杀王氏的嫡长女,这又不是妖妃祸国的时候,而是新朝将立哇! 何况大杨氏离妖妃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内宅闹出了这等事,就算大杨氏想要遮掩,也架不住许多有心人的暗中使劲儿。 王世绩黑着脸,看着自己的继妻,继女和长女……哦,还有一个长子媳妇。 王世绩从普通富户发迹成皇帝,肯定不傻,不光不傻,还是人jīng中的人jīng。 这件事,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江端慧没捞着公主的名头,想去捏软柿子,没想到软柿子没捏成,却碰着了个烫山竽呗! 不过他的长女突然改了逆来顺手的性子,变成了个能手撕数人的泼妇…… 也是让他没想到。 王世绩是bào发户造反起家,不是那酸文假醋的所谓世家。 长女变成了母老虎……其实他还是挺欣赏的。 他王世绩自认为是只猛shòu,在这乱世里不但自保,还真刀真枪,想方设法打出了一个天下。 他的儿子女儿不说都是龙子龙女吧,也该是带着凶残劲儿的láng崽子吧? 可他那些儿女呢? 说老实话,那是一个都不满意! 老大,那就是只瘟jī。 老二老四都只有忍劲儿没有勇气,顶多算条土狗。 老九看着天资聪明,但年岁太小,还不知道长成以后怎么样,勉qiáng算个小马驹吧。 老五倒是还有个表面样子,但也只是只装成老虎的花狸猫。 女儿们,那就更不用说了……当然了,本来也没指望她们当什么大用。 至于说江端慧,早前他对这继女高看一眼,主要是看在杨氏的情面上,后头他站的位置更高了,发现杨氏那所谓的世家风度也就是个唬人的,认真就上他们的套了。 后头继女都嫁出去了,他陪送的嫁妆比亲生女儿的都多,算是仁至义尽了。 亲生的,他还有几分血脉亲情,这都不是亲的,他哪有那个闲心去管? 但看到这一场纠纷由江端慧引起,王世绩就觉得这继女着实有些不识好歹。 他当了皇上,肯定要封的都是自己的血脉亲人啊! 为他立过功的那些文臣武将自然也少不了。 一个继女,也的确像是长女说的那样,什么功劳都没有,还搭上了自己的嫁妆,哪来的脸去找姓王的长女的碴? 想到这里,王世绩先瞥了眼江端慧,沉声道,“先送季江氏回季府,季家儿媳不归王家管。” 江端慧登时老脸通红地快步跑出去了。 王世绩这话,虽然一字也没责备江端慧,但凡是稍动点脑子的都能明白,王世绩是彻底地把江端慧当成泼出去的水了。 大杨氏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没动脑子,不但没明白王世绩的言外之意,而且还给屈解了。 大杨氏指着王瑛娘告状,“王上,大娘子口出狂言,不光顶撞了我和端慧,还变成了野蛮泼妇,在内院里动刀动剑,打打杀杀,一定是邪祟上身了,如此不成体统,王上可要为臣妾和端慧做主啊!” 王世绩瞥了眼大杨氏,没说什么,却看向王瑛娘。 “瑛娘,你怎么说?你是不是跟婆子们动手,把这些人打伤了?” 王瑛娘点点头,居然还很理直气壮。 “没错,父王,儿千里归乡,本是想依托在父王羽翼下,过几天安生日子,谁能想得到,人在院里坐着,也有外姓专程打上门来!还有那几个婆子,我再怎么说都是王姓嫡长女,几个刁奴居然就敢上来动手动脚,这就是藐视咱们姓王的,奴大欺主!父王,这几个刁奴若不严惩,咱们王家的威严何在?” 大杨氏气得直发昏,“王上,王瑛不光不敬长辈,还rǔ骂长姐,大闹内院,若不严惩,让别家还以为我王府之女都是粗鄙泼妇!” 王世绩没接这两人的话,而是又看向儿媳段氏。 “段氏,当时可是在场?” 段氏的父亲段德海是他帐下一员猛将,虽受伤赋闲,但有几十年的jiāo情在,早年段氏小时候也是管王世绩叫一声伯父的。 因此王世绩跟儿媳说话,也比较随意。 段氏苍白着脸站在旁边,一直都没开口,这会儿听问到自己,却是扑通一声跪倒。 “父王,儿媳嫁进府里八年有余,却没能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的确是像江大姐姐说的那样,不配为妇,儿媳心里惭愧,无地自容,请父王准我合离归家吧!” 这些天,她越观察越觉得自己是死路一条。 而且就她夫君那个体弱多病的样子,不单是没子嗣,能否再撑十年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