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真顶着一头乱发,一双眼里,藏了无数熠熠发光的星辰,他看着婴浅,眸中尽是温柔。 “是。” “什么时候?” “在我五岁那年。” “你五岁?” 婴浅一愣。 她和淳于真同级,也是同龄人。 这个时间,好像有点眼熟。 系统之前提供的信息,给心里飞快的过了一遍。 婴浅这才恍然,瞪大眼睛,惊讶道: “你是那个...那个小哭包?!” 淳于真脸一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仅是婴浅,她五岁时发生的事情,可是轰动了整个云城。 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也是让岳晚晴,能留在顾行之身边的理由。 系统给的信息里讲述,那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慈善晚会,整个云城的名流大多都出了席。 当时有一伙绑架犯盯了顾家很久,想要绑架尚且年幼的顾行之,索取巨额赎金。但他们一直没找到顾行之单独一人的机会,干脆一起绑走了淳于家的小少爷淳于真,还顺便捎上了个误打误撞目睹一切的婴浅。 淳于真小时候爱哭,满脸花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同。 婴浅愣了一会儿,勾起唇角。 “行啊,长这么大了。” “你想起来了?”淳于真眼睛一亮,凑到婴浅面前,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一张白玉样的脸浮现一层淡粉,连耳垂都红了,他压着嗓子,小声说:“浅浅姐,我很想你。” 他的脸上满是忐忑和希冀。 一双眼却是亮的。 爱慕连藏都藏不住。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婴浅,像是意图从她的眼里,搜寻到同样的东西。 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婴浅。 记忆不断的重复,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当中,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在这之前的每一天,他都期待着和婴浅的再见。 以至于当她第一次出现,淳于真就认出了她。 他心跳的飞快。 甚至到现在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小心翼翼护在心底最深处的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淳于真怎么能不激动。 他眼神滚烫,灼到婴浅身上,清晰表达出了心底的情绪。 她点点头,感慨道: “谢谢,难得你还能记得我。” 不像顾行之那个没良心,连人都认错了。 婴浅确实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淳于真居然还能一眼认出她。 这孩子,多实诚。 帮一把就能记到现在。 她给淳于真乱子的头发上又揉了一把,眼中难得浮现一抹温柔。 他由着婴浅折腾,昂着头,一脸的乖顺。 白长了一张好脸蛋,确是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傻敷敷的。 “不早了,你回去吧,天晚了,男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你自己在这,我不放心。” 淳于真半跪到床边,小心握了婴浅的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在这陪你?” “不用,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还需要你哄我睡觉啊?” “好啊。” 他眨了眨眼,唇角绽起一个讨好的笑,“我哄你。” 可能真的是病了,恍惚当中,婴浅好像又一次出现了幻觉,看到淳于真头上长出两个毛茸茸的耳朵,正欢快的抖动着。 之前谁说他不好相处来着? 这分明就是个家养的宠物。 “浅浅姐,让我留下吧。” 身份一暴露,淳于真也不掩饰了。 怎么都不想离开。 他声音本是如碎冰坠地般冷冽,但一软下来,带着低哑的磁性,又响在耳边,平添了几分成熟性感。 她耳朵都要酥了。 但还是义正言辞道: “不行!” 她还打算等到淳于真走后,联系下顾行之卖个惨,让他过来探病呢。 要是看到淳于真在,估计没多少的好感度,又要掉了。 她好感度升的容易吗? 那个男人难搞的很。 “浅浅姐...” 淳于真还是不死心,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的小指,撒娇似的,来回晃了两下。 他毕竟是学艺术的。 手指纤长,肤色又白,摸起来的感觉却并不娇嫩,指腹因为握笔生出一层薄茧。 婴浅吸了口气,故意凶他。 “快滚。” 淳于真一脸委屈,头上的耳朵都跟着耸拉下来。 他不想走,想多和婴浅呆一会儿。 但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离开。 从病床到房门的距离,淳于真磨蹭了将近五分钟。 连连回头。 婴浅干脆过去推他出去,顺便锁了门。 可算安静了。 她才回到床上,十分钟都不到。 病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你怎么又回来...” 婴浅门开到一半,却看到外面站的,竟是顾行之。 他怎么来了? 婴浅一愣。 顾行之看她一眼,径自走进病房,又顺手关上了门。 “换药了吗?” 他语气平缓,和一脸惊讶的婴浅比起来,看着要自然的多。 但心里面的滋味究竟如何,就只有顾行之自己清楚。 “还没,刚才有点事。”婴浅跟在他身后,疑惑道:“你不是陪小白...岳晚晴回去了吗?” “你不想见到我?” 顾行之脚步一顿。 婴浅分着心,哪里注意到他了,一时不察,直直撞了上去。 登时捂着泛红的鼻尖蹲了下去。 草。 鼻子好像要断了。 这人身上怎么硬的和石头似的? 顾行之听到动静,回过头,就看婴浅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眶红着,看着委屈的不行。 他的心,登时就软了。 眼中浮荡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 “我看看。” 他俯下身,大掌托起她的下颌,巴掌大的脸蛋窝给他掌心,更显娇小。 顾行之甚至不敢用力。 生怕伤到婴浅。 他不知怎的,忽然觉着这个女人脆弱了起来。 玻璃人似的,碰一下,都容易伤到。 他的身体甚至有短暂的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好。 婴浅眼圈泛红,眼眶溢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鼻尖也有些红,看着可怜兮兮的,丝毫没有平日里嚣张的模样。 她眨着眼,看着顾行之,哑着嗓子道: “顾行之,我要是毁容了的话,你可要负责啊。” 又软又魅的嗓音滑进他的耳中。 带着几分撒娇似的讨好。 她说着话,还瞥着顾行之,一副生怕他不高兴的样子。 见顾行之不吭声,婴浅垂着眼,拍掉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缩到床上,给全身都藏在被子里。 顾行之只能看到白软软的一小团。 背对着他,瓮声瓮气地道: “你走吧,我这个没事动刀子的恶霸,才不配让你过来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