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靳氏灭口?” “不至于。” 简朔想了一会儿,说:“说起来,我父亲曾经为我请过一位道士,那时我以为这些都是迷信。” 简一苏一顿,道:“什么?” “具体我不记得了。我曾经生过一场病,还因此丢失了一些记忆,于是父亲才请人来‘做法’。我是痊愈之后才通过父亲知晓此事的。” 简一苏的声音越来越疑惑,他道:“我为什么我在你记忆里看不到这些……” 简朔正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见到来电人是淮栖,这具身体里的两个声音同时沉默了三秒钟。 简朔上下滑动了一下界面,接通,问道:“喂?小淮。” “……” 简朔温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对面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简一苏。” 像一股寒流从胸膛中央瞬间发散,将他正常跳动的心脏冻结了几拍。 简朔立马离开候车区的座位,走了几步远离人群,才压低声音道:“淮栖在哪儿。” “他没事,晕倒了而已,现在我们在首城道观向西五百米的朝南公园旧址。” 此话一出,简朔感觉到了心底明显的战栗,这种感觉过于陌生,却有真实地来自于自己。以至于让简朔怀疑自己是否刚才和简一苏共感了一下。 片刻间,他的声带便易了主,简一苏低沉道:“你是谁。” “捡到他的路人,可以叫我闻怀。” “淮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闻怀道:“我不知道。” 这个叫闻怀的人身上还有诸多疑点——他怎么知道淮栖的开屏密码,拨打陌生的联系人时,口气为何会这么“理所当然”,又为什么会知道简一苏此刻正在他的身体里。 简朔迫切地想知道很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淮栖的安全。简一苏定位了对面,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位置显示于公园内的某个地方。 接着,两人的想法在不知不觉间像是同步了一会儿——拨打了在首城当地居住的一位朋友的电话,托他先赶去约定地点。自己则将行李jiāo给了同行者,立马转身回车站。 …… 闻怀挂掉电话,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熟练地再次输入手机密码。 他将淮栖移动到了一个废弃的房间。 年代久远的墙体面已经斑驳,被熏黑的地面上摆着乱七八糟的木具。整个房间里有股浓重霉味,窗户玻璃早已经就消失不见。从摇摇欲坠的窗框向下望去,可见到一个满是枯萎杂草的院子,雪落在上面无人清扫,竟呈现出诡异的平和来。生锈而歪斜的铁门上爬满了的菟丝子枯藤。 淮栖坐在一把唯一gān净的椅子上。 闻怀瞥了一眼昏睡的淮栖,自言自语道:“竟然一直都没换过密码,省了不少事。” 除了淮栖给他的瓶盖,他还通过别的信物“看”过简一苏这只魂魄的过去。虽然三十年前淮栖并没有配备智能手机,但银行卡等各种密码一直使用的同一个,且和简一苏共享。 闻怀看了一眼界面上的联系人“简朔学长”,挑了一下眉毛。 他拍了拍淮栖的肩膀,说了声:“对不住。” 他操作了一番,下载了一个软件,启动之后淮栖手机的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耗尽。 忽然,在低电量触发自动关机之前消息栏弹送了几条最新消息,闻怀将其忽略掉了,屏幕黑下去之后,他才将发烫的手机掖进了淮栖的口袋。 闻怀自己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 他回道:“已经妥了。” 听对面说了一通之后,闻怀叹气,道:“我的调查只面向魂魄,调查活人我可不擅长,何况对方还是个警察?” “让他变成鬼魂?”闻怀表情一变,他说,“你想gān什么。抱歉,我可不负责灭口。” 对方的话让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最终还是说道:“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闻怀默念了一遍对方口中那位警察的名字:“陈盼安……”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金色赶魄,掺上了瓶盖形成的红色粉末,在淮栖眉心画了一道短短的符咒。符咒竟然不留一丝痕迹地渗进了他的皮肤。 他又在房间各处抹了一些什么。最后,他下楼,在渐晚的天色中离开了。 闻怀没有看到的是,淮栖的手机在关机前接受到的几条消息——它们正好来自于陈盼安。 他说:“小淮,听名潜说你现在在首城,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是关于你那位邻居老人的。我这些天调查出了一些事情。” “这是我整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