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刺耳,像是在嘲笑某人不自量力,可雷恩没有生气,指了指w,又指了指远方的战场。 “有多少力量就做多少事,想太多徒增烦恼,至少今夜我改变了你的命运,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特雷西斯的狗跑了!万岁!!” 劫后余生的佣兵们欢呼着,不少人喜极而泣,接着向雷恩举起了战刀,他们许多人都不认识这个新人,可萨卡兹的规矩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这个人能阵斩千夫长,逼退正规军,足以受到他们的尊敬。 赫德雷和伊内丝则面面相觑,半天之前,他们还谋划着怎么干掉雷恩,打死也没想到这个新人会力挽狂澜。 欢呼声中,w看着雷恩的侧脸半晌无言,她彻底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思想能够被那个千夫长认可,理想似乎也很远大,却又理智十足。 但不赖。 回想今夜的血战,她笑了。 朝阳从山头跃起,将柔和的光辉洒向世界,雷恩望着朝阳,像是永远也看不腻。 他把手抽出来,提着头慢慢走向树上的无头尸体,弓下身,借着朝阳看到尸体边有着一朵黄色小花。 一夜风吹雨打,一夜战乱蹂躏,小花依旧挺立着,迎着晨风微微摇曳,雷恩摘下了花,放在了无头尸体伤痕累累的胸前,尚未干涸的鲜血滴落在花瓣上。 腥风血雨终有日,战地黄花别样红。 第四十七章 我希望死的有意义! 战斗和死亡对萨卡兹人来说就像昨夜秋雨,来得快去的也急,死了的人会被剥干净,食物、盔甲、兵器都会被生者拿走,唯有属于他们的萨卡兹军刀会成为墓碑。 而伤员则有两种下场,轻伤的裹上绷带做些后勤,重伤残疾的会被送到下一个城镇,兵团留下钱就再也管不到了。 他们大概率会死,但活着的人多半会死在他们前面。卡兹戴尔只是故乡,萨卡兹人没有家。 “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个?”伊内丝踏上河岸,见赫德雷一手打着绷带眺望河边。 男人满目都是军刀制成的墓碑,敌人的,下属的,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楚,可他的眼神并不悲痛和自责,死亡和升到头顶的太阳一样,见的多了自然麻木。 被伊内丝打搅,他僵硬的侧过脑袋:“老规矩,先说坏的吧。” “嗯,阵亡加上残废的,兵团战斗减员40%,目前还剩下三十多个人有战斗力,其中还有几个感染程度达到临界点,找不到医师的话只能替他们解除痛苦。”伊内丝面无表情的念道。 “名单给我,找不到家人的兄弟就把抚恤金留给残废的,还有什么坏消息?” 这次伊内丝的脸上有了些表情,凝重道:“袭击者的身份确认了,是特雷西斯的正规军,领头的是巴斯滕。” “血戟巴斯滕?!”赫德雷瞪大了眼。 “是他没错,不过尸首已经在那个新人的要求下埋了,他是击杀者,不要赏金的话我只能照办。”伊内丝撇了撇嘴,心想这混蛋浪费了多大一笔钱。 她的脑袋才值五百万维多利亚金磅,而那位拥有些许温迭戈血统的千夫长是她的十倍。 “这是行规,或许他和那位千夫长发生了什么?” “嘁,w这臭女人就是不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麻烦很大,虽然昨晚就有预料,但坐实以后让人恨不得马上离开卡兹戴尔。”赫德雷脸上流露出苦笑,和特雷西斯殿下对抗啊,红雀不过是一只蚂蚁。 伊内丝也紧锁眉头,望着伫立在岸边的某个背影眼神闪烁:“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不可能了,我们击溃了殿下两支大队,击杀了一位千夫长,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但没办法,我们总不能站在原地等别人杀吧。”赫德雷的语气很无奈,却又透露出无所谓的态度。 被特雷西斯杀死,和被最低贱的佣兵杀死,本质上没有区别。 “说一说好消息吧。” 伊内丝点点头,指着岸边的背影道:“好消息就是我们收获了一位人才,不仅团员感谢他救命之恩,连那个臭女人也另眼相待。” “连w也?”赫德雷有些意外,顺着手指看去,默默点头:“看来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你不怕被他抢夺了领导权吗?” 伊内丝的话让刚走了几步的赫德雷一顿,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疲惫。 “你知道我不想承担这么多的,要不换你来?” 老w死后,成熟稳重的他坐上了团长的位置,然后心力交瘁。 “算了,那样w会一刀捅死我。”伊内丝没好气的哼了声,走下河堤跟在身后。 ........ 雷恩默默站在一柄长戟制成的墓碑前,身上的伤势已经被原素瓶修复了,死战的场景在脑子里一幕幕闪过,可看着墓碑又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