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小心翼翼将江方濂扶起来靠着沙发背,他一跃而起,箭步冲到男人跟前,男人只觉得眼前一晃,还没来得及反应,霍廷一脚揣在了他腹部,这一脚用了十成了力气,男人猝不及防,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墙壁上。 腹部剧烈的疼痛,让王登直不起腰来,他抬头看着霍廷,缓过劲儿来后,发疯了似的朝霍廷扑上去,霍廷抡起他的胳膊,直接将人放倒在地,重量让周遭的家具都颤了颤。 刚刚看到江方濂后背上都是脚印,霍廷也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男人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不gān不净地骂着脏话,手里的钱倒是怎么都不松手。 “江方濂,现在学会找帮手了?”男人被踩得肺疼,忍不住咳嗽两声,“老子的家事也轮到你们来管?” 霍廷多看了男人两眼,想起江方濂还有个喜欢动手的继父,多半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他踢了踢男人的手腕,“撒手。” 男人视钱如命,gān笑了两声,“你要不今天弄死我,不然这钱老子就带进棺材不会给你。” 霍廷跟王làng对视了一眼,王làng顺势拿起柜子上空啤酒瓶,“啪”得一声砸在王登手边,玻璃碎片飞溅到王登的手背上,口子上立马溢出了血。 “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这片儿他妈的谁说了算!”王làng揪起王登的衣领,把人往窗边拽,作势要把他从窗口扔下去,“在老子的地方上耍横,你不怕死是吧!老子还没见过不怕死的。” 王登脑袋朝下,半截儿身子悬空,气血直冲脑袋,晕眩感让他汗毛竖立,只要王làng松手,他保准摔个稀烂。 “等下!”王登怂了,他要的是钱,他还没打算把命jiāo在江方濂这个小杂种这儿,“给你…给你总行了吧…” 王làng把人拽了上来,往地上狠狠一摔,“去你妈的,就是贱,跟我这儿装什么亡命徒。” 真要是不要命,压根儿也不会求财。 王登把钱扔在地上,捏着伤口的位置,“江方濂…你行…”说完,落荒而逃。 “他他妈谁啊?”一屋子乱七八糟的,王làng弯腰将钱都捡了起来。 “他后爹。”霍廷抱起江方濂,轻轻晃了晃,“江方濂,你还活着吗?” 江方濂呼吸很轻,手抓抓在霍廷的胸口,留下了一个血印,嘴里发出轻微的哼鸣声,“嗯…” “这他妈是后爹?仇人差不多吧?”王làng看了眼江方濂,“我先去叫个车,把小江弄去医院。” 霍廷点了点头,抱着人打算往外走,可江方濂急躁起来,不断地扭动,霍廷急了,“别动!” “霍…霍廷…”江方濂忍不住抬起腰,呻吟声断断续续,他手指着地上,“霍廷…” 霍廷朝着他手指方向看了过去,他织的手套,被踩脏了,上面的装饰也崩了线,小圆球在摇摇欲坠。 他捡了起来,塞到江方濂怀里,江方濂双手捂着手套。 江方濂将手套抱着在怀里的举动,让霍廷的心像刀绞一样,他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这回拿好。” “嗯…” 霍廷抱着他边往楼下跑,边跟他说话,“江方濂,别睡觉。” “唔…”江方濂眼皮在打架,眼前模糊,视线里只看到的血红的一片。 抱着江方濂一点都不费劲,霍廷想不明白,江方濂吃下去的肉,都长到哪儿了。 他低头看了眼,“你伤到哪儿了?” 自己只看到了血,没有找到伤口。 江方濂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样疼,分别不出到底是伤在了哪儿。 “不知道算了…”霍廷嗓子里火辣辣的,想说点别的,让江方濂分心,“你不知道开存折吗?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把钱直接放在家里?” 江方濂张着嘴喘气,眼神渐渐无法聚焦,他唯一能看清的,是霍廷的下巴,汗水顺着霍廷的脖子流到喉结处,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急促的呼吸,和震耳欲聋的心跳。 霍廷在为自己着急吗? 霍老板,我的身份证还在你那儿呢。 到医院时,江方濂早就昏了过去,他伤在额头上,缝了几针,有点轻微的脑震dàng,胸口和后背都有重击留下的淤青,不是特别的严重,但是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江方濂醒时,麻药还在起作用,心头的焦躁让他难以自控地坐起身来,茫然地环视了一圈,他在医院。 病房里静悄悄的,隔壁chuáng也空着,只有他自己,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霍廷和王làng走了进来。 渐渐的,江方濂也能听到声音,身体各处的痛感也明显了起来。 “醒了?还认识我们?”王làng在江方濂耳边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