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加冰:这就是女将军么】 更低落了。 平日里大家夸她,都只说她可爱。 封赏是早就定下的,听说因为封无可封,太常与宗正那边也是挠破了头,给封地太后这边拦着,是不敢给太多太远的,食邑也已经最高,最后还是加封号为武安侯,又给云平郡主加了封地与食邑。 太后便笑说:“摄政王该娶个夫人了,也要个亲生的孩子,如今这封地与食邑,都便宜给外姓人了。” 傅灵羡冷冷瞥了太后一眼:“不牢太后费心,云平在宫中受了惊吓,如今还在养病,这些封地食邑,也是她该得的。” 事后太后又是气得在宫里摔碗,傅平安晚上睡前想到这事,都能笑出声来。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嗯,摄政王在原著里害死了她,她对她来说也是恶人,没错。 傅平安如今可以说是苦中作乐,毕竟摄政王一回来,她更是无事可做了,朝上诸事,都是摄政王和太后瓜分处理了。 太后显然在慢慢丢失权柄,她心里不痛快,没过几日,又作起妖来,她说陛下年纪 大了,该好好上学,可是老师几日便换,于教导无益。 从前有太傅一职,是教导帝王念书的,但前朝取消了这一职位,只留皇子太傅,教导年幼的皇子。 可如今陛下年幼,刚好需要,何不恢复替陛下择一合适的老师选作太傅呢?大不了等皇帝年纪大了,再取消就是了。 这话也有道理。 朝上商量了几日,通过了这一提案,气温骤降的十月末,傅平安穿了厚厚的皮袄前往石渠阁,内官知道她怕冷,早就在阁中烧起炉子,傅平安进去的时候只觉得热流扑面而来,最前头案上坐着一位身姿修长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冬衣,大约是觉得热,拿手往脸上扇着风。 傅平安来之前便知道这是自己新官上任的太傅,也是薄家人,名叫薄孟商。 傅平安本来对这人没好感,觉得估计又是太后家的子侄来占个官位食些封邑,没想到弹幕看到这个名字后,却说这人是个忠于她的好臣子,据说后来摄政王临朝,对方直接隐居去了。 傅平安想着这人既是自己的老师,又是弹幕盖章的“自己人”,自己便要表示下尊重,便没叫人通传。 但如今看着,仿佛有点眼熟。 听到脚步声,对方回过头来,看见傅平安,连忙站起来,行礼道:“未发现陛下到了,是臣失仪。” 傅平安脱口而出:“薄长史?” 当日薄长史从灵亭护送她归来,直到在城门外,又在太后宫中因她被抽了鞭子,到如今已经快两年了。 【十三没烦恼:谁啊?】 【失眠的一天天:我的天,这可真是好久没见到了。】 【长安花:这是之前护送平安来魏京的人,从前是长史,哎呀,让我想起过去的小平安了,还挺怀念呢,最开始还是薄长史教平安认得字呢。】 【平安宝宝真可爱:啊,有点亲切,原来她就是薄孟商。】! 第三十一章 薄孟商骤然听到“薄长史”这个称呼,也是一时恍惚。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 说实话,当年那一十鞭确实抽没了薄孟商的傲气。 当日她伤痕累累被抬到家中,父母见了都是哭天抢地,次日新来的诏书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通知她被贬为掾史。 如此不仅品级下降,俸禄也从原本的一千石降到四百石,幸好她家也不缺她这点俸禄,母亲甚至劝她不要再去当职,休息几年快点成亲生子为好。 薄孟商从前信奉要先立业后成家,并且坚信自己会很快升官,如今难免有些丧气,今年春天她应邀去参加赏花宴,实际上有些相看是否有合适对象的意思,结果在花园中她遇到了阿枝。 当初同去灵亭的位侍女,是掖庭直接送来的,一路上也并无交集,但薄孟商对阿枝印象颇深,这是因为一路上陛下最喜欢对方。 对方如今看起来比当时年纪大了一些,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衣饰并不算华丽,却也是成套的重衣,这是一种将罗衣层层叠叠穿在身上的形制,颇废衣料,却也正是当下高门闺秀中流行的样式,同时身边还跟着一个看着年幼些的侍女。 若不是因为脸确实没什么变化,薄孟商有大概率认不出来。 实际上就算这样,薄孟商都有些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他找了身边的人打听,得知对方确实是从宫中出来的,但因是地坤,被京中一富户收养了,如今正在择婿。 薄孟商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她一路跟随阿枝,终于被察觉到,阿枝却大大方方上前来见她,笑说:“薄掾史,好久不见了。” 薄孟商一愣,卡了一会儿壳才说:“阿枝……小姐?” 阿枝道:“养父替妾身另取了名字,如今妾身姓孙,薄掾史以姓称呼妾身便行。” 薄孟商的卡壳其实并不是因为不知如何称呼,而是对方居然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职位,也就是说,对方打听了她。 阿枝不是普通人。 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她意味深长道:“孙小姐,从前是在下眼拙了。” 阿枝却面露哀愁:“并不是薄掾史眼拙,妾 确实是因缘际会走了好运,但被赶出宫来仍并非所愿,打听薄掾史本是想掾史帮忙问问陛下近况,却得知……是妾身冒昧了。” 这是真话么?薄孟商觉得不像,顶多是真假参半,但人靠衣装这话不假,从前只觉得是个瘦削的侍女,如今再看,却是举止端庄娴雅,容貌清丽,从前显得寡淡的细长眉眼,如今上了些粉红的胭脂,便顿时妩媚起来。 如此貌美淑女一脸哀愁地冲你倾诉,说对方在骗人都显得有些不解风情。 薄孟商便说:“是在下才疏学浅,德不配位。” 阿枝却温声道:“掾史只是时运不济罢了,难道掾史就这样放弃了,不想着继续官途了?” 薄孟商听了这话,心中隐隐有些火气,她不觉得两人的关系到了这种程度,于是只冷淡道:“许是在下不擅此道吧。” 阿枝道:“妾身还记得掾史教陛下的最后一课,说知之难,不在见人,在自见,您教陛下要了解自己,却不能了解自己,想来书本上的道理,真到现实中,人人都是难以看清的,所以圣人不愧是圣人呢。” 薄孟商道:“孙小姐看来也喜欢经史。” 阿枝道:“只是陛下喜欢,妾身也一起看罢了。” 如此说完,她冲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立刻退开了,薄孟商心里一惊,道:“这是做什么?”她是天乾,阿枝是地坤,单独相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说也说不清的。 阿枝一怔,道:“掾史在想什么?妾身只是想单独同掾史说些话,妾知掾史为人正直,当日您愿意停下车马,让陛下接触一下外界的人,想来今日若是得知陛下过着什么日子,也会心存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