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笑着点点头:“周院长您人真好,真贴心。” 周琅也笑:“我上去看看。” 她刚上楼,就听见一阵悠长婉转的音乐声。 她跟着歌声往前走,走到那间舞房外,正好碰见方寻出来:“方寻,你去哪?” 方寻:“周院长好。” 周琅问:“谁在里面?” 方寻走得很匆忙:“纪老师在里面。学校财务突然找我,没来得及告诉她。您帮我跟她说一声成吗?” 周琅嗯了声:“可以,你去吧。” 她站在舞蹈教室外面,没有进去。 音乐缓缓流淌,灯光无声倾泄,站在光下的那人舞步蹁跹柔美,长发披在肩头,随着舞蹈的动作自然垂落,气质清雅如兰,落落大方。 音乐声在这时停止,她正好撞进了纪绣年的眼波里。 纪绣年没想到她会在门外,也不知道她究竟来了多久,缓了几秒才朝她点了点头:“我刚试了试设备” 周琅:“灯光和音响看起来都不错。” “确实都很好。周院长辛苦了。” “应该的。” 纪绣年将音响关掉:“我要先走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周琅点头:“我再看看。对了,方寻让我跟你说,她先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纪绣年刚准备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到周琅的外套衣领上。 ——那上面有半个梅子色的口红唇印。 并不是周琅今天的口红色号。 她怔了几秒,才收回目光:“我先走了。” 周琅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走的这么急gān嘛?” 她在每间舞房里都转了一圈,出来时借着玻璃反光看到白色西装外套上的口红痕迹,也不知道在哪蹭的。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手脱了下来,扔到了垃圾箱里。 - 纪绣年迅速下楼,到洗手间站了一会。 没想到正好遇见段嘉如,她刚进来补妆。 段嘉如笑着先开口:“纪教授。” 纪绣年笑容淡而矜敛,目光下移时却有些出神:“段总。” 段嘉如挑了挑眉:“纪教授,怎么了?” 纪绣年克制地收回目光,眼睑低垂:“没事。” 她看到,段嘉如的口红是偏深沉的梅子色调。 段嘉如正在补口红:“纪教授,不对,现在应该叫纪院长了,你形象气质这么好,有兴趣参与我们公司出品的一档文娱节目吗?” “不感兴趣,抱歉。” 纪绣年拿纸巾擦gān手上的水珠:“我先走了,再见。” -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窗户摇了一半,微风习习。 周琅靠着车窗,忽然看见有人走出来,站在路边。 这附近不好叫车,那人在路边站了很久,才提起包,慢慢往回走。 纪绣年竟然才出来? 周琅往后靠,目光有了着落。 嗯…这里离她家应该不远。 黑色宾利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的跟上去。 距离把控的刚刚好。 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 那人的背影纤细,高挑,有时候正在阳光下,有时候走在树荫里。 奇怪的是,周琅忽然感觉纪绣年心情不太好。 就这么跟了一路。 等到了chūn棠路口,周琅没再往前开,靠边停了会车,没想到正好看见纪安扬。 周琅按了下喇叭,降低车窗:“安扬?” 安扬一见她,立刻笑着打招呼:“姐姐好!你怎么在这里啊?” 周琅也笑:“刚送完一个朋友回家,你去哪呢?” “我去市中心上书法课。” “刚好顺路,我送你,上车吧。” 纪安扬准备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周琅叫他:“安扬,坐副驾驶吧。” “好…”少年有些局促,在副驾驶上堪称正襟危坐。 周琅没在意,从旁边拿出两盒糖:“柑橘味的还是西瓜的?” “西瓜味的吧。” 纪安扬拿了一颗糖,感觉周琅在把他当小孩看。 好奇怪,他明明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孩子,可是一点也不讨厌周琅这么对他,反而觉得很亲切。 “每周六都去上书法课吗?” “嗯,从小就在学的,”纪安扬剥开糖纸,西瓜味硬糖的甜味在悄悄蔓延,整个人也放松了些,“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停过两年。” “那上次说,出海开游艇你有时间吗?” “有的有的!” 纪安扬难得不那么内敛持重,眼睛亮亮的,透露出浓厚的期待。 周琅笑着说好,状似随意地问:“那你寄住的那家人呢,会不会管你特别多?” “嗯,家里没什么人,不会管我的。” “是叔叔吗…还是阿姨?” “嗯…没有叔叔。” 周琅默认他说的是‘阿姨’:“她单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