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娘是戏精

刚出机场,温黎南就被一个叫余之之的女人缠上,原本女色勿近单身贵族的他,竟然被说成是她小孩童默的爸爸,一夜间变成渣男代表。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不管他怎么辩白,她都能用天后般的演技给他设计出各种大戏,让他越描越乱,最后连家人都不相信他! 为了让 “孙子”回归家庭,温老爷子竟然做主让他们住到了家里! 避无可避,温黎南只好开始反击!然而查明隐情,竟让他内心柔软,对余之之也开始改观…… 余之之:“学长单身这么久,莫不是在等我?” 温黎南:“嗯……等你的表演。” 来吧, 男神当前,不能怂,演技飙起来! 你萌萌哒戏精新娘已上线!

第六章 吃醋
1.
温黎南站在走廊的不远处,半眯起眼盯着不远处和某人有说有笑的女人。
许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上课,就因为一句“林书瑶因为你来医院找余之之的碴儿”,他跟满教室的学生说了一声自习后,片刻不停地赶来这边。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余之之会落下风,只是事情牵扯到他,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等他到这儿,许浅说林书瑶已经走了,而他上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上前去打招呼,却不想居然听到那一句话。
明知道那不过是好友间的一个玩笑,可是为什么,听入他耳中,似是如鲠在喉。
“余之之,你说什么?”
温黎南在庄丘走进病房后,几步走到余之之跟前。
余之之怎么也没有想到温黎南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医院,闻声猛地站直,惊讶地看着他,反应极快地拉着他往楼上跑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
等到了天台,她看了看周围,才稍稍放下心来,疑惑地问了一句,她记得他这会儿应该是有课的。
“来看你怎么在医院谈情说爱。”温黎南冷冷地说,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个穿,“余之之,既然你有那么合适的对象,当初来纠缠我干什么?”
余之之震惊地看着温黎南,像是在分辨这话是不是从温黎南口中说出来:“你说什么?”
“你既然选择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赖着我?”
余之之深吸了口气,眼眶里却已经有泪在打转。
原来,就算已经跟他说明缘由,他心里仍然觉得她在纠缠他,想赖着他。
刚刚才被林书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这会儿连他也这样说她,不是都已经签过协议吗,不是说好等默默病稍微好一点就离开吗。
“学长,就算我一开始确实是纠缠了你,但是现在,我们不过是签过协议的合作关系。”
她委屈地替自己辩解,纠缠,赖着,已经早就不是了。她明明给过他选择,是他自己让她留下的。
被林书瑶指责,她只当作那是一个太爱温黎南的疯子说了几句“疯言疯语”,可被温黎南这么说,她根本没有办法忽略。
“还好你记得协议,我因为这个破协议,在默默面前保证不和林书瑶来往,你呢,却给我在医院和那个男的打情骂俏吗?”
她居然还敢跟他提协议。
“前辈替我解决麻烦,在我被人指责的时候替我撑腰,又毫无怨言地接下我的手术,替我处理麻烦的患者,我感谢一下过分吗?”
她竟然还在他面前罗列那个男人的好处,他可没有忘记刚才庄丘看她的眼神,深情的、疼惜的,分明就喜欢她。
“他那么好,那你带着默默一块去找他啊。”
“那样你是不是也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去找林书瑶了?”余之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一开口却管不住自己的嘴,怨念的语气,就像是即将丈夫抛弃的妻子。
“现在在说是你的问题,不是林书瑶。”温黎南不悦地提醒,明明是她和姓庄的暧昧不清,怎么又扯到林书瑶身上了。
“可就是你的林书瑶,趾高气扬地跑来医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让我离你远点,让我不要纠缠你,说我配不上你。”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为什么到头来,他却在这儿指责她。
“这不是你和庄丘不清不楚的理由。”
真是不知悔改,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余之之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语气却难得倔强:“学长,协议上也没写不能有交朋友,你想和林书瑶在一起,协议根本不管了。”
“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和庄丘怎么样,协议也管不着?”
“那我现在就回去把协议撕了,不拦着你和林书瑶。”
“你敢!”
温黎南上前拉住余之之,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和她吵架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总是在他面前想着一出是一出,或笑或怒的她,突然对着别人笑,对着别人开出那种玩笑时,他会那么愤怒。
明明协议对他并无好处,听到“撕毁”两字,心口会那么疼。
余之之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怒视着温黎南,看上去那么难受:“管好你的林书瑶!”
温黎南张了张口,却来不及喊她,最后却还是忍不住轻声解释了句:“我和林书瑶什么都没有。”
可惜,余之之根本就已经听不到。
余之之回到科室,皱着眉按着之前受伤的那只手,刚才甩的时候太用力,撞在墙上,伤口好像裂开了,血迹慢慢地渗出来。
她擦了擦眼泪,开始自己处理伤口。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听温黎南嘴里说出林书瑶,就控住不住半点情绪。
许浅来的时候,她正埋着头处理伤口,可越想越委屈,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她的泪腺向来敏感,一点小事都能忍不住红了眼眶,可现在,她不想哭,一点也不想,为什么连眼泪都那么不争气。
“怎么回事?”
温黎南不是都来了嘛,怎么看上去情况还是不怎么好啊。
她在科室一听说余之之被林书瑶找麻烦,想也没想就给温黎南打了电话,要不是她在门诊走不开,早就过来了,这会儿等门诊结束赶过来,竟然给她看这个。
余之之自己折腾了半天,伤口还是包扎得乱七八糟,只能无奈地将手伸到许浅面前。
她倔强地吸了吸鼻子,摇头:“没事。”
“温黎南没安慰你?”许浅担忧地看着她,猜测。
就说温黎南怎么会这种时候来医院,原来是她的功劳。余之之摇头。
“那他骂你了?”
余之之摇头。
“那他到底说什么了?”
她这样,许浅也跟着急了,本来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性子的人,真是快被她这样折磨死了。
“他指责我。”余之之呢喃着,无声落泪瞬间演变成号啕大哭,“许小浅,他说我赖着他、纠缠他,他说因为我,害他没有办法和林书瑶在一起。”
许浅本来还在为余之之处理伤口,被余之之一动吓得赶紧收手,任由余之之扑过来抱住她,在她肩上哭诉着。
她伸手轻轻拍着余之之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不哭,你管他怎么说呢,反正现在住在温家的人可是你。”
“可是温黎南他想赶走我。”余之之抽泣着,恨不得眼泪鼻涕一把都蹭在许浅的外衣上。
许浅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受伤的女人计较,为难地露出一个笑脸:“被他赶走你也不过是打回原形,这样想想会不会好受点?”
余之之现在哪听得见这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怎么可以为了一段可耻的爱情,抛弃掉如此需要他的我们,学长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忍心看着我和默默流落街头,被生活的不幸压弯了腰,憔悴了容颜……”
“余之之!”许浅实在受不了她时不时的戏精之魂,一把将她从身上拉开,严肃地说,“人家温黎南根本就没有理由非要照顾你,好吗。”
余之之含着泪地瞪着许浅,她也知道温黎南根本没有必须收留她的理由,也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发脾气的权利,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难受啊。
被林书瑶指着鼻子骂,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明明她也喜欢温黎南的,很喜欢,很喜欢的。
“那你帮我包好。”
她伸出手,在桌上狠狠地扯了好几张纸,一团全捂到脸上,擦完眼泪还重重地擤了个鼻涕。
“那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刚说完,许浅正兴致高昂地戳了戳她的伤口:“这伤得还真不轻啊。”
“你疯了!”她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扬手作势挥过去。
许浅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好奇嘛!”
余之之恶狠狠地警告:“小心我一把手术刀让你四分五裂。”
从医院回来,温黎南就一直待在书房,连童默都是让温归舟接回来的。
什么时候,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因为她用那张对着他傻笑的脸,冲着庄丘笑,轻佻地随时跟他告白,也能那么轻佻地对别人?
这是他不该有的情绪。
他不过是心疼童默,才让他们留下来,才立下协议,可为什么,看见余之之那样对着庄丘,他会生气?
对,是生气!
温黎南握着毛笔的手一紧再紧,一滴墨落在铺开的宣纸上,很快洇开。
他脸上的表情微动,似是因为那滴不受控制的墨水,最后,他手上的毛笔一挥,和着那滴墨如生花般,弹指间几个好看的大字留在纸上——
知行明止。
“止”字不过写了一半,却见他忽然停笔,将那宣纸往边上一扫,直接扔进废纸篓,面无表情地拿着毛笔去了洗手台。
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连练习书法都没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脑子里不住地重复着余之之和庄丘说话的场景,那句“万分感谢,来世做妾”更是一直在脑中盘旋。
“那我喜欢你的事呢?”
“喜欢你这种事,和大家说我会害羞的。”
“我愿意以身相许,顺便买一送一,报答学长的照顾之情。”
原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经过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一支笔,温黎南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到最后,反而不像是在洗毛笔,而像是拿着毛笔出气。
“再这么洗下去,这支毛笔就废了。”
温归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摸着下巴看着池中的那支笔,眼神里露出疼惜。
他没有理他,冷着脸关了水,随手抽了一张纸,稍稍沾干笔身笔头的水,转身往书房走去。
温归舟紧跟在后头,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李婶让我告诉你,要开饭了。”
“知道了。”这次,温黎南没有忽视他,却还是不为所动地将笔挂好,甚至还将书桌整理了一遍,才往楼下走去。
温归舟盯着那个背影,似笑非笑——温黎南这样,还真不多见啊。
温家的餐桌,今日异常安静,任谁都看得出某些人情绪不佳。
“大嫂,林书瑶去医院找你干什么?”
某些人,却一点都不知轻重。
余之之惊愕地望向温归舟,余光却下意识地去注意温黎南,在大家纷纷转来的视线中,犹豫着,却不得不开口。
“一点小事吧。”
语气淡然,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她并不想让事情闹得整个温家都知道,何况那也不过是一个姑娘替自己喜欢的人出头而已。
温归舟从来就不会轻易罢休,何况他今天兴致很高。
“我怎么听说她跑去医院大吵大闹,整个医院都被她惊动了,说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哥。”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哪怕那愤懑不平的语气,多么像是在为余之之打抱不平,可分明是想在这张饭桌上挑起战火。
余之之下意识地否认:“没有,你别——”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桌子一头另一个声音打断。
是温老爷子。
“怎么回事?”那微怒的低沉嗓音,透露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余之之想要上前解释,不过已经有人抢在了她前头。
“听说是林书瑶跑到大嫂医院,当着好多患者医生的面,说大嫂是无耻赖上我哥,还说她拿着孩子做要挟,逼迫我哥娶她,反正啊,说得可难听了。”温归舟说得绘声绘色,就像他当时也在现场似的。
余之之看着温老爷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紧张得大气不敢喘,她想解释,却终是无言。
“你怎么解释?”温老爷子问温黎南。
从一开始就一直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饭,不曾有半分多余动作,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温黎南,终于停下手中的筷子。
“我去的时候,林书瑶已经走了。”
他面无表情,只是双唇微动,语气清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是问你,林书瑶怎么会去那儿。”比刚才更重几分的声音,说明温老爷子的愤怒。
余之之让李婶把童默先带上楼。温母温父试图劝说温老爷子,可他只是看着温黎南,威严不改:“去书房。”
2.
温老爷子的书房,温黎南一点儿也不陌生,只是现在——
“跪下。”
就算是他以前不愿学书法,就算是他瞒着所有人将志愿改成南城美院,也从来没见温老爷子这么生气过。
温黎南并没有反抗,直直地跪下,甚至不为自己辩驳半分。
“说,你和林书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折腾一出书法界渣男的新闻,现在把人家接到家里来了,又闹这么一出来。
以前他确实有意撮合过两人,却一直迟迟没见进展,安排的相亲温黎南也不拒绝,后来又出了余之之的事,大家也就不再提起,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些误会。”
温黎南背挺得笔直,并不打算就这件事情多言,这样强硬的姿态,反而让温老爷子本就不曾消退半分的怒火更浓。
“不愿意说?”温老爷子伸手拿起桌上的戒尺,那是他教温黎南书法时用过的,以前没少用,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用到。
戒尺重重地打在温黎南的后背,一下没用,便是第二下,就算温老爷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温黎南依旧不吭半声,倔强地承受着。
最后,大概是打累了,又或者是不忍心,温老爷子终于收手,将戒尺往桌上一丢:“抄到自己想明白。”他随手在一旁的书架上拿了一本经书,丢到温黎南面前。
《金刚经》,佛学经典,当初练字的时候,温黎南没少抄这些,被罚倒是第一次。
他还是保持沉默,伸手捡起地上的经书,朝温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温归舟来到温黎南的书房的时候,温黎南正在抄书,端正隽秀的小楷,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半张纸,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已经不下十张。
“哥,你不会是在和余之之怄气吧?”温归舟绕到他的书桌前,半撑着书桌,漫不经心地问,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内疚自责。
“没有。”
他淡淡地说,手上动作不停,只是连温归舟这不过从小耳濡目染的门外汉,都看出刚才那一笔的力道有一瞬间停顿,哪怕他随后便立即掩盖。
“默默,真的是你儿子吗?”温归舟围着书房转了一大圈,忽地收起玩味,用从没有过的严肃,质问。
这次,温黎南没有写下去,笔忽一顿停在某处留下深深的墨迹。他警惕地半眯起眼睛,明显的防备姿态,温归舟却已经收起了刚才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转身往沙发上一躺,手枕着头,脚正好搭上不远处的小矮桌。
“妈他们被惊喜冲昏了头,我可没有,只是意外,你居然会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我有我的理由。”
“别告诉我是不想应付相亲。”温归舟晃了晃腿,语重心长地提醒,“哥,相亲和替人养儿子,也差太多了吧。”
“童默不是我在养。”温黎南解释。
温归舟才不在乎这些细节,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哥,你有没有想过,喜欢上余之之。”
喜欢余之之?
温黎南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的笑脸,那故意表演,以为他会上当的行为,那得意忘形扑向他怀里的样子,那……
“从来没有。”
他的声音忽然似掉入了寒窟,冷冰至极。
温归舟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盯着又已经蘸墨准备继续写字的温黎南,用生平难得一见的认真语气说:“那你这次又是为什么生气?”
“我在抄书。”温黎南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有温归舟在,别说抄书,他恐怕连笔都很难提起。
温归舟本想装傻充愣,不想温黎南又开口了,这次他说得很直白:“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最后,温归舟只能在温黎南冷峻的目光中站起来,无奈地伸了个懒腰,散漫地离开。
明明已经将温归舟赶走,可脑中却似还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为什么会生气?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
是因为那份协议而滋生出的控制欲,还是因为她总给他惹麻烦而积攒的怒火迸发,还是因为——
喜欢余之之!
不!不会的,就算他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却也知道绝不会是余之之。
哪怕在医院善良优秀,在他家人面前也热情懂事,却也盖不住她的另一面,整天聒噪多动,时不时就即兴表演,动不动就神经兮兮,这些和他简直格格不入。
就算她儿子勉强来说还算可爱,但那也不过是基于他对一个小孩儿的同情,却从没想过会一直照顾他们。
温归舟怕是闲得疯了,否则怎么会这么想。
只是他再提笔的时候,脑海居然会控制不住地一遍遍闪过余之之的脸,开心的,难过的,委屈的,哀怨的……
他艰难地放下手中的笔,被温归舟这么一搅,书已经抄不了。
因为,无意识间,纸上已经多了突兀的三个字——余之之。
饭桌上发生的事情,童默听得半懂未懂,却是知道,太爷爷很生气。
“妈妈,太爷爷那么生气,爸爸会挨打吗?”
刚才太爷爷那样,简直太凶了,因为他不听话,妈妈也总是威胁说要打他,和太爷爷刚才那样差不多。
余之之和温母简单地解释了医院的事,一上来便被童默追问,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替童默找着睡衣,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不给半点回应。
“妈妈!”他试图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余之之终于给了回应,可回答得很不用心,似乎只是为了应付童默。
童默失落地噘了噘嘴,也知道妈妈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干脆选择不问。
她前脚刚将童默带到浴室,后脚出来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温归舟。
“我哥好像在挨打。”
温归舟那通风报信的语气,更像是幸灾乐祸。
余之之淡然地看着他,这个在十几年前,不过是鬼主意多了点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不分轻重。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饭桌上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故意说出来惹温老爷子生气的,只是令余之之疑惑,温归舟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戳穿,他没不见有任何情绪,反而笑得更灿烂:“想知道为什么吗?”
余之之沉眸思索着,琢磨温归舟到底想干什么,最后却不得不先答应:“你说。”
“我们,换个地方。”温归舟似笑非笑地凑近她,似是要贴上她的耳朵,这样的姿势,真是暧昧极了。
说是换个地方,不过是从三楼换到了楼下院子。余之之种的小葱已经郁郁葱葱地冒了新叶,这会儿正随风摇曳。
“温归舟,你变了。”
余之之的目光从院子一角扫过来,最后停在温归舟的脸上。
温归舟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哥做什么都很优秀,可是对感情却永远迟钝得像是没有那根筋似的,可是,你喜欢我哥,骗不了我。”
“你——”余之之想辩驳,可对上温归舟的眼眸,就知道,没必要了。
“林书瑶,曾经是我女朋友。”温归舟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余之之惊讶地望着他,似乎在判断话里的真假。林书瑶那样的人,说她是温黎南的女朋友还有可信度,和他温归舟还真就不像一类人。
“然后呢?”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所以只能接着问。
“然后通过我,认识了我哥,再通过我哥成为秦院长的学生,再以一首《黍离》正式入驻书法界。”
温归舟明明是笑着说的,竟然让余之之品出了一丝伤悲,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她一直喜欢我哥,是真的。”
“哈?”余之之想不通,既然林书瑶喜欢的是温黎南,为什么要和温归舟恋爱,这不是明显断自己后路嘛。
温归舟懒散地扭了扭脖子,推了推他鼻梁上今天用来拗造型的眼镜:“因为,有些人,他们永远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才能够获得最大价值。”
“这些学长知道吗?”
“谁会把自己被人当成跳板的事拿出来炫耀啊。”温归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于这事似乎挺介意。
看来林书瑶这事,对他的打击还真不小。
“所以你现在是在故意陷害学长?”
说到底,她并不想这事闹得全世界都知晓,同时——好吧,她心疼了。
“是帮你出气啊。”说着,温归舟摸了摸余之之的头,潇洒地起身离开。
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嫉妒温黎南的,那个人从小什么都比他好,连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女孩儿,居然也是为了他。
至于他为什么帮余之之,不过是不想看林书瑶和温黎南太近罢了,别扭。
余之之想起四天前,他莫名其妙地说会帮自己,如今终于串在一起,可这完全不能消散她心里的郁闷。
原来,就算是他答应的,就算是还有协议,他始终还是觉得她在纠缠他。
她没有在院子里停留多久,回房间的时候,童默已经自觉地在床上躺好,准备睡觉。
估计连他也知道,今天妈妈的心情不好。
余之之替他将空调调到适宜温度,自己也去洗澡,等出来的时候,童默已经睡着了。
温家房子的隔音效果向来好,只是书房的灯透过门缝钻了出来。她站在书房门口,犹豫地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放下。
下午吵过之后,她和温黎南还没有说过话。
之后连着好几天,两人谁也没有率先捅破这层冰。
得知那晚温黎南真的被温老爷子打了,余之之想过开口询问,可温黎南连看都没看她,想来,他应该很生气吧。
许浅在医院听说这些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老爷子会打温黎南也算正常,不是独裁,更不可能是为了你,而是,他不允许温黎南给书法界抹黑。”
余之之听着许浅的分析,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怎么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许浅立刻讨好地冲余之之笑了笑:“我乱猜的,一般书法家不都是有这种骨气嘛。”
余之之有些怀疑地盯着许浅看了半天,终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她当然想不到,温归舟在饭桌上绘声绘色的那段说辞,可没少许浅的功劳。
所以,温黎南挨打的事,她当时就听说了。
虽说许浅和温黎南的关系很一般,但是和温归舟,多少还是有点交情。作为交换,她将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而他负责将事情闹到温家人人皆知。
本来余之之和温黎南之前的事,她并不打算参与的,林书瑶来医院闹腾,她也只是让温黎南自己解决的,没想到中间站出来一个庄丘,更没想到,温黎南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把余之之弄哭,那她可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不过,这些她并不打算让余之之知道。
3.
余之之因为手上的伤,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进手术室了,每次去找庄丘,都被他以同一理由拒绝,可除了门诊一天,基本上都在住院部的日子,可真像一个实习生。
“庄前辈,我真的不想每天在这里打转了,这都快赶上实习期了。”
余之之再一次找到庄丘,希望他能允许自己进手术室,哪怕只是在旁边站着观望也好。
“不行。”庄丘再次冷漠地拒绝,他看了看余之之的手,“如果在消毒的时候把伤口蹭破,耽误的时间更长。”
“可是我已经好久没碰手术了,这样下去,会手生的。”余之之委屈地替自己辩解。
“那你自己看着做训练,可别放松了。”庄丘再次拒绝,明明是笑着和她说的,回答却那么残忍。
直到这个月中旬,余之之伤口的结痂终于开始掉落,庄丘才勉强答应让她作为助手跟着。
“庄前辈,我怎么觉得自己一秒钟回到解放前呢。”余之之一边洗手,一边吐槽。
庄丘浅笑着看了她一眼,嘴上可不饶人;“看你下次再不注意些。”
自讨了个没趣,余之之只得悻悻闭嘴,然后跟在庄丘身后,一起进入手术室。
虽然十来天没有动手术,却也不见余之之手上的功夫有半点生疏,庄丘温柔地出声表扬:“平时练习不错。”
“都快生锈了。”余之之没好气地说,似是在生气。
庄丘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干净利落地完成着手上的动作。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两个小时后,大家便结束了这场手术。余之之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和庄丘向家属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办公室。
去住院部那边转了转,看了看患者情况,和护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到了下午。
许浅今天休息,一直睡到大下午才给余之之打来电话。
“余之之,默默今天生日,你打算怎么给他过?”
生日?余之之想起今早出门时,童默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生日到了,可她早上居然忘记对他说“生日快乐”。
“你不会是忘记了吧?”听出她的迟疑,许浅诧异道。
“这几天一直躲着温黎南,今天又有台手术……”余之之试图解释,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许浅刚睡醒,准备问问童默最近喜欢什么,好投其所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得靠自己了。
余之之看了看时间,还要好一会儿才下班,礼物倒是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只是生日蛋糕是她答应了童默,必须要去城南的一家蛋糕店去买,可等下班再绕过去,做好再拿回家,显然是赶不及。
她握着手机,盯着上面的号码,手在上面滑了几次,却还是不敢按下去。他今天下午没课,她是知道的,没了比赛训练,温黎南暂时还没什么事,只是这个电话——
手机忽然振动,让余之之猛地一惊,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号码,不过迟疑一秒,赶紧接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等她开口,那边已经出声询问,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依旧如平常一般清淡。
“我……我一会儿下班就回去。”因为太紧张,余之之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嗯,童默在等你。”
说起童默,余之之立即反应过来:“学长……”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事?”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温黎南只好开口询问,他并不喜欢等人,这是余之之老早就知道的,“没事的话,我挂了。”
“有事!”余之之几乎脱口而出,纠结着缓缓地开口,“那个,今天是默默生日,你能不能——”
“我知道。”温黎南出声打断她,不等她说完余下的话,就再次叮嘱,“早点回来。”
余之之还来不及品味温黎南话里的意思,也没来得及问他能不能去城南的蛋糕店给童默买一份草莓蛋糕,对方已经迅速挂断电话。她怔怔地盯着手机,事情怎么好像有哪儿不一样。
一个小时后,余之之利落地完成手上的事,一刻也没有停留地赶回温家,临走时正好遇着庄丘。
他下午做完那台手术之后,被主任叫了过去,直到现在。
“默默今天生日准备怎么过?”
原来大家都记得,反倒是她,居然给忙忘了。
余之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犹豫着开口:“那个,默默今年的生日在温家过。”
“温家?”庄丘满带笑意的眼睛阴郁地半眯起来,“那个人是温黎南?”虽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开口。
余之之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以往童默的生日,庄丘和许浅都会过去一起庆祝,她在易安的朋友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医院的这些。
“这……勉强来说是的。”
虽然明明最近和温黎南像是进入了冷战期,可到这种时候,她也做不到否认。
庄丘沉下脸,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终不过是说了句:“代我向默默说声生日快乐,礼物以后补上。”
余之之感激地笑着点头,忙答应:“谢谢庄前辈。”
她那匆忙离开的身影落在庄丘眼里,眸光瞬间暗淡了下来。虽然在那次温黎南来找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一些,只是当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百般滋味。
余之之不过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她忽然鼻尖一酸,差点流出泪来。不得不说,她还是感动的,温家给童默的这些,是她一个人哪怕拼尽全力都没有办法给予的。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明明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温黎南只好出来,却发现她居然站在门口发呆。
“啊?”余之之一下反应过来,脸上不自觉地扬起笑意,冲温黎南点了点头,“这就进去。”
说着,她几步走进家里。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的童默一眼就看见了她,小跑到她身边:“妈妈。”
笑着摸了摸童默的头,她发现许浅居然也在,而且和温归舟布置现场的样子,好像很熟。
温母难得下一次厨,说是怎么也要亲自给童默煮碗长寿面。听说温老爷子正在准备童默的生日礼物,至于温父,坐在客厅某个合适的位置,目光却一直随着童默转。
余之之去楼上换了身衣服,然后去厨房准备帮忙,不过想起前段时间她切伤手的事,还不等她进厨房,里面的人就集体把她往外赶。
“之之,厨房挤不下那么多人。”温母委婉地说。
悻悻的余之之只好去院子转转,大家好像都有事情要忙,除了她。
可她坐下没多久,许浅就跟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朝里面看了一眼:“温家的长辈好像都挺喜欢默默的。”
余之之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嗯,他们对默默一直很好。”
“还在和温黎南生闷气?”许浅问。
余之之松了松肩,摇头道:“不知道,反正他也没打算和我说话。”大概是在为被温老爷子罚的事情耿耿于怀吧,听温归舟说,他这些天一直被罚抄经书。
“余之之,这一点儿都不像你。”许浅忽然评价道,“换作平时,就算温黎南不理你,你总有千万个理由往上凑,而不是像现在,畏首畏尾,黯然伤神。”
“你说,要是学长真喜欢林书瑶,那我是不是就成了一个坏女人?”余之之忽然正色道。这几天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温黎南真的喜欢林书瑶,那她之前乱七八糟做的事让所有人都误会,完全就是破坏了温黎南的幸福,甚至破坏了两个人的幸福。
许浅似是听到了个笑话,笑得前俯后仰,险些栽到地上。
“余之之,就算没有你,你以为温归舟会无动于衷看着林书瑶嫁进温家?”她忽然凑到余之之耳边,小声地说,“温归舟发现被耍,可是跑到我那儿抱着我家的狗,哭了一个晚上,那视频至今还在。”
听她这么一说,余之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你和温家的人很熟?”她半眯着眼,冷冷地质问。
许浅立即收起方才的得意,险些被呛到,讨好地冲余之之笑了笑:“那个……一点点熟。”
“一点点?”
“就是两家长辈曾是旧友,所以从小就认识。”许浅飞快地替自己辩解,“但我发誓,我和温黎南的关系真的不好,所以才没有帮你。”
余之之在意的可不是这个事情,她凶狠地扑上来,掐住许浅的脖子:“我说温归舟怎么会知道医院的事情,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许浅扳着余之之的手,费力地解释:“我那不是看温黎南欺负你,打抱不平嘛!”
“什么打抱不平,本来就不关学长什么事,结果他现在因为我被打了,而且还严重影响了他和老爷子的关系……”
“你这就心疼了,还要谋杀我,你就说我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谁!”许浅愤怒地替自己控诉。
“那你也——”
“吃饭了。”
不远处某个声音打断了余之之的话,再看两人的姿势,余之之下意识地松开许浅,站得笔直,像个被老师叫到名字的学生。
“哦,马上就来。”余之之应道。
温黎南停顿看了一眼两人,倒是什么都没问,转身进去。
“余之之,你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吗?”进门之前,许浅不客气地嘲笑道。
客厅里,童默已经戴上了生日帽,温黎南去厨房拿蛋糕,许浅眼疾手快地将余之之推到温黎南边上,还不忘补充一句:“默默生日,你俩当然得一块端蛋糕出来。”
余之之瞪了许浅一眼,尴尬地朝温黎南笑了笑。
蛋糕是温黎南特意去城南买的,童默已经说过好几次,他路过时听到的。
两人都默不作声地点着蜡烛,这样的沉默让余之之有些焦灼,想说找点话题,可最后也只是一句:“学长,谢谢你。”
“不用。”
他俩一块端着点着蜡烛的蛋糕出来,早就等在门口的温归舟适时地关掉大灯,随着生日歌的歌声,两人走到童默面前。
许愿,吹蜡烛,童默收到了来自大家的生日祝福,以及生日礼物。
温老爷子送的是一卷市面上已经很难找的书法拓本,温父送的是一个童默想了好久的遥控飞机,温母送的是一个长命锁,许浅送的是一套童书,温归舟倒是难得用心,居然亲手给他雕了个小玩意儿,就连李叔李婶都送了他一个哆啦A梦的公仔。
余之之给他准备的是一双运动鞋,这是很早之前就答应的。至于温黎南,送的是一套完整的书法工具。上次童默跟着他去买的时候,他就看出童默喜欢,不过后来他准备给他买的时候,童默居然说只要一支笔。
童默收到那么多礼物,整个人乐开了花,挨个把大家亲了个遍。
饭桌上,不过是加了个许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长寿面是温母给童默做的,小小的一碗摆在他面前,至于别的菜也都是童默爱吃的。
一路先聊着,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提起,问两人准备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
余之之正吃了一口饭,吓得呛住,直咳嗽,正好在旁边的温黎南给她倒了杯水,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自己有打算。”
嗯?
余之之诧异地看向温黎南,见对方根本没打算理她,转过头正好撞上许浅那似笑非笑的眼,脸一红反倒无措起来,不过好在温母已经将话题转到温归舟身上。
“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温母问。
温归舟最怕的就是母亲念叨,这会儿干脆手一伸,正好搭在许浅的肩上,吊儿郎当地说:“这不正在找着嘛!”
许浅一点儿也不配合地将他的手拿开,瞪了一眼温归舟,然后笑着跟温母解释:“伯母,你可别被他忽悠了。”
温母见惯了两人的互相打闹,反倒好奇地问许浅:“浅浅这是有心上人了?”
“没有,伯母别拿我说笑了。”许浅明显脸一红,羞怯道。
温母反而来了兴致,忙说:“那你看我家小舟怎么样,反正你俩从小认识,知根知底的。”
“伯母……”
温归舟干脆也跟着温母闹了起来,转过头笑得半眯起眼问许浅:“我也觉得我妈说得挺有道理。”
“吃你的饭。”虽然拒绝得很快,但若仔细观察,大家都能看到许浅方才一瞬间的迟疑。
一顿饭在热热闹闹中结束,温家留许浅就在这里过夜,可许浅怎么也不肯留下来,最后只能安排温归舟送她回去。
等大家都散了后,余之之给童默找好衣服,让他自己去洗澡,然后下楼和李婶一块收拾客厅。
没想到温黎南居然也在。
“学长,你怎么还在这儿?”余之之试探性地问。
温黎南忙着把先前布置的那些气球彩带拆掉,却也不忘回答:“李叔不能爬高。”
有那么一刻,余之之觉得幸福也不是那么难找,不过——她轻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帮李婶。
“还是难得看到小南做这些事。”两人快将厨房收拾干净的时候,李婶忽然感叹。
“嗯?”余之之疑惑。
“小南从小就不喜欢这些,别说帮别人布置生日会了,连自己过生日都总不情愿。”
是吗?余之之往门口那边张望了两眼,可是今天童默的生日,几乎都是他在忙碌,从买蛋糕到家里的安排,不见他有一点不情愿。
收拾完客厅,童默已经在房间写作业了,余之之去浴室洗漱出来,发现温黎南书房的灯居然亮着。
还在抄书吗,明明都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怎么还没有罚完?
犹豫着,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余之之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几步,推开书房的门。
“有事?”
温黎南的声音几乎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传来,余之之不由得一怔,但很快恢复过来,走到温黎南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学长,谢谢你。”
“你前面已经说过了。”温黎南淡淡地提醒,手上的笔却没有停。
明明是老爷子罚他抄书,到最后却好像他在自我惩罚似的,每天一得空就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抄着,甚至难得能够平静下来。
余之之看着他写出来的字,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他才会被罚的:“那天在天台——”
“对不起。”
毫无预兆的三个字,打断了余之之的话。她诧异地看向温黎南,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听到温黎南再次出声。
“对不起,我为自己在天台说的那些话感到抱歉,既然有协议在,我们终归算是合作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说你。”
“抱歉,我也不应该限制你和谁交朋友。”
明明只是在互相道歉,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余之之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哪怕许浅已经明确地分析过,温黎南不会喜欢林书瑶,可心里却不住地会去揣测。
“我和林书瑶只是同行。”温黎南郑重地解释。他想余之之应该会想听到这个答案,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
余之之一愣,用同样的语气说道:“庄前辈和我只是同事。”
温黎南紧紧握笔的手忽然放松,原来,这才是他最在意的,明明心里那么肯定余之之和庄丘什么都没有,可看两人那么亲密,心里居然会有一种被背叛的错觉。
看来已经没有必要抄经书了,那种压在心里一连好些天的阴霾,已经在消散,虽然他还没弄明白究竟为何。
一页写得满满的宣纸飘到余之之脚边,她下意识弯腰捡起,看着上面的字,刚劲挺拔,不偏不倚,方方正正,犹如书写者本人。
“学长,你能写一下我的名字吗?”
这是在她藏了很久的心愿,很早之前,她就想知道温黎南的手写出的自己的名字,会是什么样的。
温黎南本来已经收拾东西的动作一停,再次将宣纸摆平,拿起笔蘸了蘸墨,手指不过滑动了几笔,三个字便优雅地落在纸上。
“余之之”三个字并不好写,虽然笔画简单,小时候没少让她得意,可到了后来她发现,那些名字复杂的人,总能写得很好看,而她的总是被她歪歪扭扭写得像盘踞在纸上的小蛇。
不过温黎南不一样,在她手上怎么都折腾不好的三个字,在他手上就像是重新赋予灵魂一般,再次活了过来,大气地铺在正中央。
余之之看着那三个字,期盼地问:“那个,能送我吗?”
“可以。”
余之之小心翼翼地接过温黎南递过来的宣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给弄坏了,这可是有史以来,她的名字最好看的一次。
“我可以教你。”
“嗯?”
“那几个字。”温黎南指了指她手上的那张纸。
余之之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到温黎南要教自己写名字,高兴得险些将手上的纸扔了出去。
“谢谢学长。”她赶紧道谢。
童默写完作业,发现妈妈居然还没有回来,独自找了找,发现哪儿都没在,最后只能来找温黎南。
“爸爸,你知道妈妈在哪儿吗?”
他打开门便着急地问道,话一说完,映入眼里的是书桌前的两个人。
余之之立在桌前,而温黎南就站在她的身后,虚握着她的手,姿势温馨暧昧。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在童默进来的那刻,两人居然默契地拉开距离。
余之之反应极快地道别:“学长,再见。”然后几步走到童默身边,拉着他迅速逃离现场,还不忘回头带上温黎南送她的那张纸。
温黎南摸了摸鼻子,怎么回事,他刚才居然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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