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

你相信存在无数个和你生活的宇宙一模一样的平行空间吗?明明是同一个人,在这个空间中是不可一世的富家女,在另一个地方就是一无所有的打工妹。所有的平行空间井水不犯河水,理论上永远也不会相交,有一天,盛气凌人的富家女江晓媛在一场蓄谋已久的意外中,变成了另一...

作家 priest 分類 现代言情 | 35萬字 | 91章
第24章
    她还没来得及虚到底,就听见陈方舟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说,这几个头其实是一个梅花阵,镇着店里的气数呢,你请回去以后,一定要每天晨昏定省,不能对人头大神不敬,祖师爷可在后面看着你呢,当心他老人家不给你这碗饭吃。”

    江晓媛:……”

    祖师爷顶着这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还真是辛苦了。

    江晓媛恭恭敬敬地捧着塑料模特,对陈老板这个脑残下了委婉的逐客令:陈总,你先走吧,我来关灯锁门。”

    陈方舟应了一声,一边往自己腿上绑棉护膝,一边随口对江晓媛说:你字写得这么好,也有点文化,一辈子在这里gān这个挺可惜的,想没想过以后gān什么去吗?”

    江晓媛抚摸着祖师爷”狗头的手顿了一下:想过,想不出来。”

    陈方舟没有嘲笑她,十分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正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不出来,先做好事,再慢慢来吧——哦,对了,你在哪学的画画,画得真不错。”

    这一句话让江晓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小学一年级有一段时间,老师特别愿意让小孩挨个站起来说自己的梦想,小孩不懂,站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轮到她的时候,江晓媛说自己想当个艺术家。

    她其实不明白什么叫艺术家”,只是偶然在她妈的杂志上看见过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小女孩都爱漂亮,于是她跑去追问她妈这个人是谁,从大人那得到的答案是艺术家”,从此,在她幼小的脑子里,艺术家”就等于大美人”。

    她这一番yīn差阳错的职业愿景被她父母知道了,于是没过多长时间,家里就专门请了老师来教她美术,她学过一年的儿童画,还考过级,后来又学素描、上色……江晓媛的绘画功底就是那时候打下的,可惜后来她发现,拿起画笔自己也没有立竿见影地变成大美人,追求艺术的心就淡了,转而去追求吃喝玩乐了。

    直到多年后,她即将出国留学选专业,曾经那点小小的爱好才细微地刷了一回存在感,最终导致她去读了个坑爹的艺术专业。

    现在想起来,这些都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江晓媛:我小时候想当个艺术家来着。”

    陈方舟听了,甚为感慨地点了点头:都一样,我小时候也差不多。”

    江晓媛十分诧异:什么?陈总,你小时候也想当艺术家吗?”

    陈方舟:那倒不是,我小时候想当个救世主。”

    江晓媛:……”

    店长的中二病不能好了。

    陈方舟毫无羞耻心地将自己傻缺的一面坦白出来,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戴上手套,对江晓媛说:万事开头难,尤其他们都不愿意带你——我教你个招,你要是不知道从哪下手,就当自己什么都不会,从最基础的学起。”

    江晓媛:我本来就什么都不会,连chuī头发都还没……”

    我说最基础的,”陈方舟打断她,最基础的不是那些手法,是让你看别人chuī头发的时候,chuī风机的档位是怎么调的,风口和人头之间留多长距离,手是怎么动的——你把这些都看明白了,再去看别人chuī的是卷发还是纹理。学东西都这样,你快不了的时候,只有慢下来。”

    江晓媛:可是我怕赶不上考核……”

    怕就能让你赶上啦?”陈方舟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真逗——你学多少是多少吧,难不成还打算篡了朕的店长之位吗?真是反了你了。”

    ☆、第 22 章

    清晨,陈方舟搓着手、跳着脚,准备蹦上他的小电驴一路尥蹶子狂奔,人是小号的人,驴是小号的驴,XS组合一亮相,周遭整个世界都跟着缩小了一圈,直到一辆通体漆黑的塌屁股轿车悍然闯入。

    车窗放下来,露出祁连的脸:哎,过来,跟你说句话。”

    一股暖气顺着车窗喷薄而出,冻成狗的陈总顿时就仇富了,他愤然将自己的小电驴甩在一边,以绝顶灵活的身手不由分说地跳上了温暖的轿车。

    长出一口气坐定,融化在暖气里的陈方舟扭来扭曲,拈起兰花指翘起二郎腿,拿腔拿调地说:祁司机,你今天来晚了,要扣工资的。”

    祁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傻bī”二字跃然于眼皮之上。

    陈方舟立刻改口:先生,可怜可怜我吧,我快冻死了,不买我的火柴,好歹让我搭一程顺风车,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

    祁连:我他妈一会还得上班呢,下去。”

    陈方舟:啊,天哪,我聋了,听不见了!”

    祁连到底没能将他赶下去,只好骂骂咧咧地踩一脚油门,拐了出去。

    陈方舟横在后座上,大大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不是我说,你那破班,上与不上有什么区别?”

    找点事做,”祁连说,省得我家老太太一天到晚烦我。”

    陈方舟闻言打了jī血一样搓着手,猥琐地探出头:阿姨很久没光顾我们生意啦,我还怪想她的。”

    想再从她那骗点钱?”祁连腾出一只手把他扒拉到一边,话音一转,语气微微缓和了些,对了,我上次送你那去的那姑娘怎么样?”

    陈方舟不依不饶地从后面扒住祁连的驾驶座:我早想问了,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祁连的目光盯着前方露面,动也不动:亲戚。”

    陈方舟:得了吧,你家哪有这种穷亲戚?说实话!”

    祁连:失散多年的亲戚。”

    陈方舟才不相信,一脸贱样地哼着小调,双臂抱在胸前。

    祁连:问你话呢,到底怎么样?”

    挺好,”陈方舟说,挺有个性,就是有点爱异想天开——我有时候总觉得她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财主家里出来的,前来我劳苦大众之间微服私访。”

    祁连从后视镜里看了陈方舟一眼,心说这孙子看人还挺准。

    祁连:你要那么说也对,她……她的情况有点复杂,算是家道中落吧,再多的我也不方便说,反正也不要求她有多大成就,别让她想不开就行了,你多帮我照顾点。”

    陈方舟意味深长地说:祁连兄,伟人的故事都是从‘有一天想不开了’开始的,你操心太多了。”

    和伟人的故事拥有同一个开头的江晓媛此时正在店里想不开”,她接受了陈方舟的意见——反正现在她骑虎难下,也就只好能学多少是多少了。

    陈老板告诉她,不知道从何开始的时候,就从零开始,渐渐的,江晓媛发现果然是浓缩出jīng华,陈方舟说话居然有点水平。

    她以前从来不去观察别的同事都在gān什么,此时用起心来,才有些目不暇接起来。

    那天以后,江晓媛就像一块海绵,不断颠覆着自己固有的认知,每天整理大量的笔记,没事就去找没脸的祖师爷”切磋技艺,把一天二十四小时过得紧巴巴的。

    忙碌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内忧与外债,她憋着这口气,一晃就晃到了考核的日子。

    江晓媛紧张地混迹在待考核人员中,心口都快被自己震碎了。

    她太努力了,有生以来从未这样努力过,以至于自己都有点害怕——万一她这样努力还是不行呢?那岂不是证明了她失去了父母庇荫就注定一事无成吗?

    要真面对那么一个真相,她后半生还活什么劲?

    考技师实习生和考实习技师的洗头工都排在一起,问答部分基本要求是一样的,实操略有不同。陈方舟准备了两个箱子以供抽签,抽到什么考什么,江晓媛前面排的是小K,小K脸白得像新糊的墙皮,双腿直哆嗦。

    江晓媛不屑地想:就这点出息。”

    然后她发现自己也在哆嗦。

    陈方舟平时在店里十分随和,所以这天也显得格外冷酷无情,他坐在一张转椅上,面无表情,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抛出来,几乎不给人思考的余地,小K在众目睽睽下难免紧张,嘴里磕绊一下,陈店长就残酷地看她一眼,低头在考核本上记下两笔。

    江晓媛一边随着陈老板的问题在心里默默回答,一边打量着小K那张快哭的脸。

    既认为她活该,又觉得有点戚戚然。

    实操的时候更可怕,胖妞小K刚做了一半,陈方舟的脸已经黑成抹布了,还不等她调整好心理状态,陈老板就发了话:行了换下一个吧,你下次再考。”

    小K尴尬得手足无措,艰难地看了一眼海伦,海伦给了她一个别丢人了,快滚下来”的眼神。

    小K不知怎么的就坚qiáng地鼓足了勇气,向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陈老板提出了弱弱的反抗:我都gān了两年实习技师了……”

    陈方舟:你也知道啊,两年实习技师就学成这样你还有脸说啊?你说说你能gān点什么,也不长点心——新来的都比你qiáng,江晓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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