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现在一边,等了等又问:“药煮好了?这就送过去?” 驰程突然改了主意,对司机说:“我自己送吧,这个车留下,你开车库那辆走吧。” 他打发了司机,刚进门就瞧见周平洋提着东西边走边吆喝:“哥,我昨天买了礼物忘了给了,呐。” 驰程笑着接过来,说了句:“还算你有心。” 周平洋摊手,无所顾忌地说:“不敢不放在心上,吃穿用度都是你操心,不跟你亲也得跟钱亲啊。” 驰程听罢这话挑了挑眉,随即往他胸口捶了一拳,转过身上楼。 老太太已经睡下,驰守娟则刚收拾好出来,看见驰程,淡淡地说了句:“药煮好了,砂锅里盖着呢。” 驰程笑说:“好,我这就去送,先上去洗个澡。” 周平洋又跟过来,他也没回头,只是说他:“脸皮真厚,做人到你这份上,也是人才。” 周平洋哈哈地笑,跟着他进屋。突然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夺过来看了看,“呦,两份,包装的这么jīng致讲究,八成是两个女人送的吧?” 驰程解了领带扔到chuáng上,没搭腔。 “不说话那就是猜对了。” 驰程低下头,解了衬衫扣子还不见他走,便开始撵:“我洗澡,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周平洋坐在沙发上答应了一声,也不见抬屁股。 等驰程进去,他便哼着歌拆了礼品盒。一盒装了条腰带,色泽、手感俱佳,牌子也比较贵气。 另一盒却装了款围巾,看上去还真不咋地。跟那领带比起来,特别小家子气也特别不上台面,周平洋好奇这人怎么送的出手。他掂量了掂量,心里想,又沉又厚,也就胜在个头大。 驰程这时候出来,往他手里打量了打量,“你怎么还不走?”说着抢过来东西,反手扔到chuáng上。 周平洋“啧啧”地摇头:“走,这就走。”然后站起来,chuī着口哨离开。 驰程见桌子上拆开的礼品盒扔这扔那一片láng藉,他什么表情也没给,换上衣服,醒醒酒才去楼下拿药。 赵和怡等他半天也没来,不免有些失望。吃过饭跟着孙淑梅去小区公园里走了两圈,天太冷便早早回了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破天荒地腿抽筋,她以为很快过去,闷不吭声地坐起来揉了揉,谁知道越揉揉越疼,折腾得她直冒冷汗。 赵和怡对着房门喊:“孙姐——孙姐——” 要说孙淑梅有什么缺点,那最大一点便是睡觉打呼噜且睡得死。 赵和怡开着门被她吵得不得安生,所以晚上都要关紧房门。 一直这样相安无事,谁知道今天就着了道儿。 她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不由地有些火气,踮起来chuáng头的台灯砸了梳妆台上的玻璃镜子。 砸完以后,心里舒坦了一点,还以为这动静能把人叫醒,没想到外头依旧很安静,隐约能听到孙淑梅连串的咕噜声。 赵和怡抿着嘴下chuáng,走了两步腿上又开始转筋,只好歪歪扭扭地坐回去,然后又把另一边的台灯也砸了。 屋里一片漆黑,夜深人静,她盯着窗外,眼眶发热发红。 正垂着眼掉泪,门口就传来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紧接着被打开。 “孙姐?你可醒了!”赵和怡逆着光看不清楚,瞧轮廓又觉得不对劲。 “啪”一声,屋里突然亮了。 “大半夜哭什么?” 驰程说完便看见这满室láng藉,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说重话,“怎么了?想换新家具?” 她有些尴尬,揪着chuáng单上的线头,一本正经地说:“不小心把灯蹭掉了。” 驰程扫了一眼,故意说:“嗯,蹭这么远?怎么蹭的?看样子,明天得买两盏禁得住蹭的。” 赵和怡瞥了他一眼,不由地笑了笑,擦了擦脸说:“腿抽筋了,好疼啊,也没人伺候。” 驰程转身往外走,“孙姐呢?我去叫她。” 赵和怡却暗示说:“孙姐是女人,手劲小。” 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淡淡一笑:“又想换保姆?” 她吐了口气,人有些泄气,闷声闷气地说:“随你便,想换就换呗。” 他这时候才低下头走到她跟前坐下,提起来她的小腿驾到自己双腿上,一下一下地揉捏。 赵和怡掀开被子瞧他,然后带上一脸的惬意,“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过来了?” 然后拿起来chuáng头的闹钟,惊讶地说:“都十二点了。” 驰程只说:“药放厨房了,明天热一热喝了。” 她点头,被捏了半天,仍是没缓过来。 孙淑梅这时候才被吵醒,披着外套从卧室开门出来,瞧见驰程坐在chuáng上帮她捏腿也是一愣,“驰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