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顺从地闭上了双眼,被她捏在手里的啤酒罐则趁机脱离、跌落。 残余的啤酒流到地上,发出一声绵长的‘呲’…… 早上六点,助理小米准时出现在江觅家里叫她起chuáng。 “觅姐,你怎么睡在这里?该起来了。”小米和人体小喇叭似的趴在江觅耳朵边喊她。 江觅不耐烦地动了动身体,没睁眼,小米这才注意到她眉头紧蹙,脸色红得异常。 小米摸了摸江觅额头,很烫,她立刻拿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喂,韩医生,觅姐发烧了,您赶紧过来一趟……” 话到一半,小米的手腕被江觅抓住,她很慢地睁开眼说:“我没事。” “都烧成这样了还没事?”小米不听江觅的,继续和医生说明情况,“对,在家……嘟嘟嘟!” 小米话没说完,电话被江觅qiáng行拿走掐断。 “觅姐!”小米皱巴巴的脸上一派严肃,“你今天上午有《空中救援》的试镜,这状态怎么去?” “坐车啊,难不成走过去?”江觅小流氓一样勾了下小米的下巴,“我真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小米不信,“你哄人!哪儿有把人往熟了烧的梦?” “有啊。”江觅视线轻转,望向头顶柔色的墙纸,再开口,声音变得遥远,“chūn梦。” 梦里的女孩儿身量清瘦,眉眼虽未完全长开却已藏不住那股gān净利落的洒脱劲儿。 她看着她,坦dàng地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少女热情的声音染上情.欲味道,一个字就能让人疯狂。 她被陌生的刺激带动着。 破碎嗓音里反复纠缠着一个名字,“程程,程程……” …… “觅姐?”小米叫了声江觅,后者沉入梦里,目光迷离,她唇侧有笑,漆黑眼底却不见分毫温度,“小米,我29岁了。” “嗯。”小米红着脸点头,“29岁做这种梦不奇怪,你别多想。” 江觅笑,“你还挺懂。” 小米掐着小拇指比划,“我看过所有你演的爱情剧,积攒了一点点理论经验。” “是吗?我真的演过很多爱情剧?”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她怎么回忆不起来是否曾在拍摄里对谁起过欲念? 是不是,因为没人是她,所以没人能勾得起她的欲望? 江觅闭上眼,不自觉地曲起了双腿。 梦里,她钻进她校服短袖里的手嚣张至极。 亦如……她那个人。 ———— 去试镜的路上,小米从‘chūn梦’俩字儿里回过神来,说教的话一句不得停。 “觅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 “喝酒?” “吃药?” “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行吧,你来,掐死我你就自由了。” 小米拉起江觅的手卡上自己脖子,视死如归地说:“来吧!” 江觅懒懒地睁开眼,真就动了手。 小米赶紧捂住脖子,防备地说:“觅姐,你来真的啊!” 江觅挑眉,“你的愿望这么qiáng烈,我怎么忍心不满足你?” 小米跳进自己挖的坑里,挫败地垂下肩膀不理江觅,没多久,又忍不住好言相劝,“觅姐,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总吃药也不能解决问题啊。你想想看,去年冬天你一住院大半个月,夏天那么热,你感冒了三次,你都没发现你这几年的身体状态很差吗?” 江觅窝在椅子里,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我不也是最近录节目太累才又碰的,没瘾。” 小米看到江觅眼下遮不住的青黑,心疼地说:“等熬过这段好好休息下。” 江觅笑了笑,淡声道:“忙过这阵还有下阵,演员不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很快就会被遗忘。娱乐圈这个地方从来就不养闲人,粉丝也没我们想的那么长情。” “也是。”小米叹气,“不过觅姐,你还是要爱惜身体,年轻时候消耗过度,老了要吃大亏的。晓婷姐你熟吧,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江觅秀美紧拧,“晓婷姐怎么了?” 小米拿出平板,一边翻微博一边解释,“晓婷姐不是四十多了么,她这个年纪能接到好戏不容易,为了拼个奖,把热度重新炒起来,她把什么都搭进去了,结果戏没拍完,人先进了医院。喏,就这个。” 小米找了还挂在首页的热搜给江觅看,“为了赶进度,晓婷姐连轴转了好几天,昨天下午心脏骤停,叫救援队的直升机给接走的,听说情况刚稳定下来。” 江觅接了小米递过来的平板看现场救援视频。 她刚入行那会儿和汪晓婷合作过,作为行业前辈,汪晓婷在演技上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她演艺生涯里第一位没有‘名分’的恩师。 江觅一直记得汪晓婷的宽容和指导,也很敬佩她入行十几年依旧痴迷艺术,不随波逐流的gān净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