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蓝白

这应当是一个关于“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故事。当红偶像蓝白,因着突来的烦闷情绪,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传说中的浪漫圣地——大理。在那苍山洱海间遇到了同样出逃的设计师言卿卿。那一瞬间,到底是谁撩了谁的心,又是谁先掉入了这张绵绵的情网。

第三十一章 爱情
妮妮还记得那一次回家,大约是一年前,家里人再一次向她提起了相亲和结婚的事情。在这样的小城市,20岁都已经算是正常婚龄,更何况她已经24岁了,放在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空闲的时候,妮妮也想过,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多数都已结婚生子。过年过节,总也有人问起这样的事情。
若是从前,她大约也想不如就这样顺应大众,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人生总也不过数十载,安安稳稳的过完也算完成一项历史的任务。
不过,在“偏隅阁”待得越久,见识过更多不同的游客,妮妮心中暗藏的蠢蠢欲动的因子就越发活跃。感性让她挣扎不已,理性却又撕扯着她的灵魂。
她没有文凭,父母家人都在大理,没有意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与其这样毫无目的的耗着,倒不如趁着年轻,找一户好人家。
这样想着,内心却总有种抗拒的声音在叫嚣,如果她想要像言卿卿那样自由洒脱,就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妥协。
可是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提及,真的让她心力交瘁,她感觉自己好像快撑不下去了。
那几天妮妮一直心不在焉,常常做着事情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发呆。炒菜要么没放盐,要么放了两次盐,进门被门槛绊倒,就在切菜要切到手指的时候,言卿卿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拿开她手里拿着的菜刀,言卿卿拉过她,正色道:“妮妮,我们谈谈。”
言卿卿泡了壶玫瑰花茶放在茶几上,坐下,倒了两杯:“说吧,出什么事了?”
妮妮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是不能说的事情吗?”
言卿卿斟酌着问了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勉强。只是妮妮这样的精神状态,太危险了。
“不如我放你几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
妮妮瞬间抬头,眼神复杂,摇了摇头。半晌,挣扎着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言卿卿听得很认真,也大概明白妮妮想要表达的心绪。其实不只是她们这边会有这样的烦恼,全国各地都有,甚至当初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周边的同学就已经有开始相亲的了。那会儿她知道的时候,着实惊了好长时间。
这也许就是现阶段的中国特色吧。
从母系社会的全自由,到父系社会的半自由,再到父母之命的无自由,最后变成现代社会的挣扎性自由。好像从山峰走向了低估,如今又开始攀爬,总归艰难又辛苦。
言卿卿喝了口花茶,才缓缓开口:“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妮妮盯着茶杯讷讷低语:“我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着有个人和自己在一起好像也不错,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找一个人和自己共度余生。
妮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种说是爱情的感觉,她也只在看小说的时候,在字里行间懵懂的体会着。
言卿卿浅浅的声音响起:“我曾听人说过,站在选择的路口时,不妨抛硬币,字为是,花为否。当你投出为字时,若是心里还有所犹疑,那么你的心已经给了你想要的选择。”
“你不妨也试试。”言卿卿朝着妮妮扬了扬眉,给出了适当的建议。
妮妮能明白言卿卿的意思,只是她根本没有方向,硬币指向哪一方她都会犹疑。
看着面前淡定喝茶的言卿卿,妮妮眼前一亮,欲言又止。
言卿卿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一阵无语:“想说什么就说吧。”
好半晌,妮妮才扭扭捏捏的问了个问题。
言卿卿有些诧异的反问:“你问我为什么不结婚?”
妮妮点头。
言卿卿轻声笑了:“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不婚族,只不过还没有找到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而已。”
妮妮急了:“可是年龄……”
言卿卿抿了抿唇,耸耸肩:“那也没办法,我既无法控制时间的流逝,也无法控制命运的安排,我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而已。”
“一个人可能向生活妥协无数次,可这一点是我唯一永远不会妥协的东西。总觉得,如果在这上面妥协了,整个人生就不会再亮了。”
妮妮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亮了,她好像明白自己内心那个叫嚣抗拒的声音是什么了,就像言卿卿说的,这一次的妥协,就代表了余生的妥协,好可怕。
言卿卿云淡风轻的声音又响起:“不将就只是其中一点,还有另一点,若是将来有幸真能遇到那个人,而那时我已有了丈夫,儿女,有了一生必须负起的责任,单是想想都有一种坠入绝望深渊的感觉。”
妮妮犹疑:“可是生活并不只有爱情。”
言卿卿点头:“我并不否认,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没有人能够只通过爱情就能幸福一生。亲情,友情,还有与生俱来的责任感,都侵占着生活的一部分。”
“但也只有爱情才是唯一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亲情,友情都是双向的,但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很骄傲的告诉他,我爱你,但是可以与你无关。”
妮妮有些茫然,呢喃着问道:“你想象中的爱情,竟是这样的吗?”
言卿卿怔然:“怎么会呢?那是爱情最悲惨的模式。”
“我自然希望,我喜欢的人,刚好也在喜欢我。”
“那为什么?”
言卿卿浅笑:“如果这最悲惨的模式,我都能够接受的话,又有什么理由去妥协呢?”
妮妮突然觉得,言卿卿的内心也许住着一个怪兽,没有什么能够击败它,并且它还能吞噬别人的攻击,来强化自己。
那时她还想着,这样的言卿卿,什么样的男人能够与她合称,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言卿卿愿意打开她强大的荆棘密布的内心堡垒,给她的余生让出一条路。
一周后,言卿卿就踏上了离开的道路,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就像当初她来大理时的样子。妮妮看着她潇洒单薄的背影,她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最终,言卿卿也没等到蓝白。
另一边,蓝白带着满身疲惫,还有对言卿卿的不舍,回到住处时,就看到两个大活人安稳的坐在自家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还放着他主演的电视剧。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其中一人看到他,眼睛都直了,以他火箭般的速度冲了过来。蓝白早有防备,抬腿抵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他进一步的靠近。
蓝白转而看向另一个还坐在沙发上的人说道:“妈,我先洗漱一下,您再坐会儿,想要什么只管使唤霍水。”
说完给了还试图靠近他的某人一个凌厉的眼神,拎着行李回了卧室。留下一老一少干瞪眼,霍水默默走回去继续坐下,客厅一瞬间又恢复成刚才和谐的样子。
等到蓝白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餐厅的桌上已经放了盆超大的还冒着热气的鸡汤。
蓝母正好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温柔的看着蓝白。
蓝白看了一眼鸡汤,无奈的抿唇:“妈,您怎么过来了?”
蓝母不乐意,怒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儿子,我不能过来吗?”
蓝白无力抚额:“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不是来演讲的吗?都准备好了吗?”
蓝母不在意的挥挥手:“儿子当然比演讲重要,我主要是回来看你,演讲是顺便。”
蓝白瞬间僵住,感觉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爸爸呢?”
提起蓝父,蓝母心情更不好了:“他还能在哪,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一点都不关心我们娘俩。”
蓝白心里默默叹息:您说不关心的时候能别加上自己吗?大使馆谁不知道,蓝大使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蓝父蓝母当初去德国的时候,蓝白才两岁,还是需要父母照顾的时候。蓝母本打算留下来照顾蓝白,硬生生的被蓝父拉走了。理由是,蓝白有爷爷奶奶,他一个人去德国连照顾的人都没有。蓝母无奈,只能随行,最后到底是谁照顾谁就不得而知了。
“您回来这事儿,爸爸知道吗?”蓝白喝了口鸡汤,随口问道。
提起这个,蓝母难得有些心虚,摇了摇头:“他本来想让我推了演讲,反正就是个名誉教授,出不出席都没关系。不过后来我自己答应了,然后收拾行李就回来了。”
蓝白瞬间觉得喝下的鸡汤堵在了嗓子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
“您回来几天了?”
“两天。”
“这两天都没联系爸爸?”
蓝母低头戳了戳手指:“手机关机了。”
蓝白顿时额头青筋凸凸的跳动,有种骂娘的冲动怎么办,光是想想他都能感受到父亲现在汹涌的心情。
无奈的掏出手机,拨了越洋电话,几分钟后挂了电话,蓝白才回过头怜悯的看着母亲。
“爸爸明天中午到,您先想好怎么跟他交代吧。”
蓝母想起过往的经历,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不过意识到儿子还在自己面前,绝不能丢脸。
硬着头皮说道:“有什么可交代,我是成年人,当然有自由来去的权利。再说了,我回来看看儿子,难道不行吗?”
最后还无耻的扯上了蓝白,蓝母想着,蓝父从小就没对蓝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肯定对蓝白有负疚感,这样连带着她也能减免罪行。
蓝白脸色顿时黑了几分,不由得想起网上有人问,有一个坑儿子的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嗯,大概是一种想要重新投胎的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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