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等。是我不好,你很好很好。你要幸福啊。”年少再多的遗憾,都付诸于一个拥抱。 她松开手,笑着和他说再见。她的心不完整,是她配不上江烨。于江烨来说,陶苒是年少的求不得。他喜欢那个天真、活泼、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少女。 但陶苒还是自私、胆小、创伤从未愈合的女人。 爱恨都给了别人的女人。 她目送着江烨离开。 其实有点儿孤家寡人的凄凉感,她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一个走。只留她一个人,茫然而彷徨地停留在原地。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肩上被披上一件黑色的风衣。 他语调放低:“你站这里很久了。” 她转过头,哦,这个神经病还不肯走。 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恶意:“你不回去,公司不会倒闭吗?” 他似乎有些高兴她能和他说话,眼里漾出笑:“那就倒吧。”你在就好了。 病情又加深的样子。她把身上的风衣扔给他,径自往外走。她打车他开车,果然一回家又在家门口看见了那张脸。 他提着保温食盒:“今天做了糖醋排骨和韭菜盒子。”他的脚边,一只白色的萨摩耶还跑过来蹭她。 她气笑了,魏西沉就是有这种本事。哪怕她不搭不理,他也有自说自话的本事。 他就住在她家隔壁,好好的豪宅不住,跑来租这种小破屋,然后每天准时给她做三餐。她说不吃喂狗,他也不生气,当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萨摩耶,就在两扇门中央摆了个碗,然后小天使萨摩耶欢欢喜喜就去吃了。 她话都不想和他说,开门以后就想关门。 “陶苒……”一只手卡住门,她没有收力道,他不退不避,闷闷哼了一声。她松手:“你想做什么?” 他黑眸中浅浅铺就了温柔:“明天你生日,想吃什么?” 她脊背挺得僵直,觉得真是讽刺。全世界也许他是最后一个记得她生日的人了。她明明从来没接受过他做的东西,何必一次又一次自取其辱。 从某方面来说,她的毅力真是比不得魏西沉。他受得住羞辱,受得住伤害与疼痛。能面不改色地和她纠|缠一辈子。 她突然有点恨,趁他不注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垂下眼睛,胸腔闷闷发疼。 心里再疼,他也只会埋于躯壳之下。小萨摩耶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难过的情绪,焉哒哒地趴在他脚边,下颚趴在爪子上,眼巴巴地盼着陶苒开门。 她讨厌魏西沉,连带着也不搭理它。 魏西沉轻轻踢一踢它,语调有些冷漠:“要你何用。她不喜欢你。” 萨摩耶就呜呜地叫,委屈的的模样。 魏西沉没说话了,陶苒更不喜欢他,真按厌恶等级来划分的话,他都该自裁了。 第二天是周三,照常上班。 陶苒出门没有看见魏西沉,一时愣了一瞬。小萨摩耶倒是还在,吐着舌|头就冲她跑过来。她轻轻呵斥:“你走开。” 她记得它是微笑天使。所以被讨厌了,也不会哭的。和它主人一样。区别在于它主人是微笑恶魔。 但是同样招人讨厌。 陶苒中午回家也没看到魏西沉,她面色不改。也不在意是不是自己生日,画图以后头脑胀痛,她点了一份外卖将就着吃了,掐着点睡了个午觉,下午接着上班。 那只萨摩耶没人喂,被关在外面。她路过时,看也不看它。 却没想到它一饿真的饿了一整天。 魏西沉一天都没有回来。 晚上陶苒加了个班,她回家的时候,楼梯声控灯又出了问题,久久没有反应。她摸出手机来照明。 黑暗中一下被人抱了个满怀。 她惊恐之下就要挣扎,但是抱住她的身体柔|软馨香,是个女人。 女人声音哽咽:“陶苒,我回来看你了。” 陶苒眨了眨眼,眼泪努力憋了回去。有人跺了跺脚,声控灯一下亮了。 陶苒看见了他们。 蓝海洋、许深、蓝迅,还有抱住自己的…… “静妙。”一个名字,隔了很久远的记忆。 陶苒第一次见乔静妙哭,乔静妙伤心自责心疼不可自抑:“是我不好,一直没有回来找你,你家里那么大的事,我都没有陪在你身边。” 陶苒伸手环住她,语调轻轻的:“静妙,我很想你。” 蓝迅眉眼已经成熟了,也许是因为感冒,嗓子沙哑,语言却戏谑:“哟哟,只想乔静妙不想我们啊,亏我们那么远跑回来给你过生日。” 噩梦仿佛一瞬远去。 他们都在,她就好像还是曾经那个陶苒。可是大家都长大了,身上没有稚气。他们看她的目光温和而关怀。陶苒有点想落泪,可是她这段时间哭得太多了,眼泪干涸,她笑出声:“你们怎么会都来了?” 乔静妙抚了抚她的头发,示意她往角落看。 陶苒觉察到了什么,有点僵硬地看过去。魏西沉站在他家那方,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认真而执着。 她避开他的目光,拿出钥匙开门:“你们都进来吧,别站外面。” 小小的客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她最后关上门之前,魏西沉仍是看着她的。黑色的瞳孔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陶苒转过身,有几分恍惚。 几年未见,所有人都有说不完的话。蓝海洋已经结婚了,如今再见到乔静妙,还是有点尴尬。他摸出一支烟,才点燃就按熄灭了。 大家都在讲自己的生活状态。乔静妙成了摄影师,蓝海洋继承了公司,许深是园林工程师,蓝迅在做房地产。 陶苒突然觉得,比起年少的小伙伴,自己还真是惨。谁能想到当年的陶家大小姐,如今会这么落魄? 乔静妙问她:“陶苒,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在方可姐的工作室工作,帮她打工还钱。”她说这话时含着笑,没有一丝对生活的不满。几个年少的伙伴却都觉得有几分心酸。 峥嵘岁月,她曾是最明亮的太阳。 他们都尚且心疼,最爱她的那个人,不知道该心疼成什么样。 乔静妙不提凑钱的事,没这个必要,陶苒不会同意,魏西沉和方可在意的也不是这个。陶苒笑着说:“别担心啊,我现在挺好的。” 乔静妙觉得她真是长大了,也许每个人长大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受了伤,反复结痂,才能变成如今的模样。 每个人都送了她准备得很用心的小礼物。 晚些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乔静妙留下来陪她。 两个姑娘同年少一样,睡在一张床上,说着彼此心中最隐秘的事。 乔静妙说:“我出国第三年,他就死了。死的时候含着笑,挺幸福的模样,他是个蠢货,那么短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