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四合院不大,朱漆大门紧闭,安静又透着肃穆。 “咦,那个什么什么度……”李长天忽然开口。 “节度使。”燕殊不厌其烦地纠正。 “对对,节度使,住这吗?” “嗯。” “这可不像个总管统兵住的地方。” 燕殊看了李长天一眼,说:“朔方军营在四十里外,此处只是……” “不不不,我是指,太……文雅安静了。”李长天说。 “他是个不喜热闹的人。”燕殊将马儿的缰绳绑在院外的树gān上,对李长天说,“走吧。” “好。”李长天跟上燕殊。 燕殊上前,拍门三下,收手静等。 片刻后,朱漆大门被打开,一位年过花甲、双鬓斑白、佝偻着背的老人探出头。 在看到燕殊的一瞬间,老人露出惊喜的神情。 “赵伯。”燕殊作揖行礼。 赵伯弯着腰点点头,随后把目光放在李长天身上。 “这位是朋友。”燕殊说。 赵伯再次点点头,打开大门,请俩人进来。 饶是李长天再不知这个朝代的规矩,也看出了不对劲。 往日燕殊去官府巡察,那些衙门县令,甚至知府,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亲自出来迎接,一口一个‘巡察使大人’地喊。 怎么就这处,像是平常人家串门作客? 李长天不敢多问,只是满脸困惑地跟着燕殊。 燕殊瞧见李长天神情纠结,道:“赵伯是这里的管事,但是个哑巴。” “啊?噢……”李长天点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问,“等等,管事是哑巴?” 燕殊嗯了一声。 李长天:“……” 兄弟,你还不如不解释,你这一解释我更懵bī啊!!! 三人进了门屋,来到院内,院里绿树成荫,中间搭着一葡萄架凉棚,安静得落针可闻,不见一名家仆。 赵伯没有直接领着两人进厅堂,而是对着厅堂‘啊吧啊啊’地喊了几声。 忽然!数枚短镖从堂内飞出,直冲燕殊双目! 燕殊反应极快,一把推开站在身边的李长天,拔出腰间的长剑,挥落短镖。 只听‘鼎铛’数声,短镖悉数落地。 厅堂里飞跃出一人,那人持剑挥向燕殊,燕殊抬手抵挡,两剑相撞,争鸣一声。 “燕殊!”李长天被推后,迅速稳住身子,要上前帮忙。 谁知赵伯一把拦下了李长天。 李长天惊诧地发现。 这位看起来犹如风中残烛的老人,竟力大无比! 第28章 什么叫铁面无私 李长天正惊讶赵伯不是常人之际,燕殊那边已经过剑数招,刀光剑影须臾间,燕殊将另外一人手中的剑斩落,占了上风。 那人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再无动作,似乎丝毫不畏惧燕殊手里的剑。 下一刻,燕殊蓦地收力,双手抱着剑柄,对着那人单膝跪下,垂头喊道。 “义父。” 一旁还想冲过去帮忙的李长天连忙刹住脚步,瞪大双眼:“嗯???” 义父??? 那人露出欣慰的神情,说:“殊儿,起身吧。” 燕殊站起身,捡起地上方才被他击落的剑,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 另一人收起剑,目光落在了李长天身上:“这位小兄弟是?” 燕殊说:“义父,这位是我路上结jiāo的朋友。” “朋友?”那人声音略有惊诧,眉尾轻挑,“殊儿,你向来独来独往,此行也是奉旨出行,怎么在路上……jiāo了个朋友?” “说来话长。”燕殊道。 “无妨,晚些时候再慢慢说。”那人转头问李长天,“小兄弟,如何称呼?” 李长天连忙说了自己的姓名。 “鄙人秦决明,幸会。”那人颔首。 从面相来看,秦决明年纪似乎不到四十岁,他样貌刚毅,不怒自威,挺拔的身姿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只不过那一身简单素净的苍青色棉袍,与‘朔方节度使’几个字,一点也不相符。 李长天慌乱抱拳回礼。 “殊儿,你领这位小兄弟去客房吧,等等来厅堂吃饭。”秦决明持剑,转身走回屋中。 燕殊低头行礼:“好。” “啊吧,啊吧。”一旁的赵伯佝偻着背,对着燕殊喊了两声。 “赵伯,你也去忙吧。”燕殊拱手。 赵伯点点头,也转身离开了。 燕殊捡起地上方才因为打斗掉落的包裹,对李长天说:“走吧。” “你,你不,不解释一下吗?”李长天一头雾水地跟上燕殊的脚步。 “你想知道什么?”燕殊问。 李长天捋了一下思绪,然后问:“他是你义父?” 燕殊点点头:“嗯,我父亲被冤死后,是义父收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