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时缨是安国公嫡女,花容月貌、出身显贵,还有一份自幼定下的好亲事,未婚夫卫王深得皇帝喜爱,距储君之位仅一步之遥。出阁前夕,时缨做了场梦,梦中,岐王慕濯强取豪夺,毁她姻缘、纳她为妃。一道赐婚圣旨,贵不可言的千金闺秀沦为京城笑柄,她失去了未婚夫、被家族...

第90章
    时文柏两股战战,兵刃近在咫尺,冷铁泛着经年不散的血腥气,仿佛将他四肢百骸封冻。

    他舌头打结,哆嗦了半天,才颤颤巍巍道:“岐王殿下,臣是朝廷命官,您不能杀臣!”

    “那么您便可以藐视圣谕,对我未过门的王妃痛下毒手了吗?”慕濯用另一手将镶金嵌玉的卷轴塞到他眼前,“时文柏,你接不接旨?”

    时文柏刚张嘴,就感到脖颈一阵刺痛,他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道:“臣接旨!臣接旨!”

    “滚。”慕濯将圣旨丢进他怀里,反手将他推开。

    时文柏摔了个狗啃泥,脸朝下扑倒在雨水中,不住地呻/吟。

    时缨被青榆和丹桂撑着站稳,面无血色,却莞尔一笑,轻声道:“多谢殿下。”

    慕濯略一蹙眉,按捺胸中剧痛,对她伸出手:“来吧,我带你离开。”

    时文柏借助仆妇们的搀扶,勉qiáng直起身子,仗着己方势众,躲在人群中间气急败坏地叫道:“阿鸾,今日你出了这门,就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

    时缨充耳不闻,步履缓慢却坚定地朝垂花门走去。

    慕濯从二婢手中接过她,正待将她打横抱起,却被她制止。

    时缨的意识渐渐模糊,灼热沿血管蔓延,面颊与颈侧已开始染上绯红。

    她的话音轻得几不可闻,却甚为坚决:“殿下,让我自己走……你……扶着我就好。”

    慕濯沉默了一下,对上她清澈透亮的眼眸,胸腔内翻滚的杀气登时烟消云散。

    他小心翼翼地环过她的腰,携她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时文柏望见这副画面,怒火攻心,喉头一甜,立时喷出鲜血。

    “老爷!老爷您息怒!”仆妇婢女们大惊,七手八脚地为他揉胸捶背,时文柏低声嘱咐了几句,有人疾步走进屋内,不多时,抱着一摞卷轴和纸张走出,皆是时缨近些年临摹的字画。

    时文柏缓过一口气,沉声道:“阿鸾,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皆来自于安国公府,你若执意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便什么都别想从我府中带走!这些字画的原件均是我为你寻得,你……”

    时缨没有半分回头的迹象。

    “全给我撕了!”时文柏下令道,霎时间,刺啦声四起,纸屑漫天飞扬,落入积水。

    颜料和墨迹浸染开来,化作雨中涟漪。

    慕濯脚步一顿。

    时缨觉察到异样,覆上他的手背,摇了摇头。

    旋即,她将发饰、耳珰、项链及手镯逐个卸下,衣裙褪去,锦缎织就的绣鞋也留在了原地。

    珠光宝翠浸在积水中,黯淡无光,她的背影却素白耀眼,成为天昏地暗中唯一的亮色。

    雨越来越大,她全身只剩下中衣中裤及湿透的罗袜。

    她忍过一波眩晕,指尖触碰到衣服侧边的系带。

    “够了。”慕濯按住她的手,扯下腰间玉佩,掷入一旁缩头缩脑的管家怀里,将他砸得一个趔趄。

    “安国公若觉得此物抵不过一套中衣,便亲自来苏家旧宅找我,您开多少价,我定如数奉还,绝不亏您一枚铜板。”他的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情绪,却让时文柏生生打了个寒噤。

    慕濯说罢,揽着时缨继续前行,垂花门近在咫尺,仅剩三五步之遥。

    短短一段路程,他用轻功,几乎是顷刻间就能跨越,但此时与她并肩,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她脚步虚浮,分明已经难以为继,却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源源不断的力量,像是飞蛾扑火、螳臂当车般,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与时文柏相抗。

    他的阿鸢,他的阿鸢。

    今后,他永远不会再放开她了。

    时缨有些气力不支,但还是维持着一线清明,朝门口挪去。

    她的长发从肩头散落,被雨水打湿,宛如漆黑的绸缎,愈发显得脸色比衣服还白。

    未曾想过,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彻底斩断与安国公府的孽缘。

    身畔传来温热,成为漫天风雨中支持她的力量。

    青榆和丹桂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谁都没有转头。

    终于,她跨过了那扇门。

    她站定,平复呼吸,如同宣誓般字句清晰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

    第39章 【男女主开始绑定】“阿……

    话音落下, 时缨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像长久以来压在身上的重担土崩瓦解,她再也不会被层层叠叠的枷锁捆绑, 言行举止都得恪守规范,背负整个家族的荣耀与未来。

    即日起,她与安国公府恩断义绝, 她再也不需要做劳什子“时三娘”,她只是她自己。

    qiáng撑着的一口气骤然散去,她双腿一软,便失去了意识。

    慕濯眼疾手快, 在她滑落的瞬间抱起她,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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