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忧伤像雾霾一样在眼里漂浮,让江村怜得心里一颤一颤地,忍不住地吻了她一下:樱素,你懂得示弱了,弱得让人心疼。 两人正说着,江泊儿的门很响很响地开了,江泊儿端着水杯出来,看着两人,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地:真ròu麻,注意影响啊,家里还住着一个没结婚的我呢。 藿栀连忙坐端正了,江村一把拽过来:别理她。 江泊儿走到饮水机前倒水边用假装抱怨的口气说:看来,在这家里,我是多余的。 江村悄悄拽了藿栀一下,示意她不必出声,江泊儿见没人搭理她,又怏怏地回了房间,把门咚地关上,江村瞄了一眼,对藿栀说:要以往,你俩非干一架不可。 我有那么凶吗?藿栀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打起了鼓,想起了马婕包括秦樱素都曾说过,秦樱素和江泊儿只要一见了面,就跟冤家对头似地明掐暗斗,把江村里不是外也不是地夹在中间蹂躏着。而藿栀,天生不是那种善与人为敌的人,哪怕是装都装不出来,不知江村会不会起疑心,记忆可以丢了,难道秉性也能改了?这么一想,藿栀心里就汗汗的,不敢看他。 恰逢这时,江村说了句话,让藿栀心里原本还是稀稀落落的小鼓点变成了擂鼓震天。江村用一只手合着她的脸,往自己胸前兜:樱素,你变了,不像以前那么锋利了,变柔情了。 《凉爱》 第一部分 《凉爱》 第28节(2) 霍栀拼命地眨着眼睛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是变了,是老得没棱角了。 瞎说。江村笑了笑,猛地抱起她:回房间。像个勇猛的战士一样把藿栀扛在肩上,雄赳赳地上了楼,在满床的月光里,柔情地爱抚她,自从和江村有了第一次,霍栀便不再抗拒他的求欢了,一次和一百次不过是量的区别,只要有过曾经,到后来的无论拒绝与否,都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因为秦樱素的不归,她不得不无奈地远离了当初的计划,被动地和江村上床了,要是秦樱素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会唾弃她吧?藿栀在心里幽幽地惆怅了一下。遂想,反正已是辜负,她又何必在辜负之后扮演清高的无辜呢?她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否则,她会觉得自己无耻。 有时,和江村做着做着爱,她会想起廪生,想起他长手长脚地抱着自己做爱的情景,像巨大的树袋熊抱着心爱的小孩,想着想着,心就微微地疼着,黯然了。三个月了,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有没有恨她的薄情寡义? 江村做爱很温情,和廪生不同,年轻的廪生总像个血气方刚的战士,急于侵略到她身体的深处,边横冲直撞着边像个孩子似地唤她姐姐。 霍栀轻柔地捧着江村的脸,内心的矛盾纠结成一团。她有些难过,是复杂的难过,几个月相处下来,江村的好,已让她生出了无限留恋,以前,她曾破罐子破摔地想,如果秦樱素回来,就当自己是放下道德与自尊做了一次合约妻子,只要不曾真的动情,即使离开,也不会有多伤害。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明白,动不动情是灵魂的事,理智再铿锵都无济于事。在身体里日益旺盛地生长着的依恋,也更是让她明白了,在情色上,灵魂是身体的忠实走狗,身体从哪里得到快乐,灵魂就会追到哪里。 她有些走神地看着激情澎湃的江村,感受着像不安分小兽的欢乐在身体里四处奔跑,泪水模糊了眼睛,她柔软的盘旋和低低的尖叫,悠长而飘逸地行走在湛蓝色的夜里…… 后来,她羞涩地笑着滚进他怀里,像暖软的小兽盘在江村胸口:以前我也这样吗? 她这样问,是因心里没底,突然想知道,在情色表象上,自己是否和秦樱素不一样而会被江村看出破绽来呢? 江村看了她一会,笑了:以前,不提了吧。 霍栀定定地看着他,撒娇道:想知道嘛。 江村把她往怀里使劲攥了攥:以前的你啊,只要看出我有念头,就会说肚子疼,我觉得很失败,因为只有给不了妻子幸福的男人才会被拒绝,为这,我曾经以为你是不爱我的。 霍栀的心,飞速地打着转,想起了抽屉里的医院诊断书: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只是我忘了以前的事,或许我拒绝你是因为心理有压力吧?总想要孩子又要不上,对这事有些本能的抗拒。 樱素,别说了,我明白的。他半依在床上:问题或许在我身上,不然,你和她怎么都会不怀孕呢? 霍栀知道,他说的她是指前妻,便有些好奇地问:你很爱她么? 江村歪头看她:别问这些时过境迁的问题了,现在,你在我身边,我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