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爱你如初

初次见面他抢了她的饼干,她回敬他一脚,梁子就这样结下了,他觉得她野蛮,她觉得他不够大气。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抢她饼干的男人竟然是跟她搭伴去雪城的同行者!刚出发就被人跟踪险些丢了命,离促想,自己肯定是到了八辈子霉才搭上他的车。荒漠旅馆中,又遇设计陷害,两人联手制敌默契脱险,两人在相视一笑中明白了彼此的心意。薛昭原本去雪城是想出家,结果不仅被离促收了心,就连整个人都被离促收的服服帖帖,糙汉一夕之间变暖男,而想逃离相亲的离促也终于在雪城途中找到了相携一生的人。“你还想出家吗?”“你回去还相亲吗?”两人摇了摇头,找到了各自的答案。

作家 三川 分類 出版小说 | 15萬字 | 13章
第九章 她看着星星,他看着她
(一)
回到酒店后房里的苦水玫瑰谢了一大半,原本盛开的花枝变成了枯黄色,倒是许多小苞开出了新的花朵。离促凑上去嗅了嗅,腐败与初开,霉菌与香气。
“老薛,你把花修一下,我下楼买点东西。”
飞机上的简餐她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昨夜又没睡好,他担心她。
“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他跟上去,她却将他挡在了门口。
“怎么,拿糖骗来的,怕我跑了?”
薛昭就喜欢她一脸张狂的样子,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见她精神头不错,才说道:“不怕,我的糖,别无二家。”
“有没有,我得出去问问才知道。”
“早点回来。”他笑,贴着裙边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说是打理,倒也很简单,无非是把坏的枯的剪掉,留下好的鲜的便是了。只是花盆数量不下十个,也颇为费时。
待他真的将这一切做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了。
离促还没回来,他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天花板上贴着雪色的壁纸,白莹莹的,像珠宝。他看了一会儿,抬头发现离促依然没回来,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那日买的最后一件东西——一枚戒指。
她的手小,他却买了那日他看到的钻石里最大的一颗。
她想跟自己结婚吗?愿意给自己生孩子吗?
他正想着,门“咔嚓”一声开了,他连忙将戒指放回了口袋里。
“真去货比三家了?”
“没,要去也等跟你玩腻了再去。”她故意跟他耍贫嘴。
“跟我,只会上瘾,不会腻。”他自信地扫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抱进怀里。
离促将买来的东西随手一扔,双手习惯性地圈在他的脖子上。
有的女人喜欢男人的腹肌,有的女人喜欢男人的臂膀,可她偏偏喜欢脖子,线条流畅,经脉万千,爱他时可以吻,恨他时可以掐,性感又有用处。
“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吧。”
“不需要多休息一夜吗?”
“坏男人,”她贴在他耳边,“你要是再骗我吃糖,我就该长蛀牙了。”
他笑,自己肩上还留着她两排细细的牙印,那样整齐坚固的牙齿,他怎么舍得让它损坏。
“嗯,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搂着她往床上放,晚上出发,那现在得哄她休息一会儿,自己的女人,得小心养着。
“把外套脱了。”她说。
“嗯?”
“硌脖子。”她说这话时正眨眼,纤长的睫毛上下扑打着,扇得他心里发痒。
他起身将外套脱下来,她便又蹿回他怀里,没一会儿,便放缓了呼吸睡着了。
鼻翼里匀长的气息擦过他的胸膛,他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睡不着,又不忍心折腾她,他试图转移视线,可窗帘、立柜、鲜花、拖鞋,房间里的一切莫不熟悉,他只好盯着她甩在床头的那个购物袋看。
他瞥见购物袋中的一个小盒子,18-炔诺孕酮。
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离促,前一晚,他分明戴套了。
离促这是在做双重保险,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愿承受,她还没准备好,他得保护她。
他的手向前伸了伸,从袋子里将药盒拿了出来,瞄准,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让女人吃药的男人都是浑蛋,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晚上九点过十分,离促从睡梦中醒来,双手依然保持着睡时的姿势,头发随意地散开着,像一只树袋熊。
“饿了?”他问。
“嗯。我买了吃的,一会上车吃就行。”她撤下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好。”
离促执意临走前要再洗个澡,他便在房间收拾东西等她。见她出来了,他一把拿上所有东西,将那只垃圾桶往后轻踢了一脚,推了推离促的身子,说道:“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离促又折了回去,从每只花盆里都抽了一枝玫瑰花抱在怀里:“走吧。”
他看着她背影,舒了一口气。
今夜没有星光,驶离市区后便只剩下了路旁隔着数十米才有一盏的稀疏灯火。
离促心情很不错,拿着一块饼干在副驾驶上吃得欢喜。
“沙沙沙”的咀嚼声,像夏虫在草垛里鸣叫。
“我丢了你的药。”他如实跟她说,“以后,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她愣了一会儿,才接着咀嚼手里的饼干。
“好。”
他也点头,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头,却被她拉住了。
她将他的手搁置在自己的肚子上。
手是凉的,小腹处却十分暖和。
“当心着凉了。”他要缩回来,她却不肯。
“薛昭,我不是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她看着他说。
“我知道。”
“我只是……我还没准备好做一个母亲。”她眸子一沉,浮过几丝担忧,她从未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也就自然没有勇气面对可能存在的挑战。
“对不起。”他丝毫不觉得这是她的错,反而十分心疼,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尽早出现在她的人生之中。
“等我准备好了,我会给你生孩子的。”她强调,“生两个。”
“好,生两个。”他的手温柔地覆住她平坦的小腹,太瘦了,得把她喂胖一点才是。
(二)
行车210余公里,绿吉普进入了西宁境内,海拔2261米,又是在夜里,窗口灌进的风明显比兰州冷了几度。
离促只穿了薄薄的裙衫,薛昭特意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有星星。”她隔着玻璃用手指了指天空,出发时黑沉沉的,走到这儿倒反而清明了不少。
“嗯,有星星。”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可不是有星星吗?
“老薛,陪我上去看看。”
“上去?”
离促点头,从包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指了指车顶。
车子停靠在路边的一片野地上,只在很远的地方能看到几点灯火。离促正准备开门往上爬,却被薛昭一把薅住了,坐下时不留意,屁股撞到了手刹,离促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嫌命长是怎么的?外面可未必只有星星,我先出去看看。”薛昭一脸严肃地告诉她。
即便是男朋友,这么用力地拽自己,放在平时也得挨自己几拳,可如今他脑子里一心挂念的都是自己的安危,离促只得红着脸乖乖听话。
薛昭打了打车子远光,又独自爬上车顶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车旁是一片膝盖高的荒草地,尽头有一棵树,看样子像是丁香。光束打过去四处都没有蓝绿反光,至少可以确定周围没有什么正盯着自己。
他这才跳下来敲了敲车门。
“怎么样?周围有没有臭流氓?”离促故意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逗他。
他“扑哧”一声笑了,知道自己刚才粗手粗脚弄疼了她,这会儿又赶忙在她屁股上帮着揉了两把:“屁股还疼不疼,要不要擦点药?”
“不疼了。”
“演技这么差,也就骗骗我。”说完他又翻身去给她找药酒,她皮肤嫩,不经磕。
离促乐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齿,夜里泛着冷光,但薛昭依然觉得可爱得不行。
擦过了药,他抱起她,她便借力爬了上去。待她站稳了,他才弯腰从车里摸了一把扳手别在皮带上。
有备无患,他想。
耿耿星河,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车顶上。
她看着星星,他看着她。
“那颗星星,我见过它!”离促突然指着天空中一颗闪着黄光的星星说道,“就是你摸我脚那天晚上。”话音刚落,便冻得打了个哆嗦。
薛昭笑,一只脚便撩拨得自己一夜没睡,她倒只记住了一颗星星。
她在他面前越发像个孩子了,这是好事情。
“进来。”他将自己的外套拉链拉了下来。
“哦。”离促毫不忸怩地滚进他怀里。
“当心滚下去。”
“你看着呢,不会的。”
他穿得宽松,她身板又小,夹克重新一合拢,他便将她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薛昭附耳告诉她:“那是辇道增七,是天鹅座的一颗双星。”
“双星?”
“嗯,肉眼看不出来,但如果你用低倍数的望远镜看,就会发现它是双星。你现在看到的这颗黄色的比较亮,其实边上还有一颗蓝色的伴星。”
“挺好的,连星星都有伴。”
“嗯,不离不弃。”
她知道他这话说的不是星星,却故意不接茬。
“你又知道了,那么那一颗呢?它叫什么名字?”
“那是天津九,它是一颗巨星……”
看了一夜的星星,再次睁眼时离促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车里,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她四处看了看,薛昭却不见了踪影。
“老薛?”她在车里喊了一声。
没人应,但听到了一阵铜铃和水声。
是一个藏民赶着两头牦牛。
“吁……”她不由自主地冲牦牛叫了一声。
“你那是赶马。”薛昭在车外说。她一开门,才看到他正背对着车子站着。
天亮了气温便升上去了,还是凉,却并不算太冷,他只穿了一件枣红色的T恤衫,脖颈间的碎发有些乱。
“你别过来。”他扭头朝她说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听到了水声,知道他在干什么,故意走了过去。
薛昭赶紧拉上了裤头,叉着腰一脸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的脸色说:“好色。”
“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小气。”她没看着,便高高地昂起了头。
“离市区也就十几公里,你若是想去……”
“不想去。”她立刻顶了他一句,将嘴也噘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会儿,野驴似的。
薛昭一把将离促横抱起来,腿往防撞杆上一抬,将她翻过来扣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疼!”
“不疼不长记性。”
“疼也不长。”
他又扬手假装要拍,她连忙蹬了两下腿,可身子悬空着使不上力力气,只好放软了声音说:“你待我好,我才听你的。”
他笑了笑,将她放了下来。
回到车里铺开了那张地图,最近的一个小圈圈画在了塔尔寺上。
“他们像是……在旅游。”离促盯着地图看了看,接下来的几处地方在大西北环线久负盛名。
薛昭的父亲无疑走过这条路,并且从目前得知的信息看,他当时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薛昭的生母,所以薛洋母亲给出的亲子鉴定表才只以自己的血液为样。
但另一个女人是谁?为何父亲从来不提起?他还不知道。
“既然是旅游,那我们得找个向导才行。”
他的指腹按压在那张地图上,不远处牦牛脖子上的铜铃又响了起来。
(三)
牦牛后正跨着慢步的藏民头上戴了一顶老旧的氆氇帽,不如所想,他并未穿着民族服饰在此处晃荡,上衣、裤子、鞋,带着沙尘却都是日常的款式,只有两侧铁锈红的脸颊还说明着他长年累月生活在此处。
薛昭上前与他攀谈了几句,他伸出手,比了个四,侧头看了看离促,眼睛一眯,又多伸出了一根手指。
薛昭回到车里,那人便赶着牦牛继续往前走了。
“没谈拢?”离促问他。
“谈拢了,坐我们的车,不用管吃,收五百块。”
“倒很便宜,不过我看他之前分明比了个四。”
薛昭点了点头,挑起她的下巴跟她说:“那还不得怪你,他说你看着太凶,得加钱。”
“哼!”离促知道他逗自己,昂着头嫌弃地扭开,“幼稚。”
他乐意看她这个样子,笑了笑想起了马格勒的原话——“你女人生得标致,加一百块,大老远过来一趟,沿路我给你们多拍照片,不亏的。”
“还笑?还笑人可就走没影了。”离促拿手肘捅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饼干。
“不吃饼干了,一会儿给你找点肉吃。”
“好。”
牦牛在前面悠悠走,绿吉普在后面慢慢开。牦牛是藏民的宝贝,这种情愫超出金钱利益关系,马格勒提出得将它们赶回家才能启程,薛昭同意了,载着离促跟在后头。
天空湛蓝,近处有草地,远出有高山,刀劈似的,一侧还绵亘不绝,另一侧却突然成了峭立的悬崖。
没过日月山,此处还不算藏地,很少能看到真正用于居住的蒙古包。马格勒住在靠近S101省道沿线的一处山脚下,远远看去,那一排平房像是浅灰色山峦上滚落的白色石块一般。距离渐渐近了,屋子外晾晒的藏袍与肉干才在眼中分明。
车子停在主干线上,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艳丽帮典的女子。帮典是藏族妇女特有的一种装饰物,作用与围裙无异,应当是马格勒的妻子。
“歇歇吧。”马格勒将牦牛安置好,便过来招呼薛昭和离促。
女人看到丈夫领了外人来,喊了一句,两人都没听懂。
进屋了才知道,马格勒的生父是汉族,只有一半藏族血统。他本人早年也曾南下待过几年,意外受了工伤才带着赔偿金回了青海娶妻生子。伤在腿上,走路看不出来,但干不了重活,也跑不快。跟一般藏民无异,家里的生计全靠自家的牛羊与种植黑枸杞。前几年大西北环线大火,这才干起向导的活儿,可他腿脚不方便,体力也比不得其他人,又没车,生意张罗不开,没想到今天倒在回家路上遇到了薛昭,算是送上门的生意。
“绝不坑人,否则死牛。”这是他自己的承诺,算是重誓,“缘分,都是缘分嘛。”他取出烟袋用手指一捻,卷好一根双手递给薛昭。
薛昭弯腰去接,即便是自己花钱雇的向导,隔着民族问题,礼仪还得周全。
离促看那烟卷有意思,也向马格勒讨了一根。
先前穿帮典的女人在一旁看着她抿嘴笑,额角坠着的绿松石也颤动了,脸蛋红彤彤的,像成熟的西红柿。
离促肚子叫了一声,女人便冲她摆了摆手。离促过去,那女人从一个小碗里取出了一团浅棕色的东西给她,是糌粑,藏族人顿顿离不了,一年四季都吃它。
离促放到口中嚼了一点,浓烈的熟制青稞与奶香便充满了整个口腔,算不上顶好吃的东西,但味道实在不差。离促吃着新鲜,笑着跟她说谢谢。
女人咧开嘴,说了一句什么就往后厨去了。
“她说不用谢,她去准备一些好吃的。”马格勒帮着翻译,他的妻子德吉卓玛能听懂汉语,只是不会说。
羊肉、糌粑、酥油茶,跟内地藏族特色餐厅里提供的菜式基本一样,只是味道上少了各类化工调味料的搭配,更原始,反而给人一种更为强烈的饱腹感。
吃过饭后薛昭跟马格勒讨论出行计划,离促便坐在那儿看德吉的头发。
德吉侧过头,离促撩起一绺头发对她竖立大拇指说“真好看”,德吉便腼腆地笑,从屋子里拿来了彩绳和梳子。
这个意思她懂,德吉是要给她编头发。
离促解下自己的橡皮筋,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在背脊上。
薛昭说着话往这边瞅了一眼,乌丝玉腰,想给她喂颗糖。
德吉使的是一把角梳,用得久了,原本漆黑的材质更显油光发亮,梳齿压在头皮上,人格外酥麻。
屋子外阳光炙烤着码起的牛粪,屋子里男人在一旁抽烟谈话,女人们在垫子上梳头发,一个人挑起发丝,另一个便递上彩绳,言语不通,却也笑也比画。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离促都会不经意地回味起这天上午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四)
日头升至头顶的时候,三个人从平房里出发。
天空布满了鱼鳞云,一列一列的,像白帆。西北缺水,头上却顶着海,离促坐在副驾驶上往外头张望,看惯了南方的山水柔情,这一派巍峨苍茫倒反而赏心悦目。
“来这边旅游的人很多吧?”薛昭问。
“这会儿人少,你们要是来得再晚上十几二十天,青海湖沿线油菜花一开,学生娃娃、照相的、画画的……脚脖子都能给人踩了去。”马格勒在后座吧咂着烟,也俯在窗口。
他不在乎外头的景色,而在思考德吉一个人在家忙不忙得过来。
“这么多人,开间民宿也能发财。”离促随口接道。
“哪能哦,景区里不许建房子,从市里开车来的、租车来的又多,干住宿的,原来那几家吃饱了就了不得了。”他眯着眼睛,任凭太阳烤在他枯乱的头发上。
“这么说真要住宿的话,选择其实也不多。”
马格勒点点头。
“这边住宿要不要身份证?”薛昭若有所思。
“要的呀,放心,安全嘛。”他嘬了一口烟,生怕他们俩觉得此处不正规,心中对家乡的自豪感在发酵。
“是雪山!”离促指着前方几处白顶说道。
六月初,青海境内正午时分的气温也不高于二十度,但强烈的阳光之下看到远方绵绵的雪山也着实让人感到震撼。
“再往前开一段,连山脊也能见着没融化的雪块块,好看得很,往前开往前开。”马格勒生怕薛昭在这儿停车,他只想早点带两人走完了好结账,说不定还能在青海湖边捡着几个入藏的游客再赚一笔。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途经一座寺庙样式的建筑,远远便能看到两旁扎成帐篷样的风马旗和建筑顶上月葫芦样扁平的金顶。
“下车看看嘛。”马格勒手头的烟卷燃尽了,“后头,有雪山。”
离促听到“雪山”两个字很是高兴,开了车门便往外蹿。
“使不得,使不得。”马格勒拍着大腿在后头喊。薛昭赶紧上前揪住了离促的衣领,几个在寺庙前摆摊卖披肩珠串的小贩嘻嘻地笑,离促觉得有些尴尬,瞪着薛昭不说话。
“当心高反。”他这才放开了她的衣领,安慰性地揉了揉她的头。
“听你男人的,可不敢跑。”马格勒说道。
离促也不说话,一扭头,故意昂头夸张地慢动作地向前挪动。薛昭被她气得不行,叉腰看着她直摇头。
“晚上好好管管嘛,管住了就老实了。”马格勒在一旁提建议。
“嗯,是得好好管管。”薛昭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在一旁笑。
“帅哥,可以帮我们合个影吗?”两个女生从一旁卖披肩的摊子走过来,递出手机冲薛昭说道。
看打扮也是游客,见薛昭跟马格勒站一处,便上前搭话。
薛昭不好拒绝,接过手机给两人拍了一张。
“帅哥,一个人来玩呀?我们对这边不太熟悉,不如我们结个伴吧。”
看她们的样子是铁了心找段艳遇,薛昭摇了摇头,开始搜寻离促的身影。
寺庙在山顶上,一共就那么大,可他扫了两遍,也没能将离促找出来。
那女人以为他是在犹豫,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得道歉。”
离促的声音从一户简易的布棚里传来,薛昭赶紧甩手过去。女生准备跟过去,却被马格勒拦住了,他热心,以为两人真不熟悉,准备给她们指路。
棚子门口架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好些项链和头巾,离促叉着手站在木板内侧,手上拎着一串狼牙挂饰,头昂得高高的,表情倒冷淡。
“你看货给钱,现在说退就退,当我傻啊。”一个穿着藏袍的年轻男子气鼓鼓地看着她。
几分钟前,他一百块卖给了离促一串狼牙挂饰,交了钱,说是给她找个袋子拎起来,可再到她手里的时候东西就变了样。
“我买的狼牙,你给的狗牙。不光造假,这分明是调包骗人,你就得道歉退钱。”
“你说狗牙就狗牙?不要了东西可以还我。”
“这是证据!你不道歉退钱,这事儿就没完。”
男人气呼呼地盯着她,额头上青筋暴起。可离促不怕,偏偏直视着他,围观的几个店主开始在身后用藏语交头接耳。
马格勒拉了拉薛昭的衣角,示意他这样下去会吃大亏。
“离促,你干什么呀?”薛昭一脚跨进店里。
“他刚才……”
“成天折腾你也不嫌累得慌,非得把你捆我身上你才能不闯祸是吧?”离促本想找薛昭告状,没承想倒被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你长没长眼睛啊,是他……”
“你闭嘴!”不等她说完,薛昭便将她横抱起来往车里走。
“女娃娃嘛,再横还能不服她男人管?”马格勒在后头给那个店主递烟,几个人看着离促伸手蹬腿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
“你这个缩头乌龟浑蛋!”离促气急了,狠狠地咬在了薛昭肩膀上。
薛昭也不作声,任凭她的牙慢慢深入自己的肌理。
“浑蛋,你放开我!”
他将她扔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下了锁。
“我再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再说一遍试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薛昭按住她,生怕她闹出什么好歹。
离促体力本就不比他,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力气。
她不看他,头靠在座位上哭。
他见了心痛,抚了抚她的头发,俯身去吻她。
她一扭头,没吻着。
“我说过,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这次她说得很平静,那个吊坠,她原是想送给他的。
他将她脑袋扳正,强行吻在了她唇上。
她不拒绝,也不迎合他,就那样躺在那儿,这反应反而叫他紧张了起来。
“别说出头,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杀了他。可你想过后果没有,这不是光讲道理就行的地方,最近的警察局距这里上百里地,真的闹大了,我们有可能得死在这儿。”
“哦。”她生气,也的确没想这么多,但他不应该在坑骗自己的人面前教训自己。即便是为了保护自己,这口气她也咽不下。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可得除了一些让你置身危险之中的事情。”他吻在她眼角,近乎虔诚。
“给你。”她抬起手,将那串狗牙吊坠给他。
“嗯?”
“你说情话又俗又尬,跟狗嘴没什么两样,正好配它。”
他倒不在意,起身便将它挂在脖子上,她给自己的,什么都是好的。
“那句话,以后别说了。”他拉起她,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以后吃了哑巴亏我也忍着,再也不叫人给我道歉了。”她嘴里嘟囔着,还有些余气未平。
“不是这个,是……”他心里还在为她说不想跟自己在一起而气恼。
“是什么?”离促明白他的意思,偏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什么。”
“那我以后还说。”
“好啊,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往死里弄你。”
这下换离促哑口无言了,她想了好一会儿,也只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臭流氓。
见车里没了动静,马格勒才敲了敲车门。
“好好的嘛。”他看着两人笑了笑。
“帅哥,考虑好了没有?”车窗没关,刚才搭讪的女生只从一侧看到了薛昭的脸,刚才冲突时两人在寺庙里拍照,没承想出来了薛昭还没走,便又上前来了。
“考虑好了,我准备载她,她说坐我的车就给我睡,你们呢?还有更好的条件没有?”薛昭也笑着跟她们扯淡,并用手指了指车里的离促。
那两人一看到嘴的肥肉没了,自视清高地翻了个白眼走了。
“不要脸。”离促嫌弃地瞥了薛昭一眼,嘴角带着分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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