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她的后脑勺,徐徐安慰。 声音轻且可怕,“看来有人想gān掉我?” 阿华临危不乱:“这次跟来的人,每个都是大董事,但是曾董对您最不满,高度怀疑是他。” 周非凉说:“为的什么。” “利益那点事。” “他每年分红不够,还是前几年我给他们赚的不够多?”周非凉百思不得其解的低沉语气,偏又是淡而化之的虚无缥缈般,“只不过今年有一点风làng,胃口就不足了。” 哎呦。 黎梨听着可来劲了。 闹半天这位凉三爷不是表面一呼百应,内里勾心斗角,权利博弈,残酷的都动上谋杀手段了,可真是一出大戏。 她肾上腺素本能飚起来的表面若无其事听着。 周非凉不知道对阿华使了什么眼色,阿华一点头“嗯”了一声,黎梨错过两人的jiāo流,有些可惜。 但这次跟他同来,绝对会收获不小。 于是对自己之前的儿女情长感到丢脸。 放下浮躁之心。 蛰伏。 “huáng老师住附近,去她那里缓口气。”周非凉位高权重也怕死。觉着山下的宅子不安全,带着黎梨去了一座庵堂。 庵堂需要穿过月色下寂静的徽式村落,在村子最深处的街道一侧,静默矗立。 huáng老师是一名美人,在山下做着居士,自己盖了五间庵房,里头供奉观音娘娘。 院里头有一颗巨大的玉兰树,只不过不是时节,未曾花开,单调浓密的绿叶覆盖。 站在菩萨面前,黎梨心很静。 忽然有道女声在她身后响起:“你是黎梨?” 黎梨转身。 立即看到那着素色袍子的女人神色一惊,怔怔发呆望着自己。 她不由一挑眉:“huáng老师?” huáng老师正经职业的确是一名老师,教小朋友钢琴,只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huáng老师今年已经四十岁。 雅致透着一股聪慧,俗称秀外慧中。 “你好美。”她忽然赞美。 黎梨一讶,接着致谢,“谢谢。” 其实哪里美。 一整天被周非凉吻来吻去,妆花了没空整理,衣服汗湿了没得换,又坐车受到惊吓,额头上油光都冒出,这样还美? “你好像不赞同我?”huáng老师笑着走进来,温和的注视她。 黎梨觉得这个女人奇怪,但一时捉摸不透内涵,就保持着笑意应付,“您没看我油光满面,一身láng狈吗?” “láng狈不至于。”huáng老师笑,“让我问问凉,是不是要决定跟你订婚。你太美。” 黎梨笑。 和huáng老师一起出来,转进院子,院子旁边有一排客房,很简朴,四件套和木板chuáng,周非凉在其中一间大屋内坐着,神色不耐烦,就差杀人:“蠢!” 阿华被喝的跪在地上。 huáng老师善解人意,让他起来,有事好好说。 周非凉抬眸见她进来,发声喊她“大嫂”,黎梨微惊。 这位竟然是他大哥的遗孀。 瞬时,看待这个女人的心情就微妙了。 周非凉和他大嫂聊着,忽然低呼:“订婚?” “对。”huáng老师看着他,“怎么,你还想赖账?” 周非凉似笑非笑,“你问她,想让我付账吗?” “你今晚说了不叫我做寡妇,所以得把事情解决了,我才能点头。”黎梨回他。 周非凉眸色微暗,望着他大嫂说:“您听到了。她不想嫁进我们家这种环境。” huáng老师立时忧郁起来。 黎梨感到抱歉:“对不起,勾起您伤心事。” 周骏森年初自杀时全城轰动。 黎梨当时在处理一桩案子,独独没有关注。 没想到他遗孀竟然与他气质南辕北辙。 不过,在这里,黎梨是独行者。 对所有人皆是惺惺作态罢了。 huáng老师说:“没事,都过去好久了。只是惊讶,凉竟然把你带给我看。” “因为生死攸关,我们差点被谋杀了。”黎梨没好气的瞥了那男人一眼。 周非凉笑,唇角带起一些落寞,转瞬即逝。 …… 晚上,huáng老师将所有人在客房安置妥当,和黎梨亲密笑谈着道了晚安,自己回房睡了。 黎梨和周非凉在诺大的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他喝得微醺,靠在红木椅子中,对她翘首以盼。 黎梨看着他的唇,看着看着就想撕掉他嘴。 忍着。 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将他扔到chuáng上去。 周非凉呻.吟一声,被黎梨骂了一句:“鼻子挺活该啊。” 他揉着鼻子钻进被子笑着睡了。 半夜,黎梨忽然睁眸,来自一名警察血液里流淌的警觉催她从安逸中bào起,然而却莫名其妙又被裹入他怀中,黎梨已经放弃挣扎了,拽出中间隔着的被子,把两人相贴的地方隔了一层,然后侧耳倾听外头,却再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