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一愣,随后勾起唇角,露出个颇为宠溺的笑。 只是婴浅却没察觉到,他眼里的阴霾,并没有散去多少。 瞧见夏侯渊跟着她交谈。 他既是担心着婴浅,心里头,又隐隐有些不适。 夏侯璟还不晓得缘由。 只是觉着,夏侯渊靠近婴浅时,似乎比平常,更加不顺眼了。 他已经在长大了。 希望婴浅能等等他。 给在其他人瞧见之间,被他藏匿到无人可寻到的地方。 他的皇姐,不想给任何人看到。 夏侯璟抿紧了薄唇,一双如墨潭一般的眼,牢牢定在婴浅的身上。 那目光,只让望秋感心惊肉跳。 这哪里是当皇弟的,瞧着皇姐时的目光。 分明,就是个男人,在觊觎着,他的所有物。 望秋还未回过神。 就感夏侯璟的视线,微微一晃,和她四目相对,只刺的她两眼发疼。 她忙低下了头。 胸膛正中,一阵的心惊肉跳。 这十七皇子,是越发的让人难以捉摸了。 连一个余光落到身上,都让望秋脊背发寒。 她不敢乱看。 之前那些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给婴浅的话,也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等着夏侯璟都离开了好一会儿,望秋才敢重新抬起头。 她看了眼靠在角落里,正打着哈气的婴浅,唇翕动了两下,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就是最好的马车,给里面颠簸了一天,婴浅也还是白了一张脸。 实在是太难熬了。 好不容易等着天色暗下来,车队停下修整,婴浅忙下了车,喘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她一整天都没用过饭食。 即使如此,胃里头还是翻江倒海。 夏侯璟提前准备了点心,正想给婴浅送去,那头就听到了皇上的传唤。 给一众皇子当中,他就是刻意有所掩藏,也不免稍稍出众了些。 言谈举止,又得了皇上心意,受到了过往从来不曾有过的重视,连带着自然要忙了些。 他让下人送去点心。 又很快从皇上的营帐出来,抬眸一瞧,却不见了婴浅的影子。 她其实也没想走出多远。 只是这周遭人太多,放眼望去,除了刚搭建好的营帐,就是宫人。 和皇宫里面,好似没多大的差别。 婴浅给马车上困了一天,便带着怜碧打算临近走一走。 但冤家路窄。 才刚出了营帐,就见到了夏侯渊和锦荣。 这两人凑到一块,定是没什么好事的。 保不定是在憋什么坏呢。 不过婴浅只是瞥了一眼,就全当是没看见。 她本是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的。 但锦荣眼睛颇尖,瞄到了婴浅,当即发出一声尖叫。 “婴浅!” 婴浅揉了揉耳朵。 要不是亲眼看着锦荣张嘴,她还以为是天快亮,公鸡开始打鸣了。 还怪嘹亮的。 要是她不想当公主,也可以考虑去当一只报晓鸡。 “拜托,我还没聋。”婴浅颇有些无奈,瞥了锦荣一眼,扬眉问:“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惊讶干什么?” 锦荣也意识到,她刚才的反应,似乎是大了些。 她脸一红,嫖见了身侧夏侯渊嫌恶的目光,更是心头懊恼。 这颇为丢脸的行为,全都给她算到了婴浅的身上。 她恶狠狠的瞪着婴浅,咬牙道: “你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婴浅,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婴浅一脸茫然,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疑惑道: “等一下,你刚才说...谁跟着你?” “当然是你!”锦荣气的两眼泛红,指着婴浅的手指,隐隐都在发抖,“你偷偷跟着我,是想对我做什么?” “是。”婴浅木着一张脸,喃喃道:“其实我这一路上一直都在偷偷盯着你,就等着你出来,然后将你毁尸灭迹呢。” 锦荣一愣,竟是猛地后退了两步。 颇为警惕的紧盯着婴浅。 婴浅也傻了。 不会吧? 她随口一说,锦荣竟然真的信了。 这不是被害妄想症,就是极度自我中心。 都是公主了,能不能抽空去治个病? 婴浅难得有些无语。 她看着锦荣一会儿,冲着夏侯渊努努嘴,道: “其实我是跟着他来的,我特别仰慕他,抑制不住自己的相思之情,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过来,跟他互诉衷肠。” 婴浅其实是想要看看。 是不是什么离谱的言论,锦荣都能相信。 但没想到她这话一出,连夏侯渊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甚至,他的脸还隐隐有些泛红。 “你们脑子有毛病吧!” 婴浅多少有些崩溃。 她摆摆手,正想要离开。 但才一转身,她就感觉一阵阴影笼下,险些撞见个人,忙后退了两步,抬眸一看,却是夏侯璟。 “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 婴浅抚了抚胸口。 夏侯璟的面上笼着一层寒霜。 眼底也是尽是阴霾。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个轻浅的笑来,只是笑意却只浮于表面,眸中仍然满是冰霜。 “皇姐,我找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 悠悠滑入婴浅的耳中,却让她莫名觉着,有些发冷。 夏侯璟也不知找来了多久。 对她刚才那些胡言乱语,又听到了几分。 婴浅眨了眨眼,想着可莫让自家孩子多心,忙解释道: “我就想看看他们能信多少。” 以夏侯璟的聪慧,他该是知晓的。 但不知为何,他的面色,仍是丝毫未变。 目光只有再看着婴浅时,才会浮出三分暖色。 他握了婴浅的手,轻声道: “我知晓。” 婴浅还能跟他解释。 就是代表,她还是在乎他的。 夏侯璟弯了眼,指尖摩挲着她手腕内侧柔嫩的肌肤,偶尔控制不住,稍稍加了几分力,又给很快缓下。 他抬起头,目光转到夏侯渊和锦荣二人,陡然阴沉了不少。 “八皇兄真是好雅致。” “比不得十七皇弟。” 夏侯渊冷哼一声。 也不知是为何,他看着夏侯璟和婴浅亲昵的模样,总觉着哪里有些别扭。 就是跟着一母同胞的姐弟,也没有这般粘在一块的。 且年纪都是已经不小了。 又不是稚童。 这夏侯璟,是不是跟婴浅,凑的太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