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巧是赶集的日子,来来去去的路人很多。本来就有好热闹的在暗戳戳的看吵架,山云道人这一嗓子,直接把周围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了荀依和元霁身上。 “师伯,您小点声。”元霁脸上火辣辣的,快步走上前小声道,“而且我已经长大了,您叫我大名就行!” “小元儿,你这样讲话师伯好伤心啊!”山云道人嘴角一撇,面色凄苦,突然又变成一个孤寡老人的样子,“当时你只有一只猫儿那么大,乖乖躺在我怀里,崇拜的看着我降妖除魔。一转眼,竟嫌弃我老人家了呜呜呜!” 元霁如鲠在喉,拼命给荀依打眼色:你管管你师父! 荀依不语,只安静的看着戏jīng师父拉着元霁,绘声绘色的讲述神父如何如何不讲理,他不过是看上了教堂这块地,想让他们让出来罢了,这群huáng头发的就是死咬着不放。不就是给的钱不够吗!都是同行,一点情面都不讲! 元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若是师伯占理也罢了,可是她越听越心虚,这不明明是师伯在故意找茬吗!围观的路人也听明白了,三五成群的朝他们师徒三人指指点点起来,偶尔还she来几道不善的目光。 半晌,见元霁实在招架不住了,荀依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师父,可否寻个清净地方,徒儿有要事请教。” 山云道人深深看了荀依一眼,抚须笑道:“小依儿倒是比先前沉稳许多。” 他随意往树荫下一指:“我看那不错。” 荀依二话不说,利索的清理出一块空地。师徒席地而坐,自然又招来不少路人的好奇目光。 元霁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师伯您和荀依多日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去把我二人的住处安排一下,等安顿好便立刻回来侍候师伯!” 她迅速的朝山云道人行了个礼,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生怕师伯突然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好事的人群散去一些,还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依然探头探脑的打量着这对奇怪的师徒。 “那些人好烦,让我去教训他们!”宋湘在包袱里蠢蠢欲动。 荀依充耳不闻,只在伸手拿取手札的时候,又给骨灰罐加了一层禁锢,防止她跑出来。 “师父,这本手札中有的地方缺了几页,我已经做好了标注,请师父帮忙补充一下。”荀依将手札递了过去,“还有一事,我按着里面的配方制作了药品,但成果却不尽人意,不知是不是配方有误,还望师父指点一二。” 山云道人接过手札,难得漏出一丝尴尬:“你也知道,咱们门派的人都是不拘小节的,这些手札,大半都是在酒后的兴头上写的,难免出现一点纰漏。” “等清醒之后,大家就觉得,修炼还是要靠个人慧根,这本东西可有可无,所以也没人细细检查过。” 一个字,就是懒。 荀依控制住表情,不多说废话,拿出小本本和炭笔准备记录,“那师父可否先将超度口诀和清醒药方jiāo与我?” 看这样子,等师父主动修补完成,不知要何年何月了,先把要紧的问出来吧。 “没问题!”山云道人痛快的将超度口诀背诵出来。 “不过那个清醒药方倒是没什么问题。”他摸摸下巴,看向荀依的包袱,“你给那个小鬼用过?出了什么事?” 荀依也没想瞒他,一五一十的将火车中毒,宋湘间歇性失忆说了出来。 山云道人想了想:“放她出来我看看。” 荀依掐了个法诀。白光一闪,宋湘飘了出来。她的嘴巴还被封印着,说不出话,只好气鼓鼓的瞪着荀依。 “怪不得,怪不得。”山云道人了然的笑了起来,“她是她,又不止是她。” “另一个似魂非魂的东西,和她融合,此消彼长,互相影响着。”山云道人若有所思,“她和你一样。” 荀依一惊。 “你既是我的徒儿,又不是。我说的可对?” “我永远是您的徒儿。”荀依想了想,回答道。她看的出来,这个师父虽然并非常人,但对她并没有恶意。所以她没有直接否认,索性默认了他的猜测。 “有趣啊。”山云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抚掌而笑,“我最喜欢听有趣的事情了,你若忙完了,就来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 “可惜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付出感情越多的,越不记得。”荀依歉意的摇摇头,“有印象的只剩一些书籍知识了。” “无妨无妨,是我无缘罢了。”山云道人听懂了她的婉拒之意,也不qiáng求,“不过这个小鬼与你倒是很有缘分。” “可惜她没你厉害,这样下去怕是会把魂折腾散了。”他拿出一张符纸递给荀依,“将这个化成灰给她服下,可稳定魂魄,让她恢复最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