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推门走出房间,像往常一样沿着走廊朝最里边那间书房走,去给邝凌韵请安。 但她轻敲书房的门,半晌未见回应,心头疑惑之际,推开屋门朝里瞅了一眼。 往日这时候,邝凌韵都在桌前看书,手边备上一碗清茶,尽显闲情逸致。 照邝凌韵的话说,到了她现在的境界,仅仅是打坐对于修炼而言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更重要的是感悟。 滕玄清问过邝凌韵那境界为何,邝凌韵却笑而不答,只道等滕玄清往后机缘到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所以,滕玄清最后也没弄明白自家师尊的修为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 此时书房中没人,桌上也没有正在翻阅的书简,想必邝凌韵今早未来书房。 滕玄清疑惑地想着邝凌韵会在何处,忽然猛一拍大腿,想起关键来。 彼时宫主雪樱曾来找过邝凌韵,前几日邝凌韵曾与她说起过,今日要去一趟紫霄殿议事,想必邝凌韵此时已不在紫阳宫中了。 滕玄清在后殿遛了两圈,百无聊赖,便打算绕回房间继续打坐修炼。 忽有人从前院来,遥见滕玄清,便朝她招手: “玄清师侄!” 滕玄清顿住脚步回头看,认出叫住她的人是一名结丹长老,叫平泫。 此人在她和邝凌韵师徒二人搬来紫阳宫后,一直态度恭敬随和,滕玄清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平长老。” 滕玄清双手抱拳,朝平泫躬身行了晚辈礼。 平泫快步走近,双手虚抬扶起滕玄清,问她: “玄清师侄,尊长老眼下可在殿中?” “师尊今日不在。”滕玄清如实回答,又问,“平长老有何要事?不若告诉晚辈,等师尊回来,晚辈代为转达。” 平泫了然,便道: “紫玄宫尊长老阮樾携宫中大弟子王书棣登门,欲拜访尊长老,现下正在主殿中稍坐,既然尊长老不在,那我请他们改日再来。” 邝凌韵来出山有一段时间了,消息早也传了出去,但这还是第一次有别宫的长老前来探望,而且来的竟然是一宫的尊长老,还带了宫中大弟子,可见诚心。 滕玄清想着这人身份与自家师尊相当,草草应付许欠些妥当,既然师尊不在,她作为师尊的弟子,不该不闻不问,便与平泫说: “不若晚辈随平长老一起去前殿。” 平泫立即明白了滕玄清的考量,心中暗叹滕玄清聪慧的同时,也点头应道: “也好。” 滕玄清跟着平泫来到前殿,殿内有两人静坐等候,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气质卓然,身上有跟邝凌韵一样朦胧神秘的气息,想必他就是紫玄宫的尊长老阮樾了。 在阮樾身边,立着一名与滕玄清年纪相仿的少年。 粗粗一观,这少年人的年纪应比滕玄清大不了几岁,但他身上却透着一股同龄人没有的沉着稳重。 那一张脸生得好看,却并非刀削斧凿的英气,是更偏向柔和一些的俊美样貌,浑身散着股柔软的书生气。 滕玄清走近一些,视线不经意间同王书棣对了一眼,很快又转开,朝着阮樾抱拳躬身: “晚辈滕玄清,见过前辈。” 罢了,她直起身来,复道: “师尊今日不在殿中,也未吩咐何时归宫,前辈不若改些时日再来。” “你就是玄清师侄?”阮樾微笑起来,关切地问道,“你师徒二人在这紫阳宫中,可还住得习惯?” 阮樾的态度让滕玄清感觉有些奇怪,但她没有多想,如实回答: “山中自是比这宫内清净些,但时日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那就好。”阮樾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方小玉盒递给滕玄清,“令师尊与本座是旧识,此番凌韵师妹出山,本座自是要来道贺,这点薄礼便请玄清师侄代本座转jiāo。” 阮樾给邝凌韵送来贺礼,滕玄清当然不能拒绝,于是双手将其接过,恭敬道了一声: “晚辈代吾师谢过前辈。” 阮樾于是朝跟在滕玄清身侧的平泫点了点头: “今日既然凌韵师妹不在宫中,那本座也不久留,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便带着王书棣朝殿外去了。 滕玄清目送阮樾二人走远,这才又向平泫行了一礼,退回殿后。 此时,紫阳宫外二人正一前一后走着,阮樾见王书棣从始至终都没说话,便问: “紫阳宫大弟子滕玄清,你觉得如何?” 王书棣闻言,仔细思索了片刻,这才回答: “性情乖巧讨喜,天资聪颖,自身实力应在筑基四层左右,但对外压了一层,不知是否是邝师叔教她如此,虽眼下对弟子构不成威胁,但凭此女天赋,往后如何还未可知,不失为一位值得期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