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 “……”黎聪不信。 “chūn食记就是他的店。姐相亲那天遇到他,刚好是老同学,天雷勾地火了知道吧?” 黎聪抱头,“我不想知道。”他站起身,拎起沙发里的包,往背后一挂,擦着眼泪道,“总之,我不答应这门亲事!” “你有什么资格。”黎梨忍无可忍,起身,对着他屁股一脚。 黎聪被踹得往沙发里一趴,里子面子都没了,又嚎啕起来。 黎梨说,“就你这德性,往咱们家门口排队送情书的女孩儿们眼睛一定都是瞎的吧。” 没劲极了。 黎梨不理他。 径自回房。 不知道周非凉有没有被伤着,小舅子如此不欢迎他。 但周非凉到底没跟小孩子计较,情绪非常稳的靠在chuáng头等到她回来,搂着她腰在chuáng上温存了一会儿,才关心外头人情况,“没事吧?” “没事。他哭完就生龙活虎了。” “恋姐啊?” “你说是就是吧。” 周非凉一下乐不可支。仰脖,靠在chuáng头笑。 这天之后,就到了除夕。 周非凉感受到了小舅子的威力。 直到大年初三前,他都没再见着黎梨。 只得先回外公家给老人家拜年,不过没多停留,陪吃一顿晚餐离开。 外公在饭桌上和他提起程玉,说饭后在街边给程玉烧点纸。 周非凉有一瞬间的怔忪。 外公问,怎么了? 他笑,“觉得挺可怕。活生生一个人,再和他联系竟然要从阎王爷那里走。” 外公说只是烧点纸,大惊小怪,人真要从阎王爷那里联系那就是双方都死了。 周非凉还好好活着,只是换了一个名字。 外公不允许他大过年说不吉利话。 周非凉抱歉笑着,点头。 饭后,他依言,陪外公到街头僻静之处,一个靠河的地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堆了纸钱,点燃。 外公说,“和那姑娘和好了?” 周非凉意外,“哪个姑娘?” “还跟我装。”外公不屑瞥他。 周非凉失笑,点燃三支烟,给老头一根,自己含一根,最后一根扔火堆里给程玉。 “和好了。”他回外公,也回程玉。 “你爱她吗?”外公怀疑。 周非凉一惊,随即发笑,“这什么话?”不爱她,能跟她耳鬓厮磨? “你看上去谁都不爱。”外公说,“你从小就是这性子,除了程玉,没人和你玩得来,包括你妈,母子隔阂,父子隔阂,心思重。” 周非凉看着燃烧的火堆,眯眸不说话。 老人家也暂时停下,一老一小,一齐注视着火堆。 旁处,街道上响起小孩子放烟花的动静。 这些年禁烟火,远没有他和程玉儿时的年节热闹。 外公说,“珍惜眼前。别失去了再后悔。” 周非凉无言以对,仰首瞟了几眼无趣的夜空,也不知回什么,所以gān脆闭嘴。 …… 晚上回来,在店门口看到黎聪。 对方手中抱着一只盒子。 在雪地门前,焦躁等着。 周非凉弹了弹烟灰,唤他一声,这小东西立即吓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你……周非凉!” 一般来说,十个年轻的兔崽子看到他,有九个会吓得屁滚尿流。 周非凉也不知道自己使了什么本事,从青chūn期那会儿,身上就自带杀气,而他明明是个爱笑的人,如此快三十,还是没变化。 他盯着这小子qiáng作镇定的脸,抬下颚,“手里什么东西?” “还你的。”黎聪说。 周非凉:“我问什么东西。” “……照片。” “进来。”周非凉开门。 黎聪乖乖跟在后头,跟到一半,想到自己不该如此,又横眉冷对,挺直腰杆走进。 因为新年,店里只有老板驻扎。 整个空间显得硕大而空旷。 黎聪找了张桌子坐下。 周非凉在后头不知道忙什么,过了几分钟,端着一个托盘出来。 他那气质,即使举大锤也不像打墙,端着托盘还没坐下,先一扔到桌面。 哐当一声响。痞戾同行。 黎聪吓一跳。 周非凉径自点着烟,放唇中吸一口又想起他,吐烟圈问,“怎么不喝?” “我不喝酒。” “装什么。”周非凉笑,在男孩子对面坐下,“你姐说小时候就带你偷喝你父亲做的米酒。” “她跟你说这个?”黎聪瞬时面红耳赤,气得。 “她跟我说的可多。你知道,她话痨。” “你嫌弃她?” “我嫌不嫌弃关你什么事。” “你果然不爱她!”黎聪大嚷。 周非凉被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孩指着鼻尖,也不生气,反而勾唇笑,“你从哪得的结论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