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想来府上做工, 都被你赶走了。” “对呀, 谁让他们欺负你的, 还不许我欺负回去了。” “许,你想怎么样都行。” 李嬷嬷在旁伺候着,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数落起安婉来:“王爷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瞧把公主给惯得, 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没有惯她, 是她真的做的挺好的。再说了,云洲这儿又没人看着管着,讲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嬷嬷就随她去吧。” “就是, ”安婉附和,“听见没, 王爷都没说什么,嬷嬷以后就不要总是管着我了嘛。” 李嬷嬷冲安婉摇了摇头,端着孙靖翔洗过手的水盆出去了。 孙靖翔换了身家居服:“人招得怎么样了, 我瞧着嬷嬷每天忙前忙后怪辛苦的。” 安婉摇头:“前院的活儿先让临山县来的人干着, 内院的事也只能辛苦嬷嬷再撑些日子了, 我也尽量帮衬着,能自己做的就不劳烦嬷嬷,有些杂事顾不上的也没办法, 现下只能将就着些。我是不想随便招个人来凑合的,毕竟是内院的事,还是要找知根知底值得信任的人才好。不然换来换去的,府内的事传了出去于殿下也不好。” 孙靖翔点头,赞同安婉的想法。 “殿下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孙靖翔摇头:“大家还是很抵触,有那么一两个态度不坚决的也是心里没主意的人,不愿站出来带头。” “花钱找一两个人出来带头呢?”安婉提议。 他否定道:“这个办法秦天也提出过,万万不可。百姓对修路的事如此抗拒,我觉得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可能有推手。我们如果背地里买通一两个人出来带头就恰恰落进了幕后黑手的陷阱里,给了对方把柄,坐实了我们与百姓是对立面的身份。” “幕后推手?是魏太守吗?” “十有八九。” 安婉两只小拳头捶在桌子上:“好可恶的人,在云洲任职十几年不知道修条路,改善百姓的生活,现在有人愿意为云洲修路,想方设法的想让百姓过得好些,还要出来阻拦。” “怕我得了民心,夺了他的权吧。” 如此安婉就更气了:“殿下可是云洲王,云洲本来就是你的,他要是忠心的话早早就该把管理权交给你了,哪儿有什么夺权不夺权一说。” 孙靖翔拍拍她的背:“不必如此生气,早料到了不是吗。”他安慰她,“云洲要是个好地方的话也轮不到我身上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在我的预料之中,我顶得住,不用担心。” 安婉凑近他:“我当然相信殿下,不过还是会心疼嘛。” 他心里一片柔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还有个注意。”她昂起头在他手上蹭了蹭,像安安和平平每次对她一样。 他好奇的看着她,洗耳恭听。 “云洲的人不出力,我们可以找外面的人啊。” “就像你从临山县找人来做工一样?” 安婉点头。 他好笑,她出高价从外面找人来做工,和他让人为了云洲将来长久的繁荣义务修路可不一样。他勇于一家家去游说百姓是因为修路对云洲每一个百姓都有切实的好处,而外面的人凭什么来帮云洲修山路? “不是百姓,是商人。” “商人?”他重复了遍,有些明白安婉的意思了,一个新的思路在脑中打开。 “你可以许诺他们将来的利益,让他们出钱修路,肯定会有聪明的商人来的。” 孙靖翔认真思索,良久:“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云洲现在如此贫瘠,又有哪个商人愿意砸钱到这里来。” “这就要看王爷的魅力啦。” “哦?” “王爷在都城不是有个商人好友吗,我看他蛮讨好你的,临走的时候不是还给你送美人来着嘛。现在正到了他表现的时候,王爷不若写封信给他,看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愿意的话就还是好朋友,不愿意的话……”她食指抵着下巴思索了半天,“就不跟他玩了。” “你这是还记着仇呢。” 安婉小脸一扬,不否认。 “我想想吧。”孙靖翔陷入沉思。 安婉却不给他这个时间,拉起他的胳膊就往书房拽,宣纸铺好,摆好砚台开始为他研磨。 “这就写?”孙靖翔惊讶于安婉的行动力。 “当然,修路的事定不下来,我这边就招不到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瞧瞧,我这几天都累瘦了。” 孙靖翔当真认真的看向安婉,确实瘦了些,脸上原先那略带稚嫩的婴儿肥已然退去,小脸弧线越发的精致了。这些日子安婉确实辛苦,一来就生了场大病,之后还帮着他办元宵节活动,招牌人手修整院子的,他看着心疼。 他提起笔,将这边的事简要写在了信中,并委婉道出了希望梓逸兄可以出手相助的意思。 安婉凑在边上看着,撇撇嘴,心中腹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