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立即按九殿下说的妥善安置灾民,如有不适立即隔离请大夫诊治。” “是!” 天色微明,宫玉喝了小碗稀粥便欲出去探查情况,灾民卧在街道巷口,城楼下,随处可见。 那弥漫在空气中腐烂气息并未消退,由于灾民太多一时根本遣散不动,加之洪水尚未褪去,大批将士还在搬运沙土。 宫玉派人请大夫给灾民安排药草汤药,分发以防止疫情发生,可物资匮乏仅一座小城都已吃力,更何况四周还有好几座小城。 洪水不退,官兵亦无法前进,次日宫玉才确定自己是被困在这小城里了。 外头的洪水淤泥堆积足有一人高,城内人心惶惶,就连地方官员望着那急促的洪水,也慌的直打转嘴里念叨:“不得了,我们怕是要死在这了。” 一旁的太傅拾起手中拐杖,狠狠打中那闹腾的地方官员说道:“扰乱军心该杀!” “你……敢动我?”地方官员到底疼得不行咒骂道:“你个老不死,我可是代家的人你敢动我,小心代丞相饶不了你。” “痴心妄想,你是代家的狗,死了也不过是条死狗罢了。”太傅起身喊道:“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挂在墙头。” 宫玉有些不懂太傅的意思,只见这方城墙下灾民围堵着张望,太傅居高临下没了平日的儒雅,反倒满是上位者的杀气。 “诸位今日遭洪水之祸害,皆因此人贪生怕死,拒不上报朝廷甘为代氏走狗。” “杀了他!” 一声声呐喊不停,仿佛那些瘦如枯柴的灾民像是要杀人一般。 这转变的太快,宫玉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那地方官员被活活勒死在城墙之上,从挣扎到无力的垂落双手。 欢呼声如雷贯耳在耳旁响起,宫玉明显听到一旁其他官员松了口气。 这是安抚,也是压制,太傅在尽可能的安抚这城内数不尽的灾民,如果□□那将士们根本抵挡不住。 尽管宫玉这样安慰自己,可夜里还是忍不住吐了,连夜的大雨落在屋瓦上声音极大。 又是两日过去,这便是第五日,宫玉还未来得及喝口茶水,有护卫紧急来报:“出现瘟疫了。” “明明不是有做好措施的吗?”宫玉讶异地望着那护卫。 一旁的太傅低沉道:“有人私藏瘟疫者,来人给我查!” 顿时城内更加慌乱起来,宫玉撑着伞只觉得头微微有点晕,猜想这几日大概是真没安稳睡过,在街道和灾民住屋查询病情,同行的大夫多是摇头。 宫玉走近那墙角的小女孩手脚都长了脓包,发烫的厉害,显然已经昏迷不醒。 忽闻墙角有一老头披头散发,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看着不像难民,可又不像。 “你这小女娃看着我做什么?”那老头转过头来说。 一旁的护卫出声道:“大胆,这可是九殿下。” “呦,我瞧着怎么看起来水嫩水嫩的。”老头在宫玉面前给这小女孩把脉。 宫玉心中一惊,这老头也许真是大夫,能一眼瞧出自己是女的,忙挥手让护卫安静,待老头离手才开口问:“先生是大夫?” 那候在一旁的几个大夫说:“九殿下莫被这老头蒙了,他就是一神棍,整天神神叨叨。” 老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正打算转身离开,宫玉跟上前细声道:“不知先生可查出病因?” “病?”老头大笑,侧头说道:“这可是毒。” 宫玉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的很,伸手握住这老头问:“可有解?” “小殿下难道相信我这老头的话?” “我信。”宫玉点头。 老头这才没了大笑的模样,严肃道:“老夫对病情已然摸透,只是这解药以毒攻毒,尚且不好拿捏分寸。” “为何?” “方才那小女孩就是试了老夫的解药,可她实在太弱,当然或许也是解药份量太重了。”老头自顾自的说着。 好似全然不知道这话有多么冷漠无情。 宫玉有些后怕的松开手,可看着这遍地的灾民不得不说:“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安排。” “那好,老夫要你来给我试药,如何?” “我……?”宫玉盯着这老头应道:“好。” “小娃这可不是冒着玩,一旦药量用多了,那可就没命了。” “没事,大不了我让人抓着先生给我一命抵一命。”宫玉半开玩笑地应着。 老头大笑着应道:“有意思,老夫就搭上这条老命陪你玩一玩。” 试药并非多简单的事,宫玉得先患病,喝下那老头的药,不过半日宫玉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迷迷糊糊被灌着药水,只听到那老头念叨着这也不行,还差了一味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