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盛的脸绿了。 程烟懵bī道:“任郎君想吃烧鱼?” 萧衍点头,难得的露出笑容,“许久没吃过了,解解馋。” 程烟瞅了一眼木桶,这时又听萧衍吩咐道:“芋魁也不错,李盛你去弄些来煮上。” 李盛憋了憋,小心翼翼道:“郎君,这时候的芋魁都种地里的,还没长成。” 萧衍:“无妨,那就多拔一些。” 李盛:“……” 眼见日头愈发毒辣,那祖宗才愿收竿回去。 萧珂等人已经在堂屋里等了许久,听到侍卫通报,说楚王殿下回来了,曹进急忙跑出去探情形。 萧衍一身简陋的粗麻裋褐,去了草帽,发髻只用一根竹枝挽上,布鞋上也沾了尘土,与萧珂的华贵相比,委实寒碜。 曹进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正泫然欲泣时,萧衍问:“许久不见曹将军,近日可安好?” 曹进行礼道:“这些日属下寝食难安,可算寻到殿下了。” 萧衍上前虚扶。 也在这时,屋里的萧珂走了出来,唤了一声二郎。 萧衍看到那个满身光鲜威仪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阿兄来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相互行礼。 萧珂道:“二郎流落在外,父亲担忧不已,如今寻得,实属不易,我回去也能给他一个jiāo代。”停顿片刻,询问道,“二郎身上可无恙?” 萧衍:“有劳阿兄了,二郎如今好得很。” 萧珂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黯然道:“阿娘不幸亡故,还请二郎节哀顺变。”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到沈氏,萧衍的神情顿时晦暗不明。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冷不丁笑了起来,形貌昳丽的脸渗人而冷艳。 萧珂瞧得背脊发毛,微微蹙眉问:“二郎何故发笑?” 萧衍没有回答,只转身去了屋里,身后的萧珂知道他不痛快,厚颜道:“二郎莫要听信传言,这中间定有误会。” 萧衍并未理会。 厨房里的程烟已经许久都没做过饭食了,手特别生,不过烧鱼非常简单,直接扔进灶里就好了。 在她守着灶台时,李盛从外头搬回来好几个芋魁。 这个时候的芋魁正是生长的时候,只有母根,压根就没法食用。 程烟起身去看了一眼,默默地说了一句,“当初在杏花村时任郎君吃怕了芋魁和鱼,今日却让我们煮芋魁烧鱼来招待他的兄长,前头那些人看起来好凶啊,只怕……” 李盛差点哭了。 这不,正午时萧衍亲自用土碗盛上几枚芋魁给萧珂,并说道:“阿兄远道而来,二郎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田间的芋魁还不错,请阿兄尝尝。” 按说正常时节的芋魁是软糯的,这个时候把它挖出来压根就没法吃,口感几乎是脆生脆生的,能嚼起渣的那种。 萧珂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萧衍有意为难,面不改色。 然而下一刻他就绷不住了,因为萧衍又用芭蕉叶盛上来一条鱼,黑乎乎的,上头还裹了不少灰。 他本以为萧衍是戏弄,谁知那厮一本正经道:“当初我流落在外时,全靠芋魁和鱼熬过了寒冬腊月,今日阿兄到来,一定要尝尝其中滋味。” 此话一出,在萧珂还未发作时,他的部下就坐不住了,愠恼道:“请楚王殿下自重!” 曹进看不惯对方的嚣张,利刃出鞘,怒目道:“主子发话,家犬狂吠什么?!” 两方人马气势汹汹,全都亮出了兵刃,场面顿时剑拔弩张,稍不留神就会擦枪走火。 萧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兄长,忽地笑了,缓缓说道:“阿兄这般阵仗,我这个做弟弟的可不敢跟你回京。”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二郎心里头害怕。” 萧珂心中懊恼他不识抬举,但想到京中的压力,只得隐忍下来,朝部下做了个手势。 曹进见他们收起兵刃,这才冷哼一声作罢。 萧珂的视线落到烧鱼上,忍着教养,不痛快问:“这是何物?” 萧衍淡淡道:“烧鱼。”又道,“阿兄可莫要嫌弃,这是二郎上午亲自去河边钓的。” 萧珂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问:“如何食用?” 萧衍轻轻拍了拍头,似想起了什么,唤道:“阿烟,我兄长问你,烧鱼要如何食用才好吃?” 门口的程烟恨不得挖个dòng钻进去把自个儿埋了。 果不其然,萧珂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杀人的心都有。 萧衍一改先前的沉郁,语气温和道:“我阿兄没见过世面,阿烟不妨来教教他,让他尝尝烧鱼的滋味。” 程烟:“……” 萧衍我劝你善良! 作者有话说: 萧衍:阿烟,来,让我兄长尝尝你的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