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债 夜里,我做了一个无比冰冷的噩梦。 在冰冷的湖水中,一双苍白的手掌死死的攥住我的脚踝,不停的将我拖入水中。 我想挣扎,我想反抗,我更想拼命的往上游,但无论我怎么努力,身体都好像是被束缚了一样。 我看见一张美丽的面孔,慢慢变得肿胀。 双目脱落,眼眶内一片漆黑,紧接着是蛆虫啃食着整具身体。 她再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鞋子很舒服,跟我走吧!” 温柔的声音渐渐变得刺耳,伴随着一声惊吼,我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汗水已经打透了整个床铺! 痛楚,弥漫全身。 额头,滚烫无比。 我虚弱的看着窗外,此时已经亮了天,外面阳光大好,而屋内却愈发的阴寒。 浑浑噩噩的我拿了几片感冒药塞到了嘴里,顺手将店内盘点的牌子挂在了门口。 我爸不准许我关门,所以我时常偷懒的办法仅能如此。 完成一切之后,我苦不堪言的靠在破旧的沙发上,满脑子都是那张无比漂亮,又无比恐惧的面庞。 我的胃里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却一阵的翻江倒海! 忍不住的我对着马桶呕吐起来,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全部都是水,就好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晚刚被捞上来似的! “有人吗?” 听到店铺门口的声音,我郁闷无比,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出来。 说实话,此刻的我已经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一天。 “今天不……”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长衫,手中拿着一个老旧的皮包,进入屋内便四处打量起来,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您要纹身?” 虽然我很想拒绝,但对方已经进入了屋内,我下意识的问着对方的需求。 “纹身?”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嗤之以鼻的说道:“就算纹身,也不来你们这里!” 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后,中年男子对我问道:“方淮呢?” “你找我爸?”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之人,我爸临死前几年已经很少做生意了,而且从村庄离开之后,基本没人再来主动找他。 而眼下这个人竟然找我父亲,难免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 “哦,原来是方淮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叫陈长松,你叫我陈叔就可以了,赶紧给你爸叫过来,可别跟我玩失踪这一套!” “您好陈叔,我爸早就过世了,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听到这话,陈长松一愣,推高眼镜仔细的看着我:“你爸死了,开什么玩笑?” “他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拿钱,你告诉我他死了五年了?” 这下子好了,我比他更加懵逼! “陈叔,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爸的确叫方淮,是不是重名重姓了,你确定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废话,方淮我还能弄错不成?这老混蛋欠了我三百万没给呢,化作灰我也认得!” 陈长松看着我一脸茫然,继续说道:“你爸不就是个烙魂师吗?多少年了一直在我这里进货,少跟我来这套啊!” “这么多年我可没催过他还钱的事情,这次可是他主动联系的我。” 完了,完了。 昨天晚上才遇见怪事,今天我爸又诈尸了! 重名重姓我都可以相信,但能说出我爸烙魂师身份之人,那绝对不会错的。 左思右想,我实在想不通,脑子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无奈之下,我对着陈长松说道:“陈叔,你跟我上楼一趟!” “你这小家伙,耍什么名堂!” 陈长松极为不满,但还是跟我上了楼。 来到二楼房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我爸的遗像,以及一盒骨灰…… 陈长松刚放下的眼镜又推了上去,不可思议的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和那个骨灰盒! “你爸真的死了?” “您觉得我会拿这件事情骗你吗?” 我指着骨灰盒说道:“刚才可是您说的,就算我爸化成灰你也认得,要不然您打开看看?” “去你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长松头皮发麻,我又何尝不是? “陈叔,你说我爸昨天给您打过电话,要不您打过去问问,我现在比您还要慌张,难不成我爸诈尸了不成?” “对,对!” 陈长松连忙掏出手机,翻阅了半天,脸色越发的苍白。 “怪了,怪了,他凌晨明明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不见了!” 凌晨? 那个时候我刚刚给婉婉纹身完成,这也是巧合,还是陈长松记错了? “陈叔,您是不是做梦了?” “不可能,我那个时候又没睡觉,做什么梦?” 说着,陈叔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了我:“这是我和你爸签订的十年合同,你们家这些东西都是从我这里进的货,整整三百万,你们爷俩是不是故意耍我呢?” 我拿着合同,仔细的看了看,方才恍然大悟。 这么久以来,每次都有包裹邮寄到店铺,原来货源就是源自于眼前的陈长松。 “陈叔,无论如何,我不会拿我爸的生死开玩笑,如果您不相信的话,火化证明还有死亡证明我都能拿得出来!” 看着我认真的模样,陈叔眉宇越发的凝重,他为人老辣,看出来我没有说谎。 他再次打量我一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 “陈叔,您这是干嘛,俗话说得好,父债子偿,这笔钱我会还给您的,只是您得给我一点时间!” “钱必须要还,这是诚信,不过在这之前,我得确保你小子能活下来,要不然我找鬼要去啊!” 陈叔掀开我的袖子,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已经萦绕在我的手腕处。 “小子,说吧,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么快就给你缠上了,你爸的事情我暂且不提,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惊讶的看着陈叔,随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接待了一个客人,给她纹了一双绣花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