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毒之人未雨绸缪,其意是制止有人破门而入,能撒下如此狠辣毒粉之人,保不齐还藏有其他后招。 门上的毒粉是明晃晃放在明处的警戒,明处的警戒凶残至此,暗处的呢? 细想,竟教人不寒而栗。 “大公子……” “退出去。” 池英果断选择放弃。 若里面之人是阿蘅,门上涂毒定是不愿被人打扰。 若不是阿蘅,他们又何必破开此门招惹不必要的祸端? 想通后一行人迅速撤出石屋。 刚出山谷不久,有人跌跌撞撞跑来:“——报!有人在大香山见到疑似三公子之人!” “什么?”池英顿喜:“走,去大香山!” …… 隐患解除,池蘅笑眼璀璨,怪不得姐姐稳如泰山。 几日前悉心布置,不准她碰这个,不准她碰那个,喂她这药,又喂她那药,原来是留了后招。 她庆幸大哥知难而退,没被婉婉毒粉所伤,没了后顾之忧,潜心运功。 又过去一日。 纯阳真气贯通体内大xué,清和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热汗。 半份寒毒转嫁自身,甫一接触,池蘅五脏六腑冷得发颤。 一个时辰后,她收功撤掌,顾不得言语,端坐石chuáng运气三个大周天。 有纯阳真气坐镇,流窜奇经八脉的寒气被慢慢疏导归于一处,任凭那半份寒毒再是yīn寒刁钻,遇到势qiáng的纯阳,都只能屈从一隅,不敢放肆。 经此一法,姐姐续命五年,而她要化解这份寒毒约莫也要五年,运气好的话,三年便可。 她取下蒙在眼前的衣带,怕惊扰了对方,小声问道:“姐姐,感觉好些没有?” 沈清和活了十六年,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般轻松温暖。 心口是炽热的,不再被冷彻的阵痛占据,压在心头的巨石挪去一半,呼吸都比平时自在。 “阿池……” 她心中动容,言语在此时显得苍白。 猜到她想说什么,池蘅笑道:“姐姐,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她一笑,清和才意识到两人是如何相对,沉默一瞬,凭着记忆中的方位去拿叠好的衣裙,岂料变故突生。 “小心!” 一只手牢牢握在腰肢,她心里生急:“你放开。” “我放开,姐姐就要摔倒了。” “池蘅!” 她连名带姓喊出来,池小将军吓得赶忙松手:“姐姐,我无意冒犯,我只是……只是怕你栽下去。” 面上的淡然被打破,清和又羞又气又窘,腰间被碰到的地方直窜火,却只能半跪石chuáng捶打酸麻的小腿。 缓了好一会,成功拿回衣物,她脸颊绯红:“管好你的耳朵。” “哦。” “……” 黑暗里勉qiáng穿好遮羞的衣裙,沈清和下了石chuáng跌跌撞撞跑出去。 暗室徒留一人,池蘅嘀咕一声开始往身上套衣服,系好衣带,她仰头发呆,小脑袋瓜不知想了什么:“好软啊。” 在她出来前,提前跑出去的清和揉揉脸,忙着拆卸门前机关,解去石门及其涂抹附近之毒,怦然跳动的心在一件件事里恢复镇定。 池蘅一脚从门内迈出,眼神克制不住地往她腰间瞥,这一瞥惹得沈姑娘心房鼓噪,嗔声道:“你看什么?” 小将军不言不语,瞅瞅清和姐姐的腰,又摸摸自己的腰,嘿嘿笑了两声:“姐姐若觉得亏了,不如我让你摸回来?” “谁要摸你!”清和耳垂红润,不敢看她。 她不肯摸,小将军大受打击,蔫头耷脑地走去处理地上那滩gān涸的血水。 不多时,腰侧被人轻轻掐了下。 她回头,清和耳尖泛红地瞧她,语气带着认真的疑惑:“我不摸你,你就这般委屈?” 小将军老实地轻点下巴:“是啊,姐姐不摸回来,我怎么好意思再摸姐姐呢?” “……” 她连谎话都懒得说,惹得清和往她腰侧一拧,眼波dàng漾,半喜半嗔:“犯浑犯到我头上来了?” 池蘅顶着一张无辜无害的小脸,笑得天真无邪:“婉婉,食色性也嘛。” “你懂什么‘食色性也?” “我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懂的,婉婉,你不过比我大了两岁。” 她呲着一口小白牙:“两岁而已,还好。” 心智、手段、未雨绸缪的本事,我都会努力赶上你。 年少风流意气自有其闪光迷人之处,清和看她良久,眼神宠溺,一手牵过她手腕,问:“冷吗?” 半份寒毒加身,你今知不易,可觉后悔? “不冷,我也不悔。” …… 等池英风风火火带人赶到大香山,要念叨的话都想清楚了,才发现是有人冒充阿蘅的名义行招摇撞骗之事,登时气恼,将人狠狠教训一顿,连夜往那处山谷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