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我琢磨着这两个字，不太确定的说，“皇天后土的皇天？”
“嗯。”
小青点头。
我抿起了唇。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
这皇天后土，指的是天与地。
这地神，就是掌管大地冥府的大地之母，后土娘娘。
而这皇天，指的是天帝。
自古天帝有不少，最初的皇天指的是昊天大帝，但后来，随着民俗的变迁，许多地方的皇天不再指的是昊天，而为玉皇大帝。
我回想了第一次在那山遇到的那个九缺，琢磨了一下，问，“是昊天？”
小青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是玉帝。”
我眉头一皱，“那个糟老头子？”
这也怪不了我，因为在大多数人心中，对玉皇大帝，最大的印象就是西游记里面了，穿着正统的帝王服饰，留着胡子，一副中老年模样。
“这——”
小青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两声说，“也没到糟老头子吧？”
“你说的不错。”我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看下，点点头，“反正就是个老头子吧！总之不年轻了。”
“本尊很老？”
尾音微微上扬，似是从鼻子里哼唧出来的，猛然在我右耳边响起，吓得我仿佛炸了毛一样，全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
“你能不能别再我耳边说话，人吓人，能吓死人。”
我揉着耳朵后退，右耳朵还是软软的酥麻。
“不怕。本尊可以让你复活。”九缺眯着眼，盯着我，眼神不善，“说说吧，想怎么死？清蒸的，油炸的，还是红烧的？”
他动了动右手五指，掌心里赫然蹿起一把真火，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游走，似是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我咽了口口水，往后一缩，一溜烟的跑到了小青背后，揪住小青的衣服，从他背后探出一个脑袋。
“你、你真的是玉皇大帝？”
虽然这次遇到了蜘蛛精，青蛇与法海，但这些都是妖与人，和天上的神，不是一界的。
要我来说，我虽然觉得九缺身份不同凡响，小青对他这么毕恭毕敬，也该是妖族皇族之类的，是万万不会想到，此人乃天神，还是最为人们知晓的，玉皇大帝。
可问起任何人，在他们的印象中，玉皇大帝，都是一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模样好吧？
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年轻的躯壳？
我当即就想到，神都是可以改变外在年纪的。
可一想到，那二十岁的九缺骨子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知道年纪的老人，我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凉凉的。
“你可以不信——”
“那我是肯定不信的。”我快速的打断九缺的话，拍着胸口说，“我的九缺，帅气阳光，年轻貌美，英俊潇洒，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文能武，无人能敌，除此之外，谁也不是九缺。”
我一顿乱夸，夸的九缺表情逐渐变好，随即，我补充道，“你说对吧？那民间的传统模样，哪能是你？”
“狗腿。”
九缺瘪了我一眼，丢下这两个字，倒是放下了手，负手而立，我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明日，随我出门一趟。”
他忽然又说，我又多嘴问了一句，“去哪？”
“去给你买顶绿帽子。”
“……”
这早上的事，是过去不了？
我撇撇嘴，想反驳，却见他眼中微微亮起的寒意，瞬间就焉了，“知道了。”
“哼。”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等彻底看不见他的背影后，我才从小青身后走了出来，心里还是不死心的问，“小青，他真的是玉皇大帝？”
“如假包换。”小青微微侧头，略带疑惑的看着我，问，“你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嗯。”
我点头承认。
“为何？”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是他的下属，你习惯他的存在没错，可我不同，我一直都将九缺当成是自己的家人，是吸收我煞气的空灵人。可某一天，这个空灵人，陡然一变，成了统领天下神的玉皇大帝，而且我还整天要和他形影不离的，这怎么着都得有个适应过程。而且你也知道的，你的这位陛下，可不是好伺候的主。你是不知道，我住院的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对我的。那是身体受得住，心里面扛不住。心里面接受了，身体又跨了。我难呐！”
一想到往日里，对他的各种欺辱，现在他魂魄齐了，元神归位了，但记忆还是存在的，万一他哪天真的把我给清蒸油炸了，可咋办？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小青，小青噗嗤一声，没忍住的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你，加油。”
他冲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忍着笑，就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夜风中，纠结。
而纠结的结果就是，一整晚里，我都在往复循环一个梦，我梦到自己上了天庭，周围站着一众神仙，而玉皇大帝九缺，就坐在正中央，看着我。
周围人对我你一言我一句的，似是要定我得罪，最后这位玉帝，伸手一指，帝皇之威，震人心魂，道，“将尔等宵小之辈，丢入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不、不要关我、不要烧我，我不是孙悟空——”
我大喊一声，扑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刻，外头的天已经大亮，我喘息着只是一场梦时，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起了，就下楼，一个小时后，跟我出门。”
九缺的声音在外响起，我又想到了昨晚，他梦里就是用这个声音下的命令，然后就彻底醒了，火速起床穿衣洗漱，下楼。
前后也就用了十分钟，妈妈看到我火急火燎的下楼，不明的问，“一一，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
我一溜烟的跑到餐桌前，却没看到九缺，转头就看到他正在厨房帮妈妈的忙，又赶忙跑了过去。
“我来我来。”
我接过他手里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又去厨房拿其他东西。
妈妈看着我前前后后的背影，有些好笑，“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九缺去那边拿了一包新的餐巾纸打开，放在桌上，闻言，似笑非笑的说，“适当的鞭策，是一种干活的动力。”
妈妈闻言，对九缺竖起了个大拇指，“还是小九厉害。”
九缺也不客气，回以妈妈一个微笑。
一个小时后，我跟在九缺的身后，上了车，由小青开着车，朝前驶去，而我也不敢问去哪里，直到车子在太极村停了下来。
我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微微一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