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她还要好好的教教凌夏,自己爱自己,是不可以用这么粗bào的方式的。 否则,就算你是我自己,我也是会生气的呀。 凌夏的确是已经认出她来了。 或者说,她比猗澜更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跟她在这里打比赛的人,就是猗澜。 跟监||狱||长带猗澜出来打比赛的目的是一样的,副监||狱||长带凌夏出来,也是为了钱。 只不过一个是公共的,一个是私人的。 她看着猗澜被监||狱||长接走的时候,副监||狱||长也在,还跟她说:"怎么样?你今晚的对手就是她,有把握赢吗?" 凌夏没回身,仍是看着猗澜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副监||狱||长倒没有多为难,说:"这一次赢不了也没事,她毕竟也替赫卡特打了不少场的比赛,确实很qiáng。这一次不行,你还有下一次。不过下一次再不行,你可就只剩下一个机会了。" 凌夏掐着指缝,仍然没有说话。 …… 照着笼子的大灯开了许久,热度已经腾腾的升了上来,而凌夏却似感觉不到,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淌。 倒是猗澜,热得不行,面具下的脸上早就生了密密的细汗,再被重力一牵引,就成串的往下落。笼子外面的那些人又热情,不住喊喊喊的,像是又过回了夏天一样。 凌夏看见猗澜吐出来血唾沫的时候,来时被激起的情绪就已经全都退下去了。 她在gān什么? 指缝被掐的生疼,理智慢慢回拢,那条黑色环金纹的巨蟒的动作就也跟着缓了下来,对大猫不再步步致死的缠绕。黑白花的大猫感觉到它的意思,虽然有疑惑,但是猗澜还没有对它下达其他命令,所以嘴上仍继续咬着,只是不再加力。 猗澜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被打退之前的站位,对着凌夏张开双臂。 笼外的人以为这是挑衅,看戏的兴致更高了,叫喊的声音也跟着更大了。 凌夏攥紧拳,向后退了一点,然后猛然发力,冲向猗澜,拳头带到猗澜颊侧,连拳风都是利的。 在别人看来,这是凌夏打到了猗澜的脸,还将脸打偏到了一侧。而实际上,凌夏却根本没有碰到猗澜,只是将她扶偏过头,好方便说话。 凌夏说:"打我。" 很少说话的嗓子将一开口,还有点点哑,不过她的声音很特别,即便是在这样嘈杂的地方,猗澜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猗澜听见她说,打我。 叹了口气,猗澜想,自己果然还是输啦。 不过也没关系,也不是输给旁人。输给自己,无所谓的,反正自己输了是自己的,自己赢了也还是自己的。 自己跟自己呀,计较再多也是自己的。 算了。 这天晚上,来看暗赛的所有人都觉得,后半场打的要比前半场更出彩。 前半场是一个人完全不反抗地在那挨打,后半场则是势均力敌的对打,有意思多了。虽然是个平局,没有胜负,也还是jing彩。 而只有笼中的两人和两shou知道,更出彩的那后半场,全程都是做戏做出来的。 猗澜根本就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凌夏。 因为她觉得凌夏有意引导的那个结果,就像她们自己:只要输了,那就是全输,从来没有所谓赢的那一方。 谁让她和她,都是自己呢。 再说了,猗澜摸摸嘴角,这么疼,她可舍不得打在自己的身上呀。 作者有话要说: 打架那里还是挺激|情的是吧~不过家|bào不可取,自己跟自己bào就更不可取了哈~~ ☆、第八:绝对忠诚(11) 回到车上, 猗澜扯了面具, 拿大拇指去抹了一把嘴角, 果然蹭到了满指的血。没让监||狱||长看见, 把大拇指包进拳心,紧紧握住。 监||狱||长看她连头发都湿透了, 便扔了条毛巾给她,问:"今晚怎么回事, 怎么打成平局了?那个新来的真这么厉害吗?" 比赛赢了, 奖金翻倍。如果是平局, 那就只能得到一半。平时监狱||长||拿惯了翻倍的奖金,今晚却只能拿到一半, 他这里的心理落差不算什么, 只是原本预拨出去的款项一旦削减了,那些人肯定要来和他闹。 想想都烦。 监||狱||长扒扒头发,急归急, 他却不能要求猗澜豁出性命去打比赛。 上面对赫卡特的重视,他当监狱长这些年, 看的最清楚不过了。 赫卡特里关着的那些人, 迟早都是要变成迈卡蒂亚王族的工具的。她们这些工具, 也正是迈卡蒂亚王族最想要的那一种。 锋利,嗜血,毫无人性。 她们将会是世上最好的工具。 而且他带猗澜出来打暗赛,上面不仅是知道的,而且还给他递下来过默许的态度。否则, 就算是赫卡特运行不下去了,他也不敢这么做。 觊觎王族的东西,下场都不会太好。 猗澜也没回答监||狱||长的话,仅是沉默地把毛巾抖落开,顶在头上,只拿另一手去揉毛巾下湿了的头发。揉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猗澜就把毛巾撤了,攥在手里。 监||狱||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车子开回到了赫卡特,猗澜临下车前,监||狱||长叫住了她,说:"这次平局就平局吧,你也别太上心了。好好准备,还有下次的呢。" 猗澜嗯了一声,就跳下了车。看着车开走了,她才放开一直被包在手心里的大拇指,食指在上面蹭了蹭,被汗水稀释过的血已经不再粘粘的了,只是还有点血的殷红色。 转过身,猗澜向着石料厂走去。 所有人都觉得今晚是结束了,可是于她和她自己,还有一笔账,正要开始算呢。 现在已经过了下工的时间,天气又冷,所有的犯人都已回了监舍。石料厂里空dàngdàng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排吊着的灯还开着,被从开着的高窗chui进来的冷风刮的不住晃悠,灯影绰绰,搭上风的呼呼声,倒很有几分萧瑟的意思。 猗澜从前向后巡视了一遍,确认了没有任何不相gān的人还在后,就蹲下去,拍拍一直跟在自己脚边的黑白花小猫,"乖,给我去看门。除了她,谁也不要放进来。" 小猫喵地叫了一声,就翘着尾巴扭身出去了。 看着小猫出去了,猗澜就走到所有灯的开关那里,一摁下去,吧嗒的一声,顿时,厂子就陷进了一片黑暗里,所有东西都只剩下隐隐约约的轮廓。 猗澜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很快就能看清楚了。拥有魂shou的人同时可以拥有属于魂shou的特性,所以即便是在黑暗里,猗澜也能很好的看见。 关了灯之后没有一分钟,凌夏就来了。 猗澜甩了下毛巾,嘴角微翘,很好,学生就位了,这堂课也就可以开始上了。 …… 一堂课上完,已经过了九点半,再不回去她们俩就都该要进禁闭室蹲着了。 猗澜先坐起来,替凌夏把被褪下去的衣服拢好,再拉起拉链,说:"今晚不能洗澡了,回去我打点水帮你擦一擦,明晚再去洗吧。" 凌夏眼角还红着,低低哑哑地嗯了一声,软软的,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不着地的在猗澜心上搔了一下,怪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