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城,假使我和凉玉遭逢不测,您还能在外想办法,接应我们。另外请师父放心,我就算是踏入京城,也不是自投罗网,我一定会将事情弄清楚,还我秦家清白。再者我和凉玉也不算孤单,肖家、周家、还有敬王殿下,都与我秦家交好,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寻求帮助。退一万步说,师弟在京城里身居高位,他总是能帮上秦家的。” “你师弟他……”阮青釉杏眼稍转,沉下语气说道:“不错,请你师弟出手也是条路。不过,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将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我这么说是为你好。” 秦素鸢道:“知道了。” 收拾妥当,秦素鸢和凉玉骑两匹快马,赶往京城。 她们昼夜奔驰、风餐露宿,几乎没怎么休息,才抢着时间抵达京城。 此时正是第五天,离秦家一门问斩,还剩两天。 秦素鸢深知,一旦她踏入城门,便是龙潭虎穴、步步惊心。 今日城门的巡防排查极为严格,城门守卫们拿着一张女子的画像,对每个进出城的女子进行比对。 秦素鸢一眼就认出,那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她。 她自然早有准备,在昨日,她便给自己和凉玉做了乔装打扮,扮成两个普通男子。 两人随着进城的队伍,走到守卫们的面前。 秦素鸢给凉玉使了个眼色,凉玉立刻上到守卫的近前,竟发出一把清朗的男声。 “守城大哥,我兄弟二人自小和妹子失散,一直在找她,最近听说,她可能嫁给了京城人士,我们兄弟就想过来找找妹子。” 守卫们听着凉玉的声音,再看秦素鸢镇定的样子,没有怀疑到她们身上。 两人过了第一关,进了城,凉玉捂着胸口笑道:“阮谷主总说我喜欢奇技淫巧,喜欢学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这不,口技就是,却不想这口技今日派上大用场了。” 凉玉所言甚是,她这些年在夜合谷里,除了跟着秦素鸢学剑术,还喜欢骚扰谷外的樵夫猎户。她认识了一个擅长口技的猎户,曾将口技教授给她。 她模仿男子的声音,不仔细辨别是能以假乱真的。 所以,她们才能这么容易的骗过城门守卫。 不过,凉玉的笑容仅在脸上停留了一瞬,就尽数褪去。她问秦素鸢:“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回秦府?” 秦府是一定要回的,但两人都清楚,秦府里只怕埋伏着一大群守株待兔的,就等着她们进去,好把她们逮个正着。 秦素鸢道:“你我先分头去街上打听下秦家的情况,到底是个什么事态,半个时辰后,在红螺东巷的茶寮会合。” 两个人立刻行动,效率都很高。 待她们会合后,眉梢眼底都透露出些许沉重和烦闷。 秦家这次的事情,比她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秦将军和大少爷是在两个月前去边境抗击蛮族的,他们率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城崇州,很快就取得开门红,向京城送来了捷报。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捷报频频传来,文武百官都跟着高兴。后来传捷报的人手都不够用了,秦将军便让此次随自己一道出征的王文书,亲自来送一份最大的捷报。 谁料,王文书前脚刚到京城,崇州就传来紧急战报,称秦将军父子通敌叛国、泄露军机,致使六万人遇伏击惨死,崇州全城沦陷,秦将军父子下落不明。 朝堂震惊,嘉和帝忙派了将领赶赴边境安定军心,并派遣兵部、刑部、大理寺一干官员去崇州调查。 结果,他们带回了崇州刺史的尸体,以及秦将军与蛮族互通的信件。 紧接着,秦府被抄,一家老小全部下狱。 嘉和帝怒不可遏,要灭秦家满门,连秦素鸢都不放过。 秦素鸢方才打听消息时,还有百姓叹着气对她说:“真是人心难测啊,谁知道秦将军竟也会为了利益,而干出这种事。现在边境伤亡惨重,他怎么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将士和黎民?” “现在除了秦将军和秦大少爷下落不明,剩下的人都下狱了。噢,还有个秦县君,怕是也躲不了多久。” “什么秦县君?圣上已经下旨,将秦将军的侯爵和他夫人的诰命全都褫了,更没有什么县君了!” 字字诛心。 秦素鸢和凉玉对坐在茶寮下,那些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两人一时间都难过得紧。 终是凉玉说道:“小姐,秦府已经没人了,我们还去秦府吗?” “不去了。”秦素鸢思量片刻,道:“去秦家的佛堂。” 秦家是有佛堂的,这是陈国的风俗,不少达官贵人会捐钱修佛堂,为国家祈福。这些佛堂也是给贫苦人家布施的地方,算是达官贵人为自己积德的福利事业。 秦家主母,秦素鸢的娘,就捐盖了这么一间佛堂。 凉玉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佛堂?” “佛堂里肯定还藏着秦家的人,没有被抓进大牢。” “小姐怎么知道?”凉玉更惊讶了。 秦素鸢说:“你还记得我们收到的飞鸽传书吗?那字迹是娘的字迹,但我说过,娘的眼睛被伤到了,近来都是由奶娘代笔。” “没错。” “刚才你我进城时,也看到守卫拿着的画像了。我常年不在京城,回来的日子寥寥可数,见过我的人自然也不多。但那幅画却将我近日的样貌画得十分到位。这说明,有个对我很了解的人在为此次的缉拿出谋划策。既是如此,这人便不该不知道与我通信的执笔人是奶娘。而奶娘识字不多,素日里除了代娘与我通信,便不碰纸笔。” 凉玉恍然大悟:“懂了!这么说奶娘是逃脱了,因她没有别的文稿,没法被伪造笔迹,所以那人只能伪造夫人的血书。血液触目惊心,即便写的不太像,也可以体现出仓促的感觉,将我们骗过去。” 秦素鸢点点头,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奶娘是个聪明人,既然能逃脱,就必然会躲在秦家的佛堂。”她起身,往茶桌上丢了两个铜板,“凉玉,走,听听奶娘要告诉我们什么。”她握紧拳头,“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一定要救下娘和弟弟他们……” 第2章 协议 秦家的佛堂在东城的十四巷。 秦素鸢和凉玉是趁着夜色,潜进去的。 佛堂不大,仅有一进院,院子里一树雪白的夜合花在夜风里轻轻颤动。 这夜合花是秦素鸢的娘亲手栽种的,只因为佛堂建成时,秦素鸢说了一句话。 娘,你觉不觉得夜合花很美? 立在树下,两朵落下的花瓣拂在脸上,秦素鸢轻轻拨去,忽然眼神一凛,瞥向一处黑暗。 而凉玉已经拔剑,挡在秦素鸢面前,冲着那黑黢黢的方向喝道:“谁?出来!” 那黑暗里藏了人,不是奶娘,是另一个人。 一个武功不低的人,超乎秦素鸢的预料。 “且莫动手。”那人从黑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