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她迷惑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知情,雷伍便挑重点,把许飞燕的事重述一次给唐苑淇听。 唐苑淇越听越怒,jīng致好看的双眉紧紧打结,到最后被气笑:“这群人是真当自己是岛上的土皇帝了?凭什么和解还要净身出户?” 跟着她爆了句脏话:“不是,等等……飞燕怎么不来找我帮她打官司?!” 雷伍沉思一会,淡淡开口:“恐怕是有人不想和你有太多牵连吧。” 唐苑淇猛的一震,后脑炸开烟花。 忽如其来的酸楚密密麻麻涌上脑门,再开口时声音里竟有几不可察的委屈:“……呵,我又不会吃了他,他这么躲着我,有必要么?” “我不知道你们没有联系了,但之前我不是还托你把我家钥匙拿去给他么?” 唐苑淇嗤笑:“就那次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忙还是怎么,支支吾吾的,让我直接联系飞燕。之后我把钥匙jiāo到飞燕那,没见着他。” “于他的立场,他这样做并没什么问题,毕竟有老婆有孩子,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没毛病。” 雷伍qiáng调了一句:“你知道的,他是个老好人。” 到底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了,唐苑淇长长吁了一口气,把那些酸楚都chuī散,自嘲道:“他大可以放心,我道德底线虽然不高,但还没低到会去破坏别人的婚姻。” 雷伍前倾身子,长臂一伸,抓起桌上棕牛皮烟盒:“这些年你谈的那些对象,就没有一个能入你心里?” 这些话题,唐苑淇以律师身份去探监时他们都没法聊,在这个时候问出口倒是顺理成章了。 “我那些对象都是老家伙介绍的,无非是家族利益jiāo换,能走心到哪里去?有才吃了两顿饭就要睡我的,还有旁敲侧击我这私生女在唐家里的地位的,哦,有一个就他妈离谱,双方家人已经在谈下聘时间什么的了,他才说要婚后各玩各的……” 唐苑淇掰着手指一个个吐槽过去,最后只支起食指中指,朝雷伍勾了勾。 雷伍会意,从皮烟盒里抽了根雪茄递给她:“你以前不就说要找各玩各的,这不刚好合你意?” 唐苑淇接过,扯起嘴角:“他喜欢男的。” 雷伍恍然大悟。 他也拿了根茄,凑到鼻前嗅嗅:“什么时候开始玩起这个的?” “几年前了,普通香烟不带劲,没意思。”唐苑淇剪完茄帽,把雪茄剪推给他:“尝尝?” 有别于普通香烟的淡淡烟草味飘进鼻腔,雷伍思索片刻,终还是把雪茄放回原处:“算了,抽不惯。” 唐苑淇正撩燃着手中雪茄,听他这么说,抬眸笑道:“不是抽不惯,是不想抽了对吧?” 她把雪茄虚衔进嘴里,继续说:“今晚有个雪茄局,你跟我去么?是跟我几个比较聊得来的朋友,人挺识趣,不是你以前那个圈子的。” 雷伍屈起指节敲敲胡桃木桌面,随后说:“不去,我什么身份,跟你们有代沟。” “你就坐那,不用怎么开口,听我们聊几句也好,认识多几个人,对你之后的路多少有点用。” “我能有什么路,搞点生意投资一下就得了,也没多少钱。”雷伍耸耸肩,整个人后倚进椅子里。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经历那么多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和过去的种种说再见了,唐苑淇如今的朋友,非富即贵,和他现在的世界截然不同。 哪些是值得他用真心去对待的人,雷伍心中清明。 唐苑淇见他抵触,也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qiáng求,椅子旋了半圈,看向窗外海天一色,慢慢抽着茄,不再说话。 雷伍玩着雪茄剪,等她自己消化。 许久,唐苑淇开口:“他汽修店生意怎么样?” “说是还不错,养得起老婆孩子和四个工人,现在加了飞燕和朵朵,我这两晚在他那吃饭,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挺好。” “哟,朵朵,叫得真亲切。”唐苑淇斜眼瞄他,话语在烟雾中模糊不清:“是该不错,我总给他做免费宣传呢……” 但雷伍听清了,认真看她一会,把雪茄剪滑到一旁,突然冒出一句:“苑淇,他抽芙蓉王。” 唐苑淇皱眉,指尖捻紧了雪茄,红唇微抿。 “你抽高希霸。” 雷伍指着烟盒:“你知道的,雪茄和香烟不能混抽。你们不是一路人。” 唐苑淇望了一会大海蓝天,双脚一蹬,大班椅又转回正面。 她肘撑桌面,掌撑下巴,指间松松夹着雪茄,眼神有些清冷:“我和许超龙不是一路人,那敢情你和许飞燕就是一路人了?” 雷伍知道自己戳中唐苑淇的痛处,而唐苑淇的刀子也一点儿都不带客气地朝他胸口猛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