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自谣(GL)

一句话总结:一应女主女配反抗封建男权社会压制,筚路蓝缕一改青史。(不开金手指,或许银手指?剧情流)本文将于4.7号入v,入v当天会有三章更新掉落。倒v章节是从第36章开始,看过的童鞋请谨慎购买。谢谢大家的支持!棠辞x柔珂:一心复仇的前朝公主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作家 六遇 分類 百合 | 32萬字 | 115章
第(10)章
    她怕些什么?左右柔珂认不出她,即便瞧出些许眉目生长变化的痕迹,只怕也不敢认。倒是自己瑟缩踟蹰的,反叫人生疑,非长久之策,不如坦然应对。

    棠辞轻轻叹了一声,手覆上额头,自语:"她说你待她好,我就信了,并会记在心上,不牵连于你。"

    刑部司狱司所在处门前栽有两棵古槐,年头已久,不知起自何时。

    因刑部尚书胡来彦好重典酷刑,每有犯事之人获罪入得司狱司,三五年内若无圣谕恩敕,大罗神仙也救不出来。纵是有那么一两个祖上积了yin德的,被家人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地接回去,或是手脚残疾或是疯狂癫痫,总归落得个自卑怯怯的心境,下半辈子便缩头缩脑地困在宅子里混过去了。

    又赶上近两年,那古槐树不知什么缘由竟不开花了。木无花则虚,虚则yin,槐字去木为鬼。京中民众便笑称司狱司乃鬼见愁,戾魂恶鬼徘徊门前都不敢进去,被内里彻夜达昼的哭嚎声给吓住了脚步。

    是日,胡来彦闲庭信步地从司狱司走出,身旁跟着个小官员在躬身说事。

    细细瞧来,那官员蹙眉垮脸,一副苦相,禀的应是棘手之事。然而胡来彦逗鸟看花,眉眼清明舒展,心境宽松平和。

    行至正门,官员禀完了事,束手站着,等待发话。

    胡来彦仰头眯眼望了望槐树错乱繁杂光秃秃的枝gān,嘴角微微一挑:"温振道是个死人,又无子无后,你怕些个什么?那一家的老娘们大大小小的俱发去黔州开路铺砖了,无钱财无门路的,上京平反恐比登天还难罢。"

    "可……早前趁乱逃窜失踪的那位温家小姐……"官员眼皮一跳,忙改口,"那温姓女犯,至今仍无下落,恐夜长梦多啊。"

    困在金笼里的鹦哥尖声学舌:"夜长梦多,夜长梦多!"

    "多话,让你学个万寿无疆怎地没这么容易?"胡来彦拍了拍鸟笼子,继而整整衣襟,往前迈去,"亏你也晓得她是个女犯,服役逃脱本是死罪,旦她敢入京城,四面城墙十二道门哪一道门没我的眼线?抓来了投去府衙里,折磨死了也没人怪罪。再者,她是淳祐四年逃走的罢,至今已有八年,到了年底户籍都该给她销掉了,即便有她平反的机会,她说她是温家小姐她便是了?"

    面前滚过个华贵车辇,赶车的内侍早早地望见司狱司门前立着两个官员,此刻看清服色补子了连忙勒马停车,下来请安。

    "公公这是去往何处?"皇家车辇轿舆多有规格印记,胡来彦认出是宜阳公主的座驾,但见并无随行仪仗和婢女侍卫,便料定这内侍是奉了差遣去办事。

    公公是大太监的尊称,内侍虽晓得胡来彦是有意打探消息门道故意阿谀,也笑得开怀:"回大人话,奴婢奉宜阳殿下之命去翰林院接个大人回府探究学问。"

    胡来彦摸了摸唇边的两缕薄须,眯眼笑道:"殿下游猎回府了?哪位大人如此有福得让殿下亲邀?"

    内侍点头称是:"前日回来的,因身子乏了,只着人去陛下那儿报平安,未让众人知晓。省得诸位大人请安探望麻烦,要接的那位是陆禾大人。"

    "如此,便多谢殿下/体恤臣等的美意,并不打扰公公办事了。"胡来彦使个眼色,身旁的官员忙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内侍手里。

    内侍假意推辞一番,两三次后含笑着接了,躬身说了几句恭维话,这才告退。

    车辇拐过街角,再寻不见。

    胡来彦收回视线,随口问道:"你在翰林院和那陆禾可熟识?是怎生个人物?"

    官员此刻方显出几分因居在其位而大大方方的殷勤:"云州人,在京中并无亲戚依靠。做事勤恳认真,又谦逊有礼,颇得huáng鸿朗的赏识。按理说文人相轻,她又和棠辞走得近些,别人应当唯恐避之不及才是,然而她于同僚相处上又左右逢源,几乎人人赞不绝口。"

    回想当日琼林宴上的一面之缘,胡来彦也点点头,吩咐说:"你平日里多关照她些,提拔教诲。她是个聪明人,自是晓得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她若有意,自会给自己寻个稳妥的靠山。"

    官员顺口应承,继而愣怔了会儿,诧异道:"大人这是要拉拢她?且不说棠辞那厮和她关系匪浅,方才宜阳公主府上的人还亲自跑去接她……"

    胡来彦正逗鸟吃食,闻言轻轻看了他一眼,轻蔑笑道:"说你蠢,你当真不会抖一丁点机灵给我瞧瞧。那宜阳公主几时是个好读书的主?真要探究学问,只她在陛下面前撒撒娇说说话的当儿,即便huáng鸿朗也得屁颠儿的往她那儿跑。再者,公主府往翰林院多少条便宜轻快的大道不走,得弯弯绕绕地拐进这偏僻的角落?只怕是陆禾哪里惹得这主子不对劲了,想yin着治治她罢!"

    时近初夏,日头比chun季辣上不少,万里碧空无云,公正平等地将火气发泄给芸芸众生。

    庶民百姓有消暑避夏的法子,或往杨柳树下铺张凉席眯眼休息,或将瓜果搁至井水里,冰个一天半夜,隔日切开分食,亦是十分享受。

    权贵富贾家里,早在冬日便储了一库的冰块。到得夏日,只有太阳绕开官宦富人走的理,没有官宦富人避着太阳走的份儿。

    然而,世事总有例外,譬如一炷香前被请到公主府上作客的陆禾,此时此刻正顶着烈日端正站在无一树遮阳,无一木蔽日的庭院正中。

    四周别说人,连只鸟都不屑得飞过来。

    领陆禾过来的内侍只说公主殿下正在午憩,因昨日被讲学先生罚了,心情并不欢畅,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醒,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想出来,劳大人您在此处站着稍等片刻。

    内侍jiāo待完了,转身便走,半点犹豫不带。

    陆禾算是听了明白,敢情是场鸿门宴。

    原来前日何敏才因病告假,将自己的差事托付给陆禾。陆禾和他相处时日不短,颇为投契,也想着送个人情,便答应下来。原本一切尚好,不过誊抄笔录或是起草诰敕,陆禾gān得游刃有余。直至中途遇上一张莫名其妙的白纸,陆禾蹙眉察看了几次三番,甚至对着火烛熏了一通,除了右下角的红泥印戳,半点字迹也没显现,她便给扔到一旁。

    现下想来,八成是这里头出了差错。

    即便官服早换了透纱的布料1,直愣愣地站了这么久,陆禾也很是吃不消。可她能怎么办?那位主子的意思是站在这儿等候,讲明了是站在这儿,不能坐不能蹲不能躺!宜阳公主她虽没见过,嚣张跋扈的性子宫里头早传了个遍,幼承帝宠,又与贵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一母所出,是个人人捧在手心里哄着的主儿。

    抬手擦了擦滑落至脖颈的汗液,低头便见地上的一团晦暗水渍。

    陆禾苦笑着扶了扶官帽,腿一麻,眼前花了花,险些跌倒。

    躲在假山后偷看盯梢的内侍见状犹豫着是否现下便要回去禀报,想起自家主子那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抿抿唇又胆小地将步子收了回去。

    绞着手指凝着眸子再候了半晌,总算听得"咚----"地一声,陆禾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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