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吗?”颜云致偏过头看着她,“我的手有点疼,帮我吹下头发,好吗?” 宁恪立刻想到卢姐在电话里说过,颜云致的手被割伤了。sangbook.com 但她没立场去问这件事,也没开口。 “你叫卢姐帮你吧,”宁恪下意识拒绝了,说完顿了下才问,“手怎么回事?” 颜云致对她的拒绝并不意外:“前两天修剪花草,不小心用剪刀划到左手了。” 宁恪:“我看看。” 颜云致说了声好,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放到自己膝盖上。掌心朝上,左手虎口往下有一道不算浅的伤口,很长,结了暗红色的痂。 宁恪没去碰她的手,而是弯腰低下头,靠近了去看她手上的伤口,模样专注又小心。 ……应该很疼吧? 颜云致见她这般神态动作,笑意似春风过境,眼底一片柔软,温煦又融融。 宁恪很快就注意到她在看着自己,眼眸温柔含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她很快坐直了,回看了颜云致一眼。 还笑?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剪刀划到手。 笨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入V两更日万达成 前面那章别漏看,晚安大家。 第22章 咳嗽 翌日一早, 宁恪醒来时就看见徐简的消息:“昨晚热搜撤了。陈弦那边,我这几天安排反击。” 撤了? 还有这种好事呢? 宁恪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以前黑热搜挂个三四天都有过, 时间久了,她只能习惯。 一直有黑料在猜她背后的资本, 宁家确实是资本, 但不是她的。 宁晖反对她进娱乐圈, 哪怕在她被封杀,被雪藏了近两年, 接不到任何工作的时候,也没问过一句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只是板着脸说, 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后来,宁恪在婚姻方面做出让步。她答应他要找人联姻, 挽救当时陷入危机的宁氏企业。那天跟相亲对象见面,才发现那个人是…颜云致。 也不知道伯父和颜爷爷有了什么约定,总之当场就定下婚约,快的不可思议。 后来,大概是作为回报,宁晖出手摆平了她被封杀的事, 让她跟音臣公司签约。徐音楼看重她,第一年就让她接了五部剧, 婚后第一年宁恪几乎没日没夜泡在剧组,年底终于重归大众视野, 才算走出低谷。 时过境迁, 此刻回想起来, 这段回忆也不是令人愉快的。 宁恪想起两年前的事情, 依旧感慨莫名。那时她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利益交换的筹码,唯独不是她自己。 她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再不愉快的回忆,也都过去了。 今天休息一天,林蕴约了她出去逛街,正好顺路去取之前订的稀有皮birkin。 两人逛了会专柜,宁恪给伯父挑了条LV皮带,给伯母选了条香奈儿丝巾,林蕴又挑了两个菜篮子包送人。 陶梓的店年后第一天开业,林蕴拉着宁恪过去捧场。 远远地就看见陶止在店门口忙碌,搬动几个模特人像。 宁恪:“吆,我们陶医生开始做苦力了?” 陶止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眼睛里有惊喜的光:“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大小姐。” 林蕴:“你不厚道啊陶止,今年过年期间人影都没有,我们还想约你去玩呢。” 陶止摊手:“没办法啊。年前回了老家祭祖,作为留学多年不回国的大龄单身不孝子孙,本人的新年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你们也不可怜可怜我,我至少瘦了三斤呢。” 宁恪损他:“这么苗条,不去参加选秀呢?” 陶止:“也就比你瘦那么一点吧。” 宁恪瞪了他一眼:“滚。” 陶止:“宁可可,你说说你这么凶,哪里还有人敢…” 哪里还有人敢要你。 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以前这种调侃的话总是挂在嘴边,都说成习惯了。可现在,不能再说了。 宁恪没注意到他不太自然的沉默,走进店里:“比之前看着好了一点,不过整体布局还可以改进哦。这件衣服有点俗气。” 陶止跟着进去:“这你就错了。这是意大利去年冬天秀场最好看的一件。你品味下降了啊?” 宁恪:“就你品味好?” 陶止:“那比你好一点点吧。不信来比啊。” 宁恪:“怎么比?” 陶止:“敢比吗,谁输了谁是狗。” 陶梓才收拾完出来,对林蕴吐槽:“我哥在别人面前都是温柔稳重的陶医生,怎么一到大小姐这里又毒舌又幼稚啊?” 林蕴摊手:“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陶梓笑着说了句有毛病,过了会又感慨:“真好。” 年前她跟周延解除了婚约,远离渣男后世界豁然开朗,心态都平和了。 等宁恪跟陶止吵完架,陶梓给宁恪介绍了几件设计师新设计的衣服:“好看吗,送你?” 宁恪:“不要。不是我的菜。” 陶梓:“确实,不是你的风格。更像阿致姐喜欢穿的。” 宁恪:“……好好地提她做什么?” 陶梓:“怎么就不能提她了啊?她不是跟你一起上了个综艺吗,我还看了片段呢!我还在纳闷了,你以前那么黏她,她现在回国了也没见你邀她出来玩,原来你悄无声息地请了人家陪你上节目喔。” 宁恪:“谁黏她了。别瞎说。” 陶梓见她不太高兴就没再说,拉住她衣袖往里走:“好吧,我不说了。我再给你看几件衣服。” 宁恪拍她手叫她别拉拉扯扯,陶梓却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扯着她不放。 林蕴忍不住笑:“这两人。” 陶止也笑:“好多年没见过她们这样了。” 那时候他经常带着妹妹去找宁恪和林蕴,爬山露营,海岛骑行……那是轻松自在的少年时光。 而后这么多年,天南地北,终究是渐行渐远了。 “阿蕴,”陶止轻声叫林蕴的名字,“如果我没有出国读博…” 如果他一直在宁恪身边,那么宁恪被家里逼着结婚的时候,他会在她身边。 或者再早一点,如果宁恪父母葬礼的那天,他不是回了老家,如果是他,而不是那个人…陪在宁恪身边呢? 林蕴叹了口气:“陶止,没有如果了。” 她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宁恪找到她,脸色不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跟颜云致结婚了。 那一刻林蕴不做他想,只觉得这世上的缘分真没什么道理好讲。人是世事的棋子。棋盘上的洁白棋子,是无法预见自己的命运的。 陶止远在海外,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个月后。 “我知道。我都知道,”陶止又露出一贯的轻松笑意,他有一双笑起来很温柔的眼睛,对林蕴轻轻一眨眼,神色温煦而真诚,“放心。” 林蕴凝视着他的眼睛,神色认真,声音很轻:“我当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