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便吧,该gān嘛gān嘛去。”和灵这晚上真是耐心告罄,“阿今,谢子衿那边你解决一下。” “和灵,”男人磁沉的声响浮在耳畔,“处理伤口。” 和灵回眸去看,他逆着光,深邃jīng致的五官晕上影,温润的话语似无边的风,缓缓裹挟住她。 她喜欢他的声音,难得好脾气地回:“知道了,牧总。” / 和灵没想到,她这么声控的一个人,有一天对着他这嗓子,依旧能被气的火冒三丈。 第五个方案被否。 和灵把pad扔在桌上,哐的一声震得整个会议室都是响的。 她举动大胆,外头DE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往里面看。 “谁知道这是怎么了?” “估计又是一个被牧总‘历练’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 秘书也被吓了一跳,“和灵小姐……” “吓到你了,抱歉。”和灵揉了揉太阳xué,靠着沙发,“牧越说理由了吗?” 秘书着实是有些怕,音量都放轻了,“您的方案和DE的理念不符。” 和灵几乎是咬牙切齿:“哪儿不符了?” 简直荒唐! 她家里有多少DE的物件,这一个礼拜查了多少资料方案,怎么可能是理念不符。 这就像是来回挑剔她的毛病,最后找了个最不起眼的的搪塞她。 “这个……牧总没说。”秘书轻咳了声,“如果您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试着帮您约个时间。” 试着、约时间。 翻译一下就是:他连见你的聊后续的时间都没有。 说实话,和灵从事摄影开始,辉煌履历一大把,在她面前只有两种单子,一:有甲方爸爸势必指定她接的单子。二:她不愿意接的case。 现在出现第三种,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甚至是送上门迥然不同的五种,人家都不要。 这是什么滑铁卢? “理念”不符又算是个什么屁理由? 如果怒火有具象的话,这层DE的大楼已经尽数被焚烧得一gān二净。 “和灵小姐?” “不必,麻烦你们了。”和灵起身往外走,只留下纤瘦的背影。 助理进来看和灵留下的方案,“可是和灵小姐的作品真的很有灵气啊……牧总究竟是哪儿不满意啊?” “不是你该问的事情。”秘书发信息给牧越汇报。 他也不知看到消息没有,毫无回信。 “……哦。”小助理问,“那和灵小姐这个‘不必’是什么意思?是她不gān了吗?” / “不gān了?”祝今安声音骤然提高。 “不伺候了,”和灵面无表情地往外面走,“爸爸不缺这个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祝今安问:“你不gān了,工作室怎么办?你妈那边不是停了你的卡吗?” “回去跟她哭,”和灵散漫道,“大不了就买了机票出国,全球这么大,她能拦我到哪儿。” 和灵做事全凭心情,从来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一定要过去的道理,她的人生理念要有过不去的槛,可以躺那儿睡觉。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也别跟她扯什么契约jīng神,白要的劳动力,还要怎么样? 就现在这个境况,她宁愿回去挨和玫的骂,都不愿意踏进DE。 祝今安有些疲惫:“你付出这么多心血,不再试试?” 一阵沉默。 和灵看着迅速往下的电梯楼层,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直到电话那头,有一声很轻很轻的抽噎声。 “你哭了?” “没有。”祝今安闷着声。 “地址,”和灵说,“在那儿等我。” 也算是缘分,祝今安今天来DE拿《IESY》七月刊要用的成衣。按道理,这个跑腿的工作是助理gān的,但她新来的助理太大牌了,非得带上她这个编辑一同做跑腿活。 事情过程可能有些矫情。 祝今安去问八月刊的成衣备选,助理负责和DE这边清点七月刊要用的成衣。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唠嗑人生了。 “诶,你说带你的编辑不好吗?” “倒也不是说不好,小家子气了一点。”助理说,“能看得出来她想容进这个圈子,但时尚圈嘛,你身上几斤几两一眼就能扫出来。就她那个Leboy,永远都是那只包包。” 是。 在时尚圈这种纸醉金迷的消费主义里,他们讨论顶奢的成衣、高定,你能想象的任何顶奢品牌,都会出现在普通的办公桌上,这就是浑然天成的名利场。 朴实点说就是,一个月工资买不起人家随手扔的一个包。 祝今安现在都记得,当初她当助理的时候被带着参加《IESY》的晚宴,她全身上下的价钱都抵不过人家单品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