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过年唐甜说的笃定。唐眠也不感到意外,在二中她和张起的事情闹得人人皆知,唐甜若是有心打听的话自然是能知道的。更何况张起每天晚上都要和她一起走回去。招摇的过头。唐眠把她上下扫了一眼,保险起见她没回话,最后是选择了挑眉。怕倒不是怕被唐父知道她没住校,而是和张起那一层切不断的关系。谁能知道以唐甜的性子不会添油加醋。唐眠的表情让唐甜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火,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淡定自如,表情都因发怒而变得有些狰狞。“唐眠,你别太得意了!”“得意?我得意什么。”唐眠瞬时反问。唐甜下意识要说出那个名字,下一秒却还算灵敏的反应过来唐父两人还在外边,刚才那句话说的有些大声了,也不知道他们听见没有。唐甜也还算机敏。憋了半天没再说一句话,她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看她大力的关上门,唐眠只觉得可笑,感情这唐甜是饭后消化不好来她这找气受?快过年了,日子过的也还算顺利。除了唐甜偶尔要上来找茬。唐父和继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洗了菜,唐眠走出厨房,客厅里坐着唐父和唐甜,瞥了眼她就走回了卧室。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正嗡嗡响着。她瞥了眼,是张起。“喂?”唐眠接起,手掌冰凉,她拿远了一些。“红包你怎么没拿?”张起低低出声。唐眠听着,顿了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开口回道:“刚才在厨房。”“做饭吗?”他问。“没有,洗菜。”那边张起下意识皱了眉头,要说些什么时脑海里又冒出那次唐甜说的话。可信度不高,但唐眠家庭有问题这点是八九不离十了。他改了口:“嗯,那你把红包领了,要吃饭了吗?”“快了。”“那你先吃饭,我晚点再给你打,今天过年了。”“嗯。”恍惚的挂了电话,唐眠拿下手机,望着它发了会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吃饭时,唐眠都有些心不在焉。把这短短的通话来回想了好几遍,只是最后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今天是过年,电视上正喜庆的播着春晚。唐眠看了几眼,很快就收了目光。只能说春晚现在是越做越不好看了,没了小时候看的感觉。或者说,是人过境迁了。在唐眠小的时候,还有守岁的习惯,唐母离婚后,这个习惯就随着她们婚姻的破散而流逝。还没十二点她就洗澡回了房间。毛巾盖在头上,一边擦着,她一边往书桌边走。摁了按键,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是几个小时前,张起发来的。就几个字,记得拿红包。不知道他哪来的执着,犹豫了会,唐眠还是没拿,她还是觉得张起在红包这事上的固执太过了些,就好像在竭力要求证些什么。头发吹干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唐眠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条信息。唐眠低着眼,打开了微信。只霎那,她就发现一直深深的违和感是哪里了。张起今晚……好像没和她撒娇。按往常来说,他每通电话都会赖很久,像她刚回这边时一样,每天几个电话要闹很久。哪会像今天一样,忽然就变了个样,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也不太一样。唐眠想的倒不是张起对她没感觉了。而是潜意识里觉得张起发生了什么。而且……事情还不小。终于想通,唐眠给那边发了条信息。TangMian:新年快乐。那边许久没回,唐眠把手机放下上了床。没一会,又下床去把手机拿到床上,床边没有床头柜,她把手机放在一边,自己往边边上挪了点位置。转身,睡了。大概是因为睡前有心事,唐眠睡的很浅,手机来信振了俩下,她便有些清醒了。埋着头,等意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唐眠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ZhangQi:新年快乐ZhangQi:怎么没拿红包?睡眼还有些朦胧,她眯着眼看清的两条信息。还没回复,就见对话框上方,又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她翻了个身静静的等那边打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上方的显示断断续续的,他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或者正在准备着长篇大论。等了好久,只等来了几个字。ZhangQi:我想你了唐眠望着这四个字,终是点开输入栏。TangMian:怎么了?张起根本没料到他发的话会得到回复,当手机振动时他是完全懵逼的。一直处于完全紧绷的神经,因这个回复得到了些许的治愈。ZhangQi:你怎么还没睡?ZhangQi:守岁吗?唐眠抿唇,回他:张起,怎么了。太过明显了,张起明显是藏着什么不愿和她说。唐眠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让张起一下变了个样,他每天一副日天日地的模样,现在的变化太明显了。那句‘想你了’给她的感觉根本不似平日的撒娇,而像是发生什么后内心的空洞。那边又不回了。唐眠起身走到窗户旁,犹豫一阵,主动拨通了电话。等待的响声在耳边,等的有些久,最后他还是接了。两两无言,唐眠望着窗外的静谧。“你怎么了?”张起的呼吸声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变得格外明显,听着很平稳,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给人感觉有一下没一下的。张起不说话,唐眠也没再开口。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起终于低低的出声。“我妈住院了。”心尖发紧,唐眠润了润嗓才问:“怎么回事?”唐眠放轻了声音,她自己都不知道,可张起听的很清楚。她原本的嗓音就是温软的那种,平时说话却总是冷冷清清的,是一种很明显的反差感。张起幻想过很多次唐眠能软下声音和他说话。没想过的是,会是在这样的一天。“明天就走?”唐父眉头紧皱,看着唐眠的眼神难以置信。唐敏视若无睹,点了头。唐父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说什么又闭了嘴。最后也是随她去了。当晚唐眠就收好了行李,本来带回来的东西就不多,带行李箱也只是因为本来还要回一趟唐母家。想着到时候肯定会被塞很多补品才带的行李箱。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一档事。那晚的通话,张起一直故作稳重的声线在听见她的问话时,一下崩塌了。他哑着声音,不说什么,就只是说想她,想抱她。挂了电话后,唐眠一直没睡着。天慢慢亮起白光时她就起身定了高铁票。没和张起说,也没打算和他说。她也是一下子的冲动,而冲动过后,并不打算撤销这头脑发热时所做的事情。唐眠走时,只有唐父出来送她,虽然两人都知道,这个行为于事无补。唐父给她叫了辆的士,两人没多说一句,唐眠上了车司机就发动了。在路上,唐眠这才拿出手机给唐母打了个电话。忽然回去,唐眠是谎称去唐母那过年。原定是这样的,只是现在不是了。三言两语简单的“解释”完。“嗯,那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别压力太大。”“嗯,知道了。”唐眠应着,眼一直在看窗外。“那东西我到时候给你寄到学校,你记得拿。”“好。”电话挂断时,车刚好停在高铁站。唐眠买的是下午三点的票,进站后,电子屏上却一直没有她买的这班。望了许久,一个不好的想法冒上心头。她走去问工作人员:“你好,三点到雅安的晚点了吗?”“嗯,晚点了。”还真是?她蹙了眉:“大概什么时候到。”“说不准。”回答冷漠又娴熟,大概是被很多人问了。望了眼时间,已经快三点半了。望向周围,挺多人拿着票时不时往一眼电子屏的,还有些走到服务台去说着要改票。真的是不巧。这一等就等了近三个小时,等高铁终于发动,已经是六点多。一个小时的行程,唐眠到楼下时已经是七点半了。一下车,迎面就吹来一阵冷风,雅安好像比她家那边还要冷。寒得很。她搓了搓手,拉着行李,行李滚轮滑动的声音被安静的氛围衬托的无比巨大。耳廓里全是这声音。她走到电子门前,把背包反过来掏了掏钥匙。没了行李滚轮的声音,周边一下又变得静谧,耳朵甚至因为反差太大而产生了耳鸣声,身后的脚步声在此刻变得清晰。不经意的扫了眼,见了来人有些震惊。比她更加诧异的是张起。一直疲惫酸痛的眼不敢相信的瞪大,愣愣的望着面前半侧身的唐眠。唐眠又搓了搓手,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犹豫间,张起已经跨着步子过来了。手里提着的袋子一下落在地上,张起不由分说的把唐眠拉近怀里。力度太大了,唐眠蹙眉要说他。唇瓣才张开,下一秒就被身前的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