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冥河, 再走一段路,周围枯萎的一切慢慢浓郁葱茏,有生机, 还是赟易山。 先头出来的弟子都等在那里,看见们出来,惊喜万分。 “师叔祖和师叔出来了!” 莯怀见柳澈深回来, 感慨万千,再也没有闹生分的想法,连忙上前,“子澈, 你可有伤到?” 拈花看见她这般, 心中越发难言, 这本是恒谦的白月光,如今却成柳澈深的白月光, 以后真的还会移情恒谦吗? 白月光尚且如此, 那魔主之位呢? 未来的魔主, 如果是她的合作伙伴, 那她的死亡几率绝对会降低, 但如果是柳澈深,那系数绝对飚。 她不怕迦禹, 就怕柳澈深, 因为命定的才可怕。 她在心里默念系统, ‘这冥河上的话是真的?’ 半响, 系统才姗姗来迟, ‘冥河设定预言往后之,没有发生的,不会出现。’ ‘那你听到了吗?’ 系统:‘冥河设定是指在冥河之上的人才能听到未来相关的, 除此以外,谁也不能听到,我们也不可能违反规则。’ 那还真是有够遵守规则,自己给自己的设定圈死了? ‘你没发现冥河的情节按到了柳澈深身上吗,会不会是未来的魔主?’ 系统:‘不会,人物设定不可能更改,柳澈深是正人君子的设定,绝不可能弃仙从魔,现下情节出现许混『乱』,只是因为你没有按照话本行,才会造成一偏差,后头会慢慢回转。’ 拈花想了想,看向前面的柳澈深,心中微沉,‘你的意思是所有的设定都不会背离话本所的结局,我到最后还是会死?’ 系统安静片刻,‘没人能够脱离话本世界的安排,柳澈深的出现就是为突出主角,你也一样,当任务完成,你的使命也就完成,这就是你这个人物出现的价值。’ 系统现下主打温情牌,说得感人肺腑。 但她是不可能感动的,她一个马上就要死的炮灰反派,个屁的使命感,这都火烧眉『毛』! 拈花想了一想,趁着有弟子都在修整,慢悠悠摇着手中的手环。 摇十下之后,远处树上果然有动静。 系统:‘……能不能消停会儿?’它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她不再搞妖蛾子,没想到转头又开始。 拈花没理会系统,直接起身去了那处。 迦禹隐在树干里,也依旧隐不去他阴沉的脸『色』,“别忘你还没有帮我夺得魔主之位,就想让我白白帮你?” 拈花看眼周围,伸手从衣袖里拿出在魔宫就画好的地图,塞进嘴里。 迦禹:“……” 迦禹猛地呸出了嘴里的纸,“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拈花一脸无辜,“对不住。” 空气里安静一瞬。 迦禹一口气没憋上来,差点气背过去,想杀她,又想起她吃心魔的内丹,实力过硬,只能憋着一肚子气,从树干中探出半个身子,怒气冲冲拿了手上的纸。 拈花怕捏碎手里的纸,“别撕坏了地图,我可再画不出来了,我记『性』不太好。” 迦禹白了她一眼,阴气沉沉打开纸,看见上面的鬼画符,眉头皱得打结,“你这画得什么狗屎?” 拈花也不管他看得懂,看不懂,“这是魔宫的密道,可以直通魔宫,鬼月初七阴时阴辰,乃是魔王法力最薄弱的时间,你把握好机会。” 迦禹听到这话瞬间一顿,阴狠的表情难得有严肃和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鬼月初七,你从何得知?” 就是从你那知道的,话本里写得明明白白。 系统:‘……’ 拈花也不心虚,“是不是真的,你去探一探密道就知晓,倘若是真,你我这合作就算真真正正达成,方法有,至于怎么杀魔主,那是你的,总不能我直接把位置捧给你,如此岂不显得你无用?” 迦禹听到这话,眼眸转几下,当即把地图收起,转眼消失在树里。 系统:‘……你脸吗?这是别人自己能知道的。’ 拈花闻言震惊,‘我不脸这件事,你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系统:‘…………’怎么会有这样死皮不脸的人?! 拈花见系统哔声连连下线,心满意足转身回去,一转头就撞上身后的人,鼻子生疼。 怎么长的,身上这般硬邦邦! 柳澈深被她撞个满怀,耳尖微微泛红,“师父,我们何时回去?” 拈花抬手『摸』了『摸』鼻子,袖子滑下,『露』出了手环,“现下就回去罢。” 柳澈深闻言点头,看见她手上的手环,上面是一条蛇,难免多看一眼,不过没有多问。 自来她说什么做什么,便听什么认什么,没有半点疑虑。 至于冥河上听到的话,不会信。 清楚自己,绝对不会堕入魔道,也绝对不会让师父失望。 … 长街还是一派热闹,魔界颠倒回去,百姓也不过是在睡梦中经历这一遭,醒来之后皆以为是一场梦。 一行人一路往回走,才刚进客栈,就碰上跑出来的荪鸳鸳,“师父,你没事罢,可把徒儿担心坏了!” 恒谦在后面想要上前,似乎又顾及着什么,站在荪鸳鸳后面,什么也没说。 “无,魔主不过是问问心魔的去处罢了。”拈花说着看向们两个,“你们没有被带进魔界?” 她这话是看向恒谦问的,恒谦自然得回答,“徒儿那日吃血莲,通身不适,好在鸳鸳及早发现,扶我去见掌门,才躲过一劫。” 柳澈深听闻此言,微微垂下眼睫,没了言语。 拈花听到这话很是平静,“血莲大补之用,只是一时经脉逆行,熬过便好。” “是,徒儿明白。”恒谦连忙应道。 荪鸳鸳看一眼恒谦,又看向柳澈深,“师兄是不是也有?” 这话一出,空气中骤然安静下来。 拈花颇有头疼。 恒谦眼中满是愧疚。 “你师兄用不上这。”拈花说完便往客栈里走去,摆脱突然出现困境。 那没眼力见的逆徒愣了半响,看向恒谦,张口就来,“师父又只给你?!” 恒谦一时难言,“师父……师父,她希望我能在修仙大会上好好表现。” 荪鸳鸳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那为什么不是希望我,只希望你,我不是师父的徒弟吗!” “鸳鸳……”恒谦已经一头『乱』,实在没有心思去和她扯这。 荪鸳鸳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看着,恨不得从他嘴里把师父的血莲抠出来。 拈花往里面走去,逆徒声音不小,隔老远传进来,跟催命符似的,这催命的还跟在后头。 她几步上楼梯,实在心头不安,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攻玉,你可会因为子谦,觉得师父罪不可赦?” 柳澈深微微一顿,抬头看来,许久才开口,话里有惨淡,“不会,师父心中欢喜便好,弟子不会多言,也不会干扰。” 拈花听到这话,心才算安下一,“如此便好,你一向不说谎,为师相信你。” 柳澈深闻言微微一笑,眼中神情却是落寞,片刻后,才开口,“师父这两日劳累,弟子去给你做糖心炖蛋。” “不必,让鸳鸳那丫头弄罢,她一天天没个消停,你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为修仙大会好好做准备。” 柳澈深停顿了很久,才很轻得回道:“好,弟子知晓。” 柳澈深站片刻,转身缓步离开。 拈花看着离开的背影,格外感伤。 的糖心炖蛋确实做得很好吃,毕竟也是反反复复做三年,鸳鸳做得与他相比,还是差点火候的。 这许久不吃,她都有怀念,可她实在不得不防,万一蛋里下毒怎么办? 因为爱吃糖心炖蛋而被毒死的反派,说出去真的不好听。 柳澈深一路回去,迎面就碰上付如致。 “可曾剥离心魔?” 柳澈深手指微微一收,“还未。” “还没有剥离?”付如致神情凝重,“你可知拖得越久,只会越难?” 柳澈深垂下手,衣袖深深掩盖住手腕,“在魔界处境麻烦,实在没有时间分神,等到修仙大会结束,弟子必然处理。” 付如致听到他这般说,还是心下不安。 不过虽说这心魔还没有剥离,但控制的尚好,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暂且按下心中不安,开口嘱咐,“你且注意着,万不可掉以轻心,修仙大会上,输赢切不可入心。” 柳澈深伸手作揖,“师叔放心,弟子只是切磋,不为输赢。” - 修仙大会经过几日修整重新开始,还是在赟易山,修仙人也确实顽固,非死磕这地方,里里外外布三层结界,一层都没马虎。 道道钟鸣响过云间,久违的修仙大会正式开始。 拈花才刚刚到了位子,就被道道炙热目光,注视得差点着火。 一个个崇拜佩服得不加掩饰,倒叫拈花有许不好意思。 她破心魔幻境,可完全是为夺它内丹,完全不是舍身忘己救们。 现下倒把这正道的光辉形象树立的越发大了,这一路而来,夸赞欣赏实在太多。 慕容眉见她在身旁坐下,很是不屑,却又不得不忌惮她敢面对心魔,心中格外复杂。 拈花看她把有情绪都放在脸上,忍不住开口问,“师姐,你为何每次都能把自己的角『色』心理揣摩得这般精准,叫人一眼就看出来?” 慕容眉看她一眼,莫名其妙,“师妹中邪了吗,师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就是这样的表情,笑得阴阳怪气,一看就知道恨不得拿针扎死她。 ‘叮!’ 系统:‘反派任务:借慕容眉的手,阻碍恒谦和荪鸳鸳的感情发展。’ 拈花看一眼前面的两个徒弟,心中叹息,修仙大会都不让休息,真是虐待。 她收回视线,看向慕容眉,“师姐,你往日教导过子谦,可知他心中思慕谁,近来修行不稳,收不心。” “你说什么?!”慕容眉惊讶脱口而出。 拈花慢条斯理地笑一下,“师姐可知晓,平日里,和谁走得近?” 除了荪鸳鸳,还能和谁走得近?! 那丫头还长得那般祸水样! 慕容眉面上的惊讶还未褪去,就已经转为嫉妒,再片刻后就变为了恨意,却又因为旁边有人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精心呵护的手长指甲紧紧扣进掌心,一副恨不能自已的样子,“想来是鸳鸳那丫头,师妹,恭喜你。” 表现得实在太有层次! 拈花忍不住拍案叫绝,她往日实在没有表现出一种爱而不得的癫狂状态,难免让人不信服。 难怪每次稍微示好,恒谦都一副师父,你逗我罢的表情。 她伸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思,前面柳澈深和恒谦几步行来,“师父。” 拈花点点头,“去好好准备罢。” 她才说完,旁边突然凑近来荪鸳鸳的脸,话里嫉妒,“师父,我们三个徒弟,你最看重谁?” 柳澈深闻言抬头看来,恒谦一脸惊愕,“鸳鸳,别『乱』说话!” 拈花头痛欲裂,她后悔,她不该放任不管,这逆徒果然还是该胖揍一顿才能消停! 旁边的慕容眉听到这话,掩唇一笑,话里有话,“你师父最看重的当然是子谦了,从他入仙门就一直另眼相待,连烛龙剑都给,你还不知道?刚头你师父还问我子谦心中思慕之人,你说这我怎知晓?” 二大爷,真是低估了慕容眉这个反派。 还知道拿她做伐,暗示荪鸳鸳和她斗,真是阴差阳错的‘美丽’误会! 拈花一边是荪鸳鸳撒娇不肯,一边是慕容眉暗枪难防,忙里偷闲看一眼柳澈深,垂着眼睫没说话,脸『色』明显不太好。 真真是作死!她真的是来当反派的?! 为什么每次都中回旋镖,还镖镖带毒!