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无望的等待,关于义无反顾的救赎,关于数次循环与重生。 “要说……其实也不长。” 晏行脸上挂着两团红晕,趴在桌子上半阖着眼,说出来的语句有点含糊,但含义很清晰,“你记得你是怎么重生的吗。” 周知担心他口渴,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我记得我还要来问你?” “车祸,是个晚上——没记错的话,是你的生日。” 最后一丝破碎的月光潜入云层,随后便是无尽黑夜。 是个晚上? 周知自己忘得一gān二净,当时是什么心情感受也无从得知,听人说起来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唯独听到“晚上”二字时心里才有所触动。 他的目光突然落到晏行chuáng边的小壁灯上,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晏行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事似乎并不止这么简单。 “忘了也挺好的,”晏行突然说,“全部记得就太——” 最后这个音拖了好长一截,硬生生断开,才接了两个字:“难受。” 因为这种痛苦远不止一次。 一个一次也不记得,一个将三次记得清清楚楚。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晏行伸手按了按眉骨缓解眩晕,将眼帘再撑开些许,神色很认真。 他至少重来了三次。 本以为是件简单的事,给周知提个醒就完事,没想到重来了如此多次。 第一回 晏行真的就只是去提个醒,奈何周知不听,撂下句“我凭什么信你”就走了。本该如此,没熟到能信对方嘴里的怪力乱神现象的地步。 第二回 晏行换了个策略,不等周知问“凭什么”就先发制人抛出一句“我喜欢你”,这一句足够劲爆,把人给唬住了,可惜太过突兀,周知当他在遛人。 第三回 晏行倒是做了个长远计划,把自己赔进去不说,结果还是出了差错。也就那天晚上,晏行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天黑的可怕。 算上重生这一回,该是第四次了。 一下子输入这么多信息,周知反应还有点迟钝。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僵硬地摸了摸晏行的头,张了张口,哑了好一会儿才说:“……傻不傻。” 回应是沉默。 “值得吗你,那时——”周知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他什么好,“那时我们关系不怎么样吧,帮我你可亏了。” 晏行不知何时又将下巴磕在桌子上了,他闷声说:“不亏。” 周知愣了愣,又笑了,“是不亏。” 要敢说亏你也玩完了,周知心想,幸好这个回答还算令人满意。 “喂。” 周知的指尖蹭了蹭晏行的脖颈,“我知恩图报的啊。” 晏行疑惑地转过脑袋,盯着周知看。 接着周知那张脸倏地在眼前放大,愣神之际,柔软的触感自唇上传来。 甜得像是覆了一层糖霜。晏行没忍住舔了舔。 这似乎是周知第一次主动。 周知一向是个大爷,加之不喜欢谈个恋爱像张颂文那样搞得黏黏糊糊的,所以从来不在这等差事上主动过。 当然,也只是主动了那么一小下,毕竟拗不过醉酒的。 周知一边想着“这人是不是属狗的”一边任由着晏行掌握主动权。 这绝对是周知最顺从的时候了。 “可惜你不太清醒,”周知噙着笑,幸灾乐祸地在他耳边说,“剩下的就先欠着吧。” 还有剩下的?? 晏行头有点晕,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出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再问你一个问题。”周知将脸凑得很近,想要看清晏行每一个微表情,“你第一口真没感觉出这不是可乐?” “什么?”晏行的眼神特别迷茫,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 周知没再往下问,只说:“jīng着呢,不算太傻。” 说完便站起身,勾起他的后衣领往上提了提,“起来吧,去chuáng上躺着。” “哦。”晏行表面应了声,却是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压根没有动的打算,拿出手机趴在桌上瞎玩。 周知没料想他还叫不动晏行了,警示性地敲敲桌子,“起来。” 没有反应。 晏行见周知脸色缓和不少,也许是刚刚听晏行坦白了不少东西的缘故,甚至比起平时还有那么一点温柔。 于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晏行来到他的审判主场。 周知凑近去看他在玩什么玩得不愿意起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 百度搜索框内容:知神的初吻到底是谁? 问的不是“是谁”,而是“到底是谁”,可见这个问题困扰了晏行多久。 搜还不够过瘾,他还要把这个问题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