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若殿下不过来惊扰我,我一定能睡得好些。” 淳于望苦笑道:我知道你厌恶我,可你不该厌恶我的。我总以为你能找得回原来的感觉……” 他说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而他似乎也苦于不知该怎么表达,叹息着蹙紧了眉。 我只想推搪过这几天,笑道:其实我并不厌恶你。只要你依我的条件,我们有十个月的时间慢慢相处。也许……我真的会喜欢你呢?” 他的双睫一瞬,面庞居然红了,张臂将我抱住,低低说道:我已经把信函送出去了。十日之后,嫦曦便能被送到北芮守将手中。我不会再迫你,但你也不许再耍什么心机手段,不然我不饶你!” 他的气息很是好闻,如笼着一怀的梅花。 我低低地轻嗅,随口道:你不bī迫我,我自然不耍心机。” 闭着眼睛倚在他胸前时,他再也没有说话,屋中有很长时间的静寂。 我微有疑惑,睁眼看时,他正凝视着我,微侧着耳朵,似正感受着我的呼吸。 见我抬眼,他叹道:到底是我误会了,还是你有心逗我?为什么我觉得……其实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我怔了怔,道:殿下英明睿智,我怎敢逗你?或许,我真的有些喜欢你吧?只是我和司徒凌早有婚约,给你迫着**也就罢了,横竖你品行才貌都是一等一的,的确不rǔ没我。可若是为你生孩子,叫我日后回去怎么去见他?” 他闻言将我抱得更紧,说道:你为何要回去见他?不管你以前和谁有过婚约,又和谁亲近过,如今你和我一处,就是我的妻子。便是司徒凌恼怒,也没法跑到大梁来拿你怎样。我会待你比司徒凌更好,司徒凌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便是你有放不下的秦家亲属,我也可以设法将他们接来,让他们享有和在北芮同样的尊贵荣华。” 我再不料他能想得这么深远周密,许久方道:我们秦家的尊贵荣华?只怕不是你一个屈居人下的亲王就能给得起的。” 淳于望沉默片刻,轻叹道:我就晓得你不是个安分的。若你执意要那些,我也可以去争一争这南梁的天下。” 他只管这般柔情脉脉,低低絮语,我却渐觉透不过气般胸闷着,侧过脸来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虚伪浮夸之色。 可他只是沉静地望着我,眸心专注明净。 他竟是当真的。 我忽然便有些心虚,不敢再与他对视,闭了眼睛道:既说等十个月,想来殿下不会在我身体不适时bī迫我罢?” 他叹道: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的急色之人?” 我淡淡道:难道不是?” 他自思片刻,将我拥得更紧了,无奈般说道:好罢,是我不对,cao之过急了。你到底……已不是原来那个盈盈了!” 我还是疑心他一遇到和盈盈有关的人或事便犯迷糊。刚才还似乎把我当作盈盈,这会儿又说我不是盈盈。肋 顺着他的话头,我道:那么,你可以让我一人独寝么?身边多出一个人来,我睡不好。” 哦?我怎么觉得前儿我们在一起时你睡得挺踏实的?” 是么?” 我不以为然。 可给他这么一提,我自己也觉有些困惑了。 我一直觉得淳于望的态度转变得怪异。 司徒永在途中第一次潜来相见后,他明知我诱惑他只为相助同伴逃走,却在忽然间就不再嫌弃我心肠歹毒、满手血腥了,和我夜夜欢。愉,宛若夫妻。 怪异的似乎不只他一个人。 明明各怀心机,甚至彼此敌对,可每夜被他拥卧于怀,我似乎真的睡得很是安然。 或许,是料定了他把我当作了心上人,就不会真的伤害我? 淳于望静默片刻,忽轻笑道:何况,你不是说,你有过很多男人吗?又怎会不习惯两个人睡?” 我的心口一缩,身躯不觉僵硬,连手足都冰凉起来。 许久,我微微地笑,那些人还不如你,做完该做的事,自然不会和我睡作一处。”镬 他微愠,侧头打量我几眼,眸光便黯淡下去,低低地叹了口气,睡吧!我不bī你。” 他的唇在我额上轻轻一碰,便扶我睡下,掖好衾被,竟真的掉头出门去了。 又是莫名其妙的行止,却让我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